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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独独剩下了易秋,千痕不知是哪来的怒气,一脚便将房门踹开,面无表情地冲进房。一旁侍奉的婢女见状,慌忙喊了声“夫人”便退出房去。
千痕与易秋四目相对,易秋知道千痕的来意,一脸的气定神闲。
“这是怎么回事?”千痕将批命的信纸掷到易秋面前。易秋不紧不慢地捡起来,缓缓走到灯烛前,竟当着千痕的面将信纸付诸灰烬。千痕想阻止已为时过晚,只得愤怒地盯着眼前几乎陌生的易秋。
她从没想过,易秋会是这样的人,只怪自己当时瞎了眼。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易秋顾自坐下,喝起茶来,丝毫不将千痕放在眼里。
千痕愕然地望着她,才发现,原来那可爱纯真的易秋真的不见了。现在坐在她眼前的,是另一个易秋,一个有着满腹诡计、城府极深的巫女。想到此处,千痕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和后天。。。。。。”
不待千痕说完,易秋冷冷地大笑,“我爱他。”
“你?”千痕气得发抖,“那你发烧。。。。。。”
“是我装的。”易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计划,“我本来是想把你丢在密林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冻死你,谁知你命大,竟然没死。为了避免你和后天哥哥对我起疑,所以只好委屈我自己,摆了一出苦肉计。没想到你竟然还当真了_。。。。。。”
“你真狠毒!”千痕只听得心一阵一阵地发颤。
“知道后天哥哥现在为什么对你不理不睬吗?”易秋突然笑问。
千痕望着她,烛光下的易秋犹如鬼魅,散发着属于魔鬼的气息。
“因为我服了‘轻绝散’。”易秋得意地笑着。
那一刻,千痕恍然大悟。“轻绝散”本是她“轻绝门”的密制迷药,使用一次两次倒也与普通迷药无异,但如果长久服用会模糊人的神智从而变成痴傻之人。她不知道易秋是从哪里弄到的,但这么一来,她就脱不了嫌疑。原来后天一直将自己当成想害易秋的凶手,难怪。。。。。。
想到这里,千痕真是好恨易秋的歹毒。
“你怎么会有‘轻绝散’?”千痕冷冷地盯着她。
“很简单,我只是去你的房间转了一圈就得到了。这只能怪你自己粗心大意,才会让我有机可趁。”易秋轻描带写地说着,完全不理会千痕愤怒的花容。
“你这是偷。”千痕愤愤地指责。
易秋不屑地瞥了千痕一眼,嗤笑一声,“随你怎么说,反正成王败寇,就看我们谁笑到最后。”
“你!”千痕怒火中烧,竟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现在离开后天哥哥,那以前的一切我就不跟你计较。”易秋一副胜利者的姿势,傲然地打量着因愤怒而颤抖的千痕。
千痕花容一沉,“凭什么!”
“就凭我比你睿智。”易秋将茶杯猛然摔碎在地,千痕瞬间瞪大了眼。
她亲眼见到茶杯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那残留在茶杯口的,是一些白色粉末。那是“轻绝散”,她再熟悉不过了。可恨易秋竟当着自己的面诬陷自己,抹灭自己的清白。
易秋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邪魅微笑,“这是你自找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千痕怒火攻心,袖中的匕首随即滑出直指易秋那狡黠的颈项。
“你可想好了,免得等会后悔。”易秋面色不改地奸笑着。
“你什么意思?”千痕的心里无来由的一阵发寒。易秋的笑实在太诡异了,笑得人头皮发麻。
易秋眼皮微眨,千痕一惊,想必那药性上来了。
见此,千痕自怀中掏出一颗解药,易秋却哗啦一声将桌子椅子掀了个底朝天,茶壶杯子碎了一地。
“你给我吃下去!”千痕不顾一切地捏住易秋的下颚,预备将解药强喂进她嘴里。岂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婢女焦急的声音,“少主,奴婢确实见到夫人怒气冲冲地闯进圣女的房间了。”
千痕震了一下,捏着易秋下颚的劲道随着松了,解药滚落在地。
说是迟那时快,千痕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该怎么做时,易秋已经扑上了她手中的刀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千痕纤白的双手。易秋冷笑着狠狠地掐住千痕的手,一直将指甲嵌进她的肌肤里。
后天心急如焚地出现在门口,下一刻,他愣在了那里,久久回不了神。
房间里一片狼籍,明显的打斗痕迹。千痕左手捏着易秋的脖子,右手紧握着锋利的匕首,而匕首的一端已经没入了易秋的身子。千痕像着了刺一般,手立刻缩回来,木然地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她看着后天在自己面前将易秋搂进怀里,一遍遍地呼唤易秋的名字。
好在她的刀子并不长,也未伤及易秋的要害,只是易秋的血止不住地涌出来。
她想过去,看看易秋伤得怎样。尽管她那么明了地知晓是易秋陷害自己,可是她还是不忍心易秋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手上,让她背上一辈子的不可原谅。
“你别过来!”后天恨恨地说,根本不抬头看她。
千痕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此时此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易秋体内的迷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她即将进入昏迷状态。然她一直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至少在未完成自己的计划之前,她不能就这样昏过去,不然她就功亏一篑了。
“后天哥哥。”易秋虚弱地喊着,后天发疯地冲身后不知所措的婢女大吼,“快找大夫!快给我找大夫!”
婢女这才回神,忙奔出去。
后天焦急地将易秋放置在床上,易秋故作凄然地微笑着,那个笑在千痕看来,是如此刺眼。旦听得易秋微弱的声音对后天道,“后天哥哥,我好困,我想喝水?”
“好,你等着。”后天急忙寻水,然而就在桌椅掀翻的地方,他的视线被碎茶杯上的白色粉末吸引住。
千痕顺着后天的视线望着,心中猛然一惊,却见后天投来陌生而又充满着杀气视线,那一刻,她真觉得自己与后天的缘已走到了尽头。她知道就算此刻她将真相告诉后天,后天也不会相信自己,毕竟没有人会不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后天哥哥。。。。。。”易秋又喊着,后天也顾不上为易秋取水便折了回去。易秋将自己的身子柔柔地靠着后天的身上,眼角瞥给千痕一记得意的眼神,而后注视着后天哀伤的眼眸,继续她未完的计划,“后天哥哥,你别怪千痕姐姐,千痕姐姐只是担心我会把你抢走,才会那么冲动的。其实。。。。。。其实千痕姐姐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毒药是我自己吃的,桌子椅子也是。。。。。。也是我自己掀翻的。真的不关千痕姐姐的事。”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为她解释。你太善良了!”后天心如刀绞般将易秋紧紧搂进怀里。
“她说的都事实,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呢?”千痕有种被人抛弃的错觉,那么深刻,那么痛楚。她哀怨地望着愤意未平的后天,难道他宁愿相信易秋也不要相信她这个结发妻子吗?难道在他心里,易秋真的比自己还要重要?
后天正欲冲千痕发火,不料易秋一把拉左天的胳膊,鲜血顿时再次涌出。后天忙回身心疼地为她紧捂伤口,易秋一脸自责地望着后天,“后天哥哥,别怪千痕姐姐,是易秋。。。。。。是易秋不好。。。。。。为了你们的幸福,即使是千痕姐姐想杀我。。。。。。我也。。。。。。。我也死而。。。。。。无憾。。。。。”
语毕,易秋晕厥过去,顿时不省人事。
千痕的身子一下子贴在了墙壁上,她知道了,什么叫绝望,更明白了什么是阴毒。绝望如己,阴毒如她,原来女人的嫉妒真的比毒蛇猛兽还要可怕。
她缓缓走向发疯似的呼喊“易秋”的男子,抱着残存的一丝希望来到他的身边,若他此刻不相信她,那么她也无话可说,“你。。。。。。究竟在乎谁?我?或是她?”她直直地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易秋,面容哀伤地望着癫狂的后天。
即使是她失踪在密林时,她都不曾见他如此痴狂、发疯过。
“为什么?”后天憋着怒气冷问。
“回答我!”千痕忽然哭喊着,连声音都几近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竟变得如此激动。
后天“咻”地站起身来,千痕还不待反应,只听得“啪”的一声,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那一记耳光直打得千痕跌倒在地,嘴角缓缓溢出血来。他又如何明白,他那记耳光不止打在她的身上,已经烙进了她的心里,熄灭了她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泪,夺眶而出。千痕冷然站起,紧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怨恨地望着后天,“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给我滚!”后天的吼声,惊得刚到门口的大夫都不敢进门。
“好!真好C得很!”千痕发疯似的大笑着,一直笑到精疲力尽,笑到眼泪止不住流下,似乎要将毕生的泪都在瞬间流尽一般,“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我做的,那你是不是还想杀了我?”
后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一语不发,却在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晶莹,只是她没有看到。
千痕忽然将匕首塞进后天手里,然后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如果想杀我,记得往这里刺!”
后天愕然地瞪着她。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千痕颤抖地抓着他握刀的手。
依旧是死寂的沉默。
千痕惨然一笑,双眸紧闭的瞬间,狠狠地将后天拉向自己,匕首就那么直直地刺入了她的身体。后天睁大了眼眸,若非他眼疾手快缩了一下手,匕首便会立刻要了她的性命。只差分毫,匕首就刺进了她的心脏。
“为什么不狠心点?”千痕冷笑着将匕首拔出,重重地掷在后天面前,“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
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千痕带着浓浓的恨意,在众人鄙夷与嘲讽的目光中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离去。后天的脚移了移,却始终没能去追回她。望着床上的易秋,后天的心一阵阵酸痛,他究竟要相信谁?难道眼睛也会骗人吗?
千痕一路狂笑着,耳边的风不断地呼啸而过。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向哪里。伤口止不住地出血,她还需要在乎这些吗?心里的伤远比这皮肉之伤更致命。她终于明白,原来没有信任的爱情,终究会毁灭在谎言里。可是她最恨的,是至始至终他都没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她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对,离他的世界越远越好!
突然手上一阵刺痛,千痕一伸手,刹那间,她几乎尖叫出声来。原本白皙的双手此刻却发黑发紫,脸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千痕的身子不断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孤寂的荒野,没有人能救她,更没有人能阻止她的痛苦。她这才想起易秋那发狠的眼眸和尖长的指甲,好毒!
千痕明显地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灼烧似的痛,她无力地爬到不远出的溪边,低头望进水里。
水清如镜,倒映出一张鬼魅般的脸,溃烂的面皮,污浊的血不断地流出来。臃肿的肉像要随时从里面破出,整张脸变得丑陋而又肮脏。世界上只怕再也找不出比这更丑的容颜了!
“不!。。。。。。。。”
千痕痛彻心肺的仰天长啸,可是,除了风,谁也听不见属于她的痛苦和怨恨。远在他处的后天可曾知晓,昔日江湖上的绝世美人,此刻已经不再。那消失的容颜随着风,到处漂泊,再也找不到停歇的理由。
上天是残忍的,人更残忍,可以在瞬间无端地制造出那么多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