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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片刻道:“世间的男子多为薄情之人,况且动情伤心,钟情伤身,我无牵无挂倒一身轻松,皇宫深院里的阴暗斗争我尤其不喜欢,阿卷,跟我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阿卷低声道:“阿卷只是替公主抱屈,公主你一个人撑着太累了,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一下。。。。”
我纵有真心一片,但良人何在?
两人坐在黑暗中,等待着黎明的降临,明天,我就要告别这皇宫别院了,生活又要翻开新的一页!
然而世事难料,风雨难测,就在天色微明时分,下起了淅淅的秋雨,乌云遮天,瞬间天空又黑得如锅底一般,过了一会儿竟是电闪雷鸣,刮起了狂风。
都道秋天不打雷,打雷必有天灾人祸,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黑暗照在我和阿卷惊恐的脸上,都心跳不止,这场怪异的秋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幸的发生。
果然,就在这雷电交鸣的时刻,宫中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透过小小的窗子向外望,发现侍卫一层层的将宫门各处牢牢的守住,远处还有许多铁骑奔腾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近,正朝皇城涌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由地问道。
阿卷忧心忡忡:“不知道!”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黑衣人在闪电中贮立着,再一个闪电,他身后已经出现了若干同样装束的人,这些人有着狼一样幽幽闪亮的眼睛,全身黑衣,如夜的影子一般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奉二皇子令,宫内有人叛变,要勤王清君侧,所有胆敢反抗者,一律杀无赫!”那清亮的声音赫然竟是宁默!
那些黑衣人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四散开来,那些侍卫登时慌忙起来,但他们根本不是这些影人的对手,被切菜刀一样砍死,甚至有的哼都没有哼一声。节
阿卷瑟瑟发抖,牙关紧咬:“公。。。公主,宫变,有人要纂位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此时才发现自己也全身僵硬,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衿不是在打仗吗?怎么能指挥这些暗人来清宫?这些侍卫又是谁的人?难道炎被废,他的部下忍不住了?还是澹布置的?
正在猜测之时,忽然听到一个悠长的带着哭腔的尖细声音划破夜空,在整个皇宫内响起:“皇-上-驾-崩-了!”
这时天空卡拉拉响了一个极大的雷,一道似怒龙般的闪电一闪而逝,接着天空像被划了一个大口一般下起了瓢泼大雨。
事后百姓们都说那一年的秋雨来得奇怪,那一年的雷比夏天的雷都响,那一年皇上驾崩时宫内血流成河。。。。
我和阿卷被关在里面,空自着急,不能出去,外面乱成一片,惊惶的叫喊声,逃跑的人还有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侍卫黑衣人全部挤成一团,就在这慌乱之时,二皇子衿身着孝服,一身白衣,骑着白马,高举着火把,如天神一般降临在宫中。
“所有的人给我听着,三皇子意图谋权夺位,给我拿下!”衿威严地命令着,他身后的铁骑齐声喝了一声,开始了血腥的屠杀和追捕。
澹,夺位?我的脑子已经不能转动了,只是摇着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的,阿卷哭得更凶,她咬破了嘴唇,几乎昏死过去。
正在着急之时,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黑影闪身进入,他好像受了伤,呼吸急促,身上透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淡淡的兰花香气,是澹!
“澹,主子!”我和阿卷同时开口,然后同时停了下来,黑暗中互相打量了一眼!
澹握着我的手道:“快,你们快走,衿他,他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改了诏书,他要谋权纂位…”
我来不及思索阿卷的话,急忙扶起他,借着微弱火光替他包扎着伤口,沉声道:“你不要急,要走现在也走不了了,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澹喘均了气,这才道:“父皇因为昨晚的事情,怒火攻心,回到乾坤宫便痰堵了心窍,病情严重起来,我忙请了御医为他诊病,御医诊断完都脸色不好,父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拉了我的手叹气说大皇兄不争气,二哥野心太大,所以准备传位于我。。。。
谁知刚写了几个字,就听到有人报二哥带着铁骑直入皇城,于是我命令侍卫四处把守着宫中要害,但不料二哥在宫中早有埋伏,那些暗人武艺高强,侍卫们顶不住,还是被他。。。被他杀了进来!
父皇只写到:传位于三,就驾崩了。。。。二哥命人四处搜捕我,看来他是不会放过我了,假诏书很快就会宣布,我是来通知你们的,赶紧走。。。。婉儿,他心狠手辣,你千万要小心!”
我头脑飞速地转着,想着应对之策,片刻之后便毅然道:“不行,我们不能走,澹,你非但不可以逃,还要站出来第一个称臣!”
澹脸色雪白:“不可能!”
“你听我说,你如果走了,更坐实了罪名,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保住性命要紧,不要再固执了!”
阿卷也紧张地说:“是啊,主,三皇子,你就听公主的话吧!”
衿无非是想当皇帝,而澹无疑是他最大的绊脚石,为了防止生变,他一定会杀了他,现在只有澹出去对他称臣,方能保得住一条性命,否则他难逃一死!
澹惨淡地一笑,从怀里掏出写了一半的诏书,苦涩地说:“父皇,儿臣对不住你!”
三人还来不及详谈,就已经响起了震天价的拍门声。
“开门,快开门,谁在里面?”外面的士兵一阵乱拍之后放开喉咙叫道。
我站起身,示意两人先不要出来,猛地拉开门,冷冷的西风吹的衣袂轻扬,满天火光中,我缓缓的走出,扫视了周围的士兵一眼,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我,停止了说话声。
“我是和睦公主,有什么事吗?”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怔住的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
“属下是奉二皇子之命来捉拿反贼,让和睦公主受惊了,二皇子特别交待过,要对公主以礼相待,请公主和属下一起去见二皇子!”一个看似首领的将士站出来行礼道。
我微微一笑道:“反贼么,本公主倒是没见过,不过被你们误伤的三皇子倒是有一个!”
“啊?三皇子,是他!”
“三皇子原来在这里!”
………
众人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低声议论起来。
这时澹才由阿卷扶着走出来,他面容惨白,低着头,一幅气虚体弱的样子,举着遗诏道:“请你们告诉二皇子,就说我有父皇的遗诏,让他来见我!”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那首领低声说了一句话,立刻有人飞奔报给衿。
“哈哈哈………三弟,原来你在这里,倒叫为兄的好找!”衿大笑着走了过来,众人自动为他分开一条路,一身银甲越发衬得他神采飞扬,两条剑眉微挑,似笑非笑的双眸紧紧地迫着人,正打量着澹。
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说:“二哥可是在找这个东西?”说着举起那明黄绣龙的诏书,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纷纷猜测着诏书里的内容。
衿眼中精光微现,也不紧不慢地说:“哦,怪不得父皇驾崩时没有看到传位的遗诏,原来给三弟近水楼台先得了!”
澹忽然扑通一声跪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衿吃了一惊,急忙跳开避过这一拜沉声道:“澹,你做什么?”
澹举着诏书道:“当时父皇病危时写传位遗诏我亲眼所见,虽然他只写了一半,但依臣弟猜测定是要传位于二哥,所以才跪地叩拜,请二哥不要多心!”
衿抢上去拿过诏书,只看了一眼,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方道:“父皇并末写完,你怎么知道?”
澹指着最后的三字道:“父皇曾写道传位于二。。。就无力再说下面的皇子,所以只得了一撇,那定是要说传位于二皇子几个字了,再者论武功论才能二哥都是诸位皇子中的佼佼者,又有贤王之称,大哥已铸下大错,父皇自然不会传位于他,所以这皇位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二哥来做!”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更是顺了衿的心,衿脸上的戒备之意松了下来,微露笑意,而他手下的一干士兵岂不知他的心意,当下跪下一片,山呼万岁!
衿哈哈大笑,拍着澹的肩道:“果然是我的好弟弟,多亏你保存了诏书,皇兄必有赏赐于你!”
说完眼神凌厉地看了我一眼,轻弹了一下手指,宁默立刻悄无声息的出现,他走近我身边低声道:“主人命属下带公主去休息一下,公主你受惊了!”
我看了一眼衿,他飞扬的身姿在火光中定格成一个灼目的画面,在这呈位争夺中,他是最后的赢家,他得意而狂傲的笑着,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失败者,手中捏着那写了一半的诏书。在他四周是不停的叫喊声和哭泣声,而乾坤宫里他的父皇已经驾崩,但他却在笑,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我转身,默默的跟着宁默回去,心想原来衿早就准备好了,任我们怎么防备,怎么算计,终究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就连皇上,也没料到自己的儿子在他尸骨末寒时便开始了疯狂的屠杀吧!
接下来,我的命运又是如何?枯坐在宽大的房内,转了几圈,看着沉默依旧的宁默,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昨晚你怎么知道皇上要来的?澹为什么也在场?你在宫中埋伏了多少人?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里?”
一连串的问题如爆竹一般问得他愣了一下,宁默半晌方道:“我只能选择能说的说,我留在宫中一是防止宫中有变,二是要保护你,这是主人的命令!当时我看到大皇子意图对你无礼,这才现身将他制住,即能救你又可以搬倒大皇子的方法只有将他交皇上!
于是我去通知澹来救你,然后由他通知皇上,这件事对澹有利无害,他自然愿意和我合作,于是便出现了你所见到的那一幕!至少主子,则让人假扮了他在军中作战,早就在三天前赶回皇城,秘密埋伏地城外,果然不出主子所料,三皇子竟然野心勃勃的想夺位,这才杀入宫中!”
原来如此,但到底是谁夺位已经不重要,重要的衿得到了他想要的!
我微微皱眉,澹当时不是放了炎了吗,怎么又被找到的?还有阿卷对澹的异常反应,都让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莫非澹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越想头越痛,直觉得这宫里所有的人都那么可怕,都不是一个面孔,那漂亮美好的外表下赫然有着如魔鬼般狰狞的心。
在这里兄弟不再是兄弟,只是互相争夺利益的对手,父子不再是父子,而是各怀居心的猜测,后宫的妃子们更没有真心对彼此,所有的亲情,友情,包括爱情在这皇宫里都是无法生存的。
就算你怀了一丝美好的希望,但到头来总有一天会被生生的掐断,然后展现给你赤裸|裸,血淋淋的真相!头好痛,所有的一切都不清晰起来,他们要得是地位,是权力,这些都与我何干?为什么,生生的要拖我下水,为什么,又拿爱的名义来污辱爱情这圣洁的字眼?
炎的疯狂,衿的狠戾,澹的温柔,一时间全化为幽灵,将我紧紧的缠住,周围是浓重的血腥味,迫得我无法呼吸,只觉得胸闷欲呕。
宁默看我脸色难看,急忙道:“公主你怎么了?”
“呕~~”我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登时将衣襟染红,这才觉得胸口舒畅了一些。
“公主!”宁默大骇,再也不顾礼法,把我抱在怀里,心咚咚地跳着,满眼的关切。
“公主你不要太激动………”
我微微一笑:“不碍事的,我只是心里很闷!”
宁默伸出手指,欲拂上我的面,伸了一半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将我扶在椅上要走开,却被我拉住:“让我靠一会儿!”
宁默僵直着身子,默默地站在一边,焚着檀香的三足兽炉幽幽的吐着香气,靠着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宁默不说话,但他会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忠诚,和他相处的时间虽短,但每一次都让我很放松,也许他救我多次,所以才会这样安心吧。
看他紧张得样子,我轻笑道:“以前你可以大着胆子和我睡在一起,现在你倒守规矩得很!”
宁默更是手足无措,俊脸上泛起了微红,讪讪地说不出话来:“我…我…”
我悠悠地说:“宁默,你对你的主子可真忠心,他对你有什么恩?”
宁默低下头,漂亮的睫毛投出新月形的阴影,窗外的太阳渐渐升起,凉爽的晨风透窗吹,吹起他凌乱的发,刀削一般的唇紧抿着,一身黑衣与外面的阳光格格不入。
他静默了半晌方道:“我是个孤儿,是主人收留了我,教我武功,我的命是主人给的,主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包括杀人放火还有你不愿意做的事?”
他点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一个点,我这才想起他从末笑过,脸上永远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永远隐没在黑暗之中,在最紧要的时刻出现,他,活得累吗?
孤儿,孤儿,真的是很可怜的孩子,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句话:二皇子收养了很多孤儿!难道这些孤儿他并没有真正的收养,而是把他们训练成了和宁默一样的杀手,隐藏在暗处,就像昨晚一样,在他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杀人于无形!
“宁默,那些杀手都是衿收养的孤儿吧?”我突然开口问道,他可真会打算,一举两得!
宁默动了动唇没有说话,沉默就代表是吧。
“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喜欢的人?甘愿受人摆布,一辈子过这种生活?”我质问道。
宁默动摇了一下,扫了我一眼,又垂下头,良久不语。
算了,这种人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了,说也白说,我抬起头道:“谢谢你,可以走了!”
宁默定定地看着我,站在门口,保持着直立的姿势,执着地说:“主子要我保护你的安全!”
我冷笑:“是怕我逃跑吧?”
两人不再说话,一时间连空气也沉闷起来。
因为昨夜一夜末眠,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起来,不知道睡了多久,蒙胧中仿佛有人在盯着我瞧,于是不舒服的转过身,继续睡。
哧,空气中有一声轻笑声传来,我皱眉睁开眼,忽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正带着薄笑看着我,迷迷糊糊的揉眼,那人的脸渐渐清晰,衿含着一缕轻笑瞧着我,玩味地坐在床边。
我猛然惊醒,慌乱的缩在床的角落处:“你想干什么?”
衿起身,慢斯条理地说:“这是我的地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微一示意,宁默悄无声息的退下,房内只留下两人相对。
“静婉,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和睦公主,你是你娘收养的义女,也是我将来的贵妃,明白吗?”他郑重地说道。
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胡说什么,什么贵妃,什么义女?即墨衿,你到底想干什么?”
衿欺身上前,捉住我的手腕挑眉道:“为了得到你,我不得不提前行动,逼岳家造反,逼澹交出诏书,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莫非你一点都没感觉到?”
手被握得生疼,我猛烈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做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你想称帝是你的事情,却拿我做借口,你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嗜血成性!”
“哼!”衿把我拖近,以手指轻抚着我的脸道:“你不知道也无所谓,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改变周国,改变这个后宫的一切,让你畅通无阻的做我的女人,谁再别想对你染指,而你,必须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疯了!”我甩开他的手恐惧地看着他,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目光,那迫人的气势,霸道的语气,自信的表情都让人害怕,如果他说想要整个世界,恐怕也会有人相信他做得到!
“我没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静婉,你清楚自己要什么吗?你知道谁对你好谁在利用你吗?”衿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地逼问着。
我不愿在他面前输掉气势,扬起头道:“我自然知道我要什么,我想要过自由的生活,可是你偏偏不让我过,谁对我好我很清楚,但我更清楚谁在害我!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是你,害我不能爱自己想爱的人,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看我喊够了,他才弯下腰下按住我的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以后你就会明白我所有的一切,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和我一起上朝,嗯?”说完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如豹一般走如了房间,留下怔住的我。
衿走后,我环视了一周,这个小小的房间周围不少二十个侍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罗,外面的正殿更是被层层包围,连飞鸟也飞不进来,更别提逃走了。
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环贴身服侍,看她目光精明,走路无声的样子便知道身怀武功,我皱眉坐在椅上发愁,暗恨自己没有一丝武功,尽学了琴棋书画这些不顶用的花花架子,否则现在也不会一筹莫展了。
不知道炎和澹怎么样了,炎早就被贬为庶人,而且不能与家人见面,恐怕尚能逃过一劫,但澹呢,他虽然交出诏书,俯首称臣,但以衿的疑心会放过他吗?
我自身尚且难保,还想别人做什么,烦躁的站起又坐下,始终没有主意,不由得静下来想衿到底是何用意?
难道他对我就像一个得不到的玩具一样,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我,或许是我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征服心里,所以才一定这样圈禁我?
也许得到以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踩在脚下,随意的侮辱丢弃,要说他是真心喜欢我,恐怕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房间里的光线很快变暗,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外面一片忙碌的气息,都在忙着为新帝登基而作准备吧,夜色渐浓,我却毫无睡意,正在发愁明天的事情,忽然听到一个沉厚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奉皇上的命令,送衣饰给娘娘!”
门外的侍卫放下枪,让他把衣衫交给那个侍女,来人朗声道:“皇上要娘娘试了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让小人拿去改制,小人需在此等候试衣!”
侍女哼了一声淡淡地说:“在这里候着吧!”
只听门吱呀一声响,接着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不禁疑惑,开了厢房的门去查看,只看侍女正冷着面训斥那个下人:“毛手毛脚,打破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下人立刻点头哈腰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我不禁扫了他一眼,这时发现他看我了一眼,以目示意,向锦衣上一扫,然后垂眸等训,便知道有异,淡淡地说:“不妨事,先候着吧!”
侍女立刻拿了衣衫进来,我穿上五彩的凤衣,细细的查看有何异处,果然在衣袖中发现一个小小的蜡丸,揉碎了才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让我不必担心,静观其变,三日后定有人相救。
我将字条焚了,脱下衣衫,亲自拿了出来,朝那个下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缓缓地说:“衣衫腰身处略嫌宽大,只改一下便可!”
侍女放在他手里道:“还不快去改?”
下人点头哈腰地走了下去,我心里砰砰的跳,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纸条,但一想到能逃去这里,便觉得心安了几分,这几日我只装着恭顺的样子,不要节外生枝就好。
第二天,侍女拿来一套秋香色披紫绡缀流苏的长裙过来,替我梳洗打扮之后,恭敬地说:“娘娘请稍候,皇上即刻便到!”
我扯唇冷笑,皇上?他还真心急呢!
已经深秋,屋顶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多半花木凋谢,唯有秋菊开得灿烂,在耀眼的秋阳下,衿披着晨光骑着白马,一身明黄绣五爪金龙的龙袍,更衬得他三分威武,头戴金冠,足踏长靴,傲然地坐在马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走吧,贵妃娘娘!”他探身捞起我,轻而易举地放在马背上,凌空感觉让我有些眩晕,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策马直闯乾坤宫。
我想周国没有一个皇帝像他这么大胆,真正的册封大典还末举行,他便堂皇地穿上了龙袍,骑马去上朝,但也没有哪一个皇帝像他这样张狂,所过之处,士兵们齐声的问候,宫人们跪在地下行礼,似乎所有的光环都笼罩在他的身上,彰现着他的权利和地位。
但走到乾坤宫门口处时,一个须发皆发的老者迎着飒飒的西风圆瞪着双眼,紧握着双拳,正义凛然地站在汉白玉的阶石中间,所有的人都一齐下跪,唯独他不跪。
衿收敛了笑意,冷冷地说:“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李大人扑通一声跪下,挺直着腰道:“臣要进谏!”
衿挑眉:“哦?你要进谏什么?”
“臣一谏二皇子国孝其间不着孝服,为先皇守孝,此乃不孝;二谏二皇子末登大宝便着龙袍,此乃不敬;三谏二皇子竟立妹为妃,此乃不伦;四谏。。。。。”
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一脸正义滔滔不绝的李大人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犯挡我者,杀无赫,把他拉下去!”
李大人凛然不惧,一边被两个侍卫拖着一边怒骂道:“你这个不忠不义,不孝不伦的人,不配当周国的皇帝,我要写进史册,让后人评论,我要揭发你。。。。。”
我微微摇头,感叹他的愚忠,事已至此,他这样反抗又有何用,不过是枉送了性命而已!
“拉下去,斩!”衿阴沉着脸冷冷地说。
不料这位李大人猛然一挣,竟被他挣脱,一把雪白的胡子颤抖着,激昂地说:“哼,你们这些爪牙不配杀我,我自己会死!即墨衿,你不会好下场的!”
他说完,拼尽全力一跃,朝旁边的汉白玉柱子上撞去,那身体划出一道苍凉的弧线,额头触在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鲜红的血登时染红了白玉柱,顺着李大人的额头涌了出来,他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扭过头去不忍去看这惨状,衿哼了一声道:“拖下去!”
下人们立刻将这位忠臣拖了下去,草草的掩埋,一桶桶的清水冲刷着白玉阶,瞬间恢复了洁净,刚才惨烈的一幕仿佛从末发生过一般。
衿仰声大笑:“哈哈哈。。我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住我!奏乐!”
洞箫声引彩凤飞,琴筝轻弹醉和堂。
穿着礼服的司礼乐队奏起了喜庆的音乐,漫天的花雨纷纷扬扬的落下,一群歌姬扭动着蜂腰轻舞,衿翻身下马,我敛容屏息跟在他后面,慢慢地朝着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走去,我不敢抬头,怕面对形形色色的目光。
行止一半,在礼官的示意下,我停在阶下,默默地站在一边,衿走向那像征权力之巅的宝座,早有宫女打了羽扇,他一甩龙袍,缓缓的落座。
他扫视了下面的百官一眼,这才示意小太监宣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祁神宗皇帝,受天明命,神功圣武,深恩厚泽,用干戈而讨逆,本仁义而纳降,所以遐迩向化,丕业日隆,讵意宗盟及诸大臣,咸谓神器,不可以久虚,宗祧不可以乏主,于皇子之中,合辞推朕,勉循舆情,于祁明祖二十四年,即皇帝位于乾坤殿。于戏,惟予小子,莅兹重任,所赖伯叔宗亲大小臣工,同心协力,辅朕不逮。
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为神宗元年,宜发大赦,并常赦所不免者,尽行赦宥,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大意就是他很历害,顺天应命,众人推选,皇位不可以久虚,需要他来做,所以请各位大臣们以后听他的话,让他坐稳皇位,另外改年号为神宗,大赦天下,释放囚犯,显示他的怀柔政策等等的意思)
我微微冷笑,说得自己天上地上,独一无二,什么合众推朕,不过是强夺豪夺得来的罢了!
再观下面跪倒一片,山呼万岁的的百官,他们都是年轻的面孔,想必全是衿的人,百官已经大换血,朝堂上再也看不到前太子的人,前朝元老不是告老,就是辞官,而军马大权早掌握在衿手中,前太子被废,那些掌握少部分兵权的将军也群龙无首,顺势归顺的衿,澹的皇家侍卫早被屠杀干净,除了那个正义的李大人,恐怕再也没有人敢来摸老虎头了!
那太监读完后,又拿起另一份诏书念了起来,大意是尊皇后为皇太后,衿的生母追封了孝义皇太后,后宫中有子女的妃子按太妃的待遇奉养,无所出的则一律安排在清修堂为先皇守灵,从此孤老一生。
而澹则因为孝良温从,封为良王,特赏黄金千两,食邑三千,豪宅一座,架空成了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皇后的四子被封为滇南王,年仅十三岁就要离开母亲,独去去遥远的云南,忍受骨肉分离,南方的荒蛮之苦。
长公主明凡嫁于左相李承乾为妻,二公主明玉嫁与大将军甘宁为妻,三公主明凡则与兵部尚书朱才的小儿子订了亲。
衿把威胁到他地位的皇子们全部架空,公主们则能用就用,用来巩固政权,纵然他口中说封为我贵妃,但现在时机末成熟政局不稳,天下都在看着他能否击退岳家叛军,他也不敢公然承认,只让我在一边莫名其妙地站着,似乎专门为了欣赏他如何英明神武一般。
宣布了这一系列的诏书,平定了前朝和后宫之后,衿朗声道:“现在兵部有兵丁多少,武器多少,国库有银子多少,米粮多少?”
朱才立即站出来道:“回皇上,根据兵部的花名册,不包括战死和病残的,共有兵士五十万,长矛二百万支,铁箭三千万支,投石机二十台,云梯二百架,火药一千包,另有长剑五百支,铁钩三千只。。。。”
衿听他报得数目分明,并不滞呆,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嗯,不错,但士兵相对来说还是少,传朕旨意,凡普通百姓家有男丁两人者,凡年满十六岁,须抽出一人从军,另外吩咐专门的司铁部,打造充足的兵器,兵部亦要发明新武器,三月后朕亲自检阅;所有士兵,不分地位高低,均可提武器的改良意见,有显着成效者,赏白银一千赏,加官进封!”
“是,皇上!”朱才回答完毕退在一边。
户部的赵检上前道:“国库共有黄金一千万两,白银五千万两,米五十万石!”
衿星眸微寒,皱眉道:“为何米如此少?”
赵检急忙说道:“因为黄河发大水,拔了赈灾的米粮三十万石,另外调往前线二十万石,所以米粮不多!”
衿微眯着眼,剑眉单挑,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他这是要生气的预兆。
“大胆赵检,朕当时亲自去赈灾,当时曾警告当地的富商不涨米价,而且每户有十两银子买米,所以他们勉强可以度日,而且经查实每户实发的赈灾米是十斤,如此算下来只需十万石米就足矣,你说你的另外二十万石米到哪里去了?”
赵检头上微微冒汗,扑通一声跪下道:“臣的确是拔了三十万石米下去,请皇上明查!”
衿拿出一本折子扔在他脸上怒道:“这是有人参你私卖赈灾粮米,哄抬米价的折子,自己好好看看!”
那赵检看到一半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手越发颤抖得历害,最后竟晕倒在朝堂上。
衿拿出一本折子扔在他脸上怒道:“这是有人参你私卖赈灾粮米,哄抬米价的折子,自己好好看看!”
那赵检看到一半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手越发颤抖得历害,最后竟晕倒在朝堂上。
“赵检办事不力,私吞公粮,命刑部负责查案,三日后将结果交于朕,不得有误!”衿赏罚分明,雷厉风行的作风震住了所有的人,本来还有一些人看他年轻,存了轻视之心,这一举动,百官皆惊,都恭敬了起来。
我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好望过来,微微一笑,没有了刚才的严威,我急忙低下头去。
衿又详细地询问了各个部门的情况,也不看折子,一边传口谕,一边处理政事,最主要的是所有的事他必亲自过问结果,让百官都谨慎了起来。
一直到日落西山,双脚麻痹,他才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今天辛苦诸位了,大家都饿了一天没吃饭,回去吃了饭以后不要想着搂着老婆睡觉,逛窖子,给朕好好想想如何治国,限三日,都要交出一本自己的意见折子来,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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