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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被周弼当场赶人,顿觉面上无光。
要不是担心周弼的身体太后压根懒得出长宁殿,到底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不可能对他遇刺一事无动于衷。
见周弼非但不领情,还拿如此伤人的话来戳自己,给自己甩脸色,太后冷笑不止。
心道:周家的人就没一个重情的,也没一个像样的!
太后懒得再待下去,起了身。
临走时,太后瞥见殿外的一抹侧颜,忍下怒意,道:“皇上不愿见到哀家,哀家这就走,但哀家走前还是得多几句嘴。”
周弼满眼的不耐烦:“母后请说。”
太后对他的态度视而不见,只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苦心劝诫:“哀家奉劝皇上,朝堂之上,要多听臣子们的意见,后宫之中,也要懂得怜惜众妃,与皇后更是要感情和睦。还有,哀家希望皇上时刻记住,对裴掌印,你得客气些,没有他,你甚至连皇位都坐不稳!”
姜娩听太后说起裴相和,目光下意识往殿外看去。
裴掌印还站着呢。
只是太后这话,可能不但不会帮到裴掌印,还会起到反作用。
果然,太后一走,周弼更气,他一脸怒容地命张有德把裴相和叫进来,气得捏紧拳头垂了垂床沿,结果动作一大,当即牵动背后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姜娩瞧着都痛。
周端等两母子吵完,方道:“皇兄息怒。”
周弼哼哼两声。
张有德走到殿外,躬着身送走太后以后,腰杆儿一挺,把总管太监的神气劲儿一摆,吩咐小太监将吵嚷的后妃驱散。
等人全清理走了,张有德嗡嗡作响的脑瓜子瞬间清明,再才慢慢儿走到裴相和面前,神色间,颇有几分得志:“裴掌印,请吧。”
裴缺在后面嘶了声。
张有德这个老东西,敢对他干爹如此态度,是活腻了吧?
裴相和无视张有德,抬步进殿。
张有德沉了脸。
都是做奴才的,也都是缺了根儿的,怎么他裴相和就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等着吧!
这回神仙殿的事儿,且没完,且有的瞧呢!
张有德哼笑,冲着裴相和的背影啐了一口,见裴缺这几个常年跟着裴相和办事儿的太监正一脸仇恨地盯着自己,他竟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此次神仙殿的事儿,有你们掌印的好果子吃!”
裴缺奉送他一记白眼。
张有德这个蠢货!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这就开始得意了?
殊不知他干爹的能耐大着呢。
裴相和进殿的时候,就发现周弼的脸色异常难看。
每回周弼跟太后见面都得吵上一回,他也不意外,只低首不言,等周弼发话。
周弼这会儿正缺个发泄的地方,见裴相和站着不跪,却也拿他毫无办法。
面圣不跪,这是他那两位死了的皇兄给裴相和搞出来的特例。
到了周弼这里,他也不好废除,加之他的确是靠着裴相和才有现在的,也不能真的把人给得罪彻底。
但不能让裴相和下跪,总能找别的办法出一出气的:“裴掌印,朕遇刺一事,你可查出什么头绪来了?”
姜娩喉间发痒,考虑到眼下不妙的形势,连咳嗽都得用帕子捂嘴忍着。
即使她弄出的动静很小,周弼还是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姜娩抿抿唇,止了咳嗽,端过茶喝了两口润喉,把喉间再次涌起的痒意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