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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起床后,红儿依旧服侍我更衣,翠儿依旧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等我传早饭。虽然我知道她不可能在早饭里动什么手脚,但想到她故意挑起馨雅对我们的仇恨,我就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我甚至不愿意看见她。
我趁自己正在洗脸的时候让翠儿把早饭端进来,这样正好不用看见她,而等我拿下毛巾,她已经转身走了出去,背影显得格外高傲。
吃完早饭,我照例去看了馨雅,本来我是隔几天就会去看看她的情况是否越来越好了,但昨天的事让我非常不放心,所以昨天刚刚跟她见过面,今天我又去了。
刚进入馨雅的房门,我竟然呆了,一向活泼好动的馨雅居然正坐在绣架前,一丝一线的做着女红,虽然她最近受了打击,但也只是常常坐在床边发呆,她今天居然做起了女红,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娘娘,怎么不进来?”南琪看我站在门口发愣,热情的迎上来。自从馨雅在我的照料下慢慢恢复过来,这个丫头对我的态度来了个180°大转变,不再为上官钰因为我而冷落她们的公主生气了,对我越来越和善。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我是太惊讶了,这是我们的馨雅吗?”南琪见状笑了笑,过来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公主今天早上起来后就对奴婢说想要学女红了,可是我们在边疆长大的姑娘哪个会像大楚的姑娘一样从小学女红的呀。奴婢就跟她说如果公主想学,就叫娘娘帮忙找个师傅来,但是她不同意,执意要自己学,奴婢没有办法,只好去问翠儿姐姐讨了个绣架来,让她自己绣着玩玩了。”
又是翠儿!
听到南琪的解释,我的神色不自禁的一愣,下意识的看了南琪一眼。她找翠儿要来的绣架?听昨天的对话,我并没有听见她的任何声音,那她应该并不在馨雅的旁边了,那馨雅和翠儿说的话她肯定也不知道了,至于她今天去问翠儿要了个绣架,应该是凑巧吧。
“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怪南琪自作主张了,没有事先跟你禀报一下?”南琪见我神色不予,以为做错了事,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没有,我是在想既然她不要师傅,就让她自己绣着玩玩吧。现在能让她找个感兴趣的事来做做,分散下注意力,对她的恢复有帮助,我们就不要反对她了,就听她的好了。”
南琪神色一松,看向我的目光再次带了感激,“娘娘,你人真好,奴婢一切都听娘娘的。”
我但笑不语,光是你认为好有什么用,有人在你家主子耳边吹冷风啊,你却毫不知情。
“我进去看看她吧。”我没有再继续跟她说下去,而是岔开话题,南琪点点头,小心的扶着我进去,高兴的叫道:“公主,娘娘来看你了。”
闻言,馨雅的身体不易察觉的一震,我只当没看到,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她放下针线,慢慢抬起头来,目光与我对上的一瞬间,一股寒意直透心底。我颤了颤,尽量不显露自己的情绪。随即听到她的声音,“姐姐怎么来了,快坐下。”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敢发誓,刚才馨雅看我的一瞬间,我笃定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那个眼神决不是半痴呆的人可以做的出来的。
我心知不能被她看出破绽,只好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总归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她闻言哦了一声,朝我招了招手,“姐姐能过来吗?我想问问关于刺绣的问题。”
“公主,你不陪娘娘坐会吗,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这个可以找师傅问。”南琪见馨雅太“不识体统”,小声的在旁边提醒。馨雅大眼一睁,一双棕褐色的眼眸迷茫的看向我,“我做的不对吗?可是我很喜欢刺绣啊。”
南琪尴尬的看向我,想要给我解释什么,我朝她摇了摇下头,提醒她我刚才跟她说过的话,嘴上又不便拆穿馨雅已经完全清醒的事实,只好跟着打马虎眼,“馨雅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馨雅高兴的嗯了一声,开始问我关于刺绣的问题。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就在馨雅不断的问着刺绣的问题中度过。她仿佛除了对刺绣感兴趣外,其他什么都跟她没关系。我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我除了发现她已经完全清醒外,看不出她是否已经听了翠儿的话,随时有杀我的念头。
“娘娘,留下来用了午饭再回去吧。”南琪盛情邀请我,我笑了笑,“不用了,丫头们已经帮我弄好了饭菜,我先回房了。”说着转过头,“馨雅,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再来问我。”
馨雅低着头朝我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寸步不离绣架,南琪的脸上一阵发红,只好送我出门,期间不断的给我赔礼道歉,让我不要计较。回到房间,我问红儿,“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红儿脸色沉静,“奴婢仔细观察了馨雅的神态,发现她仿佛现在只是沉浸于刺绣中,其他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我点点头,“正是,我也是这个看法。”
“那小姐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在我们没跟她谈之前,只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红儿点了点头,“好,奴婢知道了。”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日,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馨雅何时就会突然冒出来要我的命。这种日子真是不好受,就像死刑犯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一天天的等死,实在是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