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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住哪?”夏泠雪眼底的懦弱消失不见,落落大方地问道。“姐姐,你怎么突然转了个性子?”夏雪菲敏锐的注意到了夏泠雪的变化,疑惑地出声问道。
夏雪菲的话也引起了王氏和夏相爷的注意,三道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了夏泠雪身上。
“爹,娘,不瞒你们说,女儿这些年在外所受的苦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到的。刚刚风郡王殿下在,我当然要装的乖巧些,若是惹郡王殿下一个不高兴,那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在家里,女儿当然不用那么拘束,难道爹娘想让女儿带上伪装面对你们吗?”
夏泠雪的一番话,说的言之凿凿,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倒是让主子们身边伺候着的丫头婆子们对她生出了些许同情怜悯。
“好女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一会儿为娘送你到你的院子去。”王氏一副慈母模样拉着夏泠雪的手,颇为愧疚的说,眼底却闪过一道阴寒。
“姐姐,刚才是妹妹说错话了,望姐姐原谅。”夏雪菲在夏相爷的眼神暗示下,向夏泠雪道歉,垂下的眸中却满是不甘和愤懑。
“妹妹这是哪里话,姐姐怎么会怪你。”夏泠雪在心里冷哼一声,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将手覆在夏雪菲白皙嫩滑的手上。
“今儿家里怎么如此热闹?”人未到,声先至。伴随着清脆美妙的女声,一道窈窕的倩影走进客厅,一袭淡青色的湘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裙子上绣着清新淡雅的水仙花,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小巧精致的堕马髻,仅用一只琉璃玉簪轻轻挽起,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县主。”丫头婆子们纷纷屈身低头行礼。
“嗯。”夏雪玥轻应一声,表示听到了,丫头婆子们这才又回到原位,伺候自己的主子。
这位夏雪玥夏泠雪是听说过的,前年河水泛滥成灾,夏相爷想了个法子治水,且向皇上毛遂自荐亲自带着人去疏通水道,直到去年才完工回京。
治水成功,皇上龙颜大悦,赏黄金千两,良田数亩。后又听这治水的法子是夏雪玥想到的,便给她封了个南霜县主,以此嘉奖。
“玥儿怎么此时回来了?不是进宫去看你皇后姨母了么?”见到自己最疼宠的女儿回来了,夏相爷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完全不同于见夏泠雪时的表情。
“姨母后宫事务繁多,玥儿不便打扰,便先回来了。”夏雪玥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婉转,温婉答道。
“二姐姐,咱们的大姐姐回来了。”夏雪菲站在王氏身旁,出言提醒道。
哪知夏雪玥依旧面不改色,声音柔柔道:“妹妹这是糊涂了么?大姐姐不是早年失散了么,又怎会突然出现?”
“二姐姐这是哪里话,你和大姐姐一起长大,是不是大姐姐你一看就知道了。”夏雪菲语笑嫣然。
夏雪玥听了夏雪菲的话,转身看向穿着粗布麻衣的夏泠雪,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姐姐……是你么?”
夏泠雪温柔的弯起嘴角,眼神清澈淡然,“是我。”“真的么?当年我还以为你……”夏雪玥看着夏泠雪,说着说着,眼中竟含了泪光,泫然欲泣。
“玥儿,你若不放心,让雪儿同爹做个滴血认亲可好?”夏相爷见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泪花闪闪的模样,心中泛起心疼,出言建议道。
闻言,夏泠雪微微眯了眯眼睛。滴血认亲?呵……亏他想的出来!
“爹,你这样说岂不是寒了大姐姐的心?”夏雪菲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眼底却闪烁着看好戏的光。“我倒是同意老爷的意见,虽然雪儿是我失散的女儿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但无凭无据只靠一个胎记,难免会让下人们起疑,在背后嚼舌根。”
夏泠雪听着王氏这番看上去处处为她着想的话,实际上还不是想试验一下她的真伪。呵呵,这些个人呐,还真真儿是虚伪!
“娘言之有理,女儿愿意滴血认亲!”夏泠雪顺从地说,垂下的眼皮遮去了眼中的暗转流光。
“来人,上一碗清水!”
“是,老爷。”伺候着王氏的丫鬟应了一声,跑出客厅去打水。
不过一会儿,一碗清水便呈了上来。夏相爷和夏泠雪接过消了毒的银针,同时在食指上刺了一下,两滴血便落在水中,溅起微微的涟漪。
一众人屏息凝神看着那碗清水,只见两滴血液互不相容,遥相对望。
“你为什么要冒充大姐姐!”南霜县主眼角含泪,厉声问道。夏泠雪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忽然把目光投向那取水的丫鬟,凄美一笑,问道:“我初来相府,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一帮人听了夏泠雪的诉控,都疑惑的看着那丫鬟。
丫鬟对上那双冰冷的凤眸,心下一哆嗦,但还是说道:“夏姑娘,是你骗人在先,为何要栽赃于我!”
“爹,娘,你们不妨看看这水。”夏泠雪用手指沾了一点水,轻轻摩梭。夏相爷迟疑地看了夏泠雪一眼,也还是试了试水。“这水中有清油!”夏相爷怒视那丫鬟,厉声吼道。
原本嘴硬死不承认的丫鬟跑到客厅中央跪下,惶恐道:“老爷饶命,奴婢刚才心急,这才错拿了沾有清油的碗来盛水。奴婢是真的不知道清油水不能让至亲的血相容啊!”
“做事粗心大意,陷主子与不仁不义中,要你还有何用!杖毙!”王氏气急败坏地吩咐道,“再上一碗清水!”
丫鬟被两个强壮的粗使婆子拉走,很快又上了一碗清水。
夏泠雪和夏相爷又挤了滴血出来。两滴血在水中纠缠不休,最终还是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夏雪菲和夏雪玥不约而同地说,一齐上前来与夏泠雪拥抱。三人拥抱在一起,其乐融融,但背后的心思又几人能知。
“各位也都看到了,我们相府的嫡长女,相府大小姐回来了!”王氏一脸宠爱地看着夏泠雪,郑重宣布。
“奴婢见过大小姐。”一干丫头婆子们齐齐屈身行礼。
夏泠雪柔声道:“都起来吧,以后还劳烦大家多照顾了。”
夏雪菲和夏雪玥站在夏泠雪身后,眼中皆有暗光闪过,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