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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三月三,刚好是周末。天还是按着人们所期盼的那样飘起了朦胧细雨。细雨预示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思安撑着一把淡兰色的小雨伞,坐了两个小时的公车,继而步行十几分钟来到河源福利院。
红墙绿树笼罩在白色的雾气中。院中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更添温馨和春意。风携着孩子们开心的笑声灌向思安的耳轮。
思安笑了笑,和保安大叔打过招呼,走了进去。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院长办公室,轻轻的放下一袋子东西和一个厚厚的信封,转身离开。
“思安。”慈爱的声音传来,思安转身,朝着慈爱的声音走去。
“江妈妈。”思安嗓音颤栗,惊喜的唤道。
“思安,来了也不进去坐坐。”江文雅拉过思安走到办公室,给思安冲了一杯热糖水。用小勺搅了搅,递给思安。
思安哽咽着说道:“江妈妈,我自己来。”白糖水升腾着甜蜜,那是自己的生命之水。思安于它,有着某种特别的情结。思安鼻头酸楚,一滴泪滑入热糖水中。
江文雅拍着思安的后背,温和地说道:“思安,快趁热喝吧。”
思安的喉头却似有重石堵压,不能呼吸。她将那通透的玻璃杯放在唇翼之上,雾气迷了眼。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这个时候会是谁?
“思安,你在哪里?莫美说好今天去她家聚聚的,你缺席了不太好。尤其是这个时候。”亦如善意地提醒道。
“嗯。”思安小声的应答。二人约好时间,在莫美家前面的红磨坊咖啡屋门口会合。
“思安,你又瘦了,最近很累吗?”江文雅触及到思安那瘦削的后背,慈眉闪动一丝心疼。
思安笑笑,抿了一口温热的糖水。“江妈妈,同事今天请客,迟到了不好。我先走了。”
江文雅忙起身将桌上的信封塞到思安手中,思安冰凉的小手拼命的推脱。“江妈妈,你这是干什么?”
“思安,你还叫我一声妈妈,就听妈妈的话。这钱你拿回去。”江文雅动容的说道。
思安不肯收回,颤抖着说道:“江妈妈,您就收下吧,就当是女儿的一点心意。是姐姐给弟弟妹妹的一点心意。”
“思安,正因为我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女儿,所以我才不能要。思安,你都24岁了。妈妈越来越老了,只怕没有能力给买一套像样的嫁妆,这个、、、、、”
“妈妈!”思安一下扑到江文雅的怀中,泪水飞射而出,江文雅的眼眶泛红发酸。她搂住思安,轻柔地拍着她,像小时候一样,温和地说道:“乖孩子,不哭,不哭啊!妈妈知道你心里苦着呢!”
思安抽泣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抵挡。眼前这个和依晨哥有着至亲血脉的中年妇人让她内心最深的伤疤撕裂开来。
痛到麻木,哭到昏厥。
江文雅轻轻地推开思安,细细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她看向那漆黑的眼眸,是那样的哀凄和惆怅。
“思安,乖,别哭了。”
思安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江文雅又递给她一杯热糖水。思安小口小口的啜饮,心才稍稍的缓过来。
稍稍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思安依依不舍的跟江文雅道别。她执意地留下那个厚厚的信封。信封里装着她几个月攒下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