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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光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意识一点点的在涣散。身体的温度也早就冷至冰点。她躺在这个黑暗逼仄的牢房里,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时间仿佛停顿了一般。睁眼闭眼都是无止尽的黑暗。
多少天了?
从被那群黑衣人抓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多少天了?为什么总是浑浑噩噩的。
那群王八蛋,什么也不给她吃。把她一个人关在这里。他们算好了时间,只要她一醒来就喂她蒙汗药,让她睡死过去。如此周而复始。他们真当是喂牲口呢?
就算是牲口,天天吃蒙汗药,醒过来也还是会饿的吧。更何况,须光还是个大活人!而且,这些天,她发现自己醒的越来越早。药效也越来越短。她现在还没见祖宗,她真觉得是奇迹。
须光在算着当她数到第几个美男的时候她就会断气。肚子叫的呱呱直响。典型的被饿醒的。饥饿刺激着她的每个神经,让她一点点的恢复意识。从混沌中逐渐清醒过来。
铁链子滑动的声音尖锐的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响。须光的手脚都被他们用铁链子栓住。活动范围相当小,也极为不便。她努力地坐起来,想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这样就不会感觉太饿了。
她在等。
奇怪怎么今天还没有人来喂她药?既然没有吃的,她真宁可睡死过去。也不想忍受这饥饿的痛苦。这简直就是煎熬。
牢房里安静的如同墓地。牢房外突然想起一阵兵器碰撞的打斗声。须光抬了抬眼皮,还是一片黑暗。又低下头。
“我的美人哪~”
怎么会是小瓷瓷的声音?我出现幻觉了?什么人也没有啊?
“我的美人哪~”
这次不是幻觉了。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牢房里的蜡烛蓦地全部燃了起来。一片亮堂。
须光还不太适应突然的明亮,眼睛猛地闭起。一双温暖的手抚摩在她的脸颊,“我的美人,你瘦了。”
须光的手伸出去紧紧抓住,“我饿了。”
“你先喝点水,我给你带吃的来了。”说着,风瓷把一个水壶递给了须光。须光抢过来,张开嘴仰头就喝。
“慢点慢点哪。小心呛到。”风瓷拍着她的背,手碰到她冰冷的肌肤时,声音里说不出的落寞。
“你为什么不哭呢?”
须光开始适应着光亮,缓缓睁开眼睛,嘴上却也没停下,狼吞虎咽的把风瓷带来的馒头使劲往嘴里塞,说话都有些含糊:“我为什么要哭?”
“被关,被饿,你差点就死了哪。”
“我还没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呢?”风瓷叹息。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她在为了什么坚持?为什么无论在她身上发生多大的事情,到了她这里,都感觉那根本不算件大事一样?
“执着?我执着什么啊?我还不想死啊。我死了,我家小良初怎么办?”须光把风瓷带来的馒头全部横扫干净。肚子里终于有了点满的感觉,“小瓷瓷你还有其他吃的没?”
风瓷摊开手摇摇头,“你总是为别人而活的吗?”
“谁说的。我为我自己活。只是我牵挂很多而已。”
风瓷在须光的旁边坐下,仰头看着前方闪烁着的烛火。无论到哪,依然带着那副让须光心疼的寂寞。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的?你怎么找到我的?”吃了点东西后,须光开始恢复力气,她有话要说,她不说出来会很难受。
风瓷的嘴唇紧抿,没有回答她。
须光对于他这种不爱回答问题的脾气早就习以为常,反正在京城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他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这次他能找到她,虽在意外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风瓷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写着“意外”。
“风瓷。”这是须光第一次很认真的叫他的名字,“谢谢你。”
“我其实很想你死的哪~”风瓷的叹息里带着隐隐的笑意。
“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死成嘛。你这次救了我呢。而且,我死了,你上哪找乐子去?”
很奇怪每次须光说话都有把他逗乐的力量。风瓷哈哈的笑声在牢房里回荡。他转身抚摩须光的脸颊,“我的美人啊,我果然舍不得杀你哪。”
看见风瓷,须光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娘亲来,莫名其妙的问道:“风瓷,你有爱过什么人吗?”
“没有。”
“那个,其实,活着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看在你救了我的分上,你以后就把从我身上找乐子当作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吧。我身上可是有很多乐子的啊。你听我的,能活着,真的很好。”须光说的很诚恳,也很认真。从死门关被拉回来的感觉,顿时又让她对生活热爱了几分。
活下去,那是七岁以后,她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风瓷被她的认真怔住,看着她。
良久,他笑了。
这个世间,没有人在乎过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们只是需要他,把他当作一个工具在使唤而已。那些追逐在他身后的人,看到的也只是他的那身虚名。有谁在意过他真正的想法?有谁看懂了他眼里的寂寞?
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想不起来的人。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害怕孤独。
可是这些,须光却懂了。他是她的杀母仇人。她却懂了他。
风瓷的笑。不是那种哈哈的大笑。也不是那种应付人的假笑。这个笑容宛如空谷幽兰里的涓涓溪流,清冷的流淌进人心里。让人深深动容。
须光不禁为之一颤,因为,她还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晶莹。无情如风瓷这样的男子,生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草芥,可以轻易的夺取,一切不过是看他的心情而已。
别人的生死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情。可是,他今日为了一句话而感动,须光着实吓了一跳。
“嘿,好懊啊,两个男人都能那么缠绵!真是好啊。”一个粗犷的声音陡然在空旷的牢房里响起。
“丑男人,你真刹风景。”须光扶着墙站起来,身上的铁链子哗啦啦的响。
对面的男人,秃头国字脸矮个儿。脸上没有戴着银色的面具。笑起来的时候五官全缩到了一起,要多丑就有多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须光回头在看看风瓷,同样是穿黑衣服,咋差距就那么大呢?
“嘿,看来还没把你饿够了。竟然还有力气骂人。”丑男人很得意的说道。好象饿着须光是件多么光荣的事似的。
风瓷的剑快如闪电,眼看就要刺到丑男人。丑男人武功也不弱,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来啊,有本事儿动手啊!只要我把这手里的毒放出来,咱三人大不了同归于尽。”丑男人把手抬高,手里的粉末呼之欲出,笑的无比猖獗。
风瓷停下,持剑看着他。
如果是在平时,须光很乐意找到个垫背的,但是,在现在这种危难时刻。须光却不想连累无辜。风瓷虽然从进来起就没说要救她出去,但在须光的心里已经认定了风瓷是来救她的,所以,除非能保证全身而退,否则她不想做轻易的尝试。更何况,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和身上的这些铁链子,要逃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丑男人,你是谁派来的?”须光故意摆出一副凶狠的气势。从把她关起来到现在,都是对她不闻不问的,现在风瓷一出现他就冒出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是谁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手上!”
风瓷的凤目在须光的脸上扫过,又懒洋洋的收回剑回到原地坐下。事不关己的模样。
按理说风瓷不是那种容易被牵制的人。他的武功既在须光之上,对付那个丑男人问题不大。以他的性格来说,也绝对会想招出手,可是,须光注意力都在丑男人身上并没有发现风瓷今日的反常。他的妥协太轻易。他的出现也太巧合。
丑男人笑的极为欠扁,他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在怀里一抓,几个起落朝须光的牢房里撒了好几把白粉,牢房本就小,须光根本没处躲藏,愣是又吸了几口进去。
风瓷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似乎也吸了几口进去。然后“嘭嗵”的一声,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