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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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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壁寸阴,时光飞逝,又是五年过去了。

这一日,虎子的父亲,难逃生死轮回,撒手人寰,铁具铺挂着白幡,其内传出阵阵至悲的哭声。

布丁站在自家店铺外,怔怔的望着对面,脑中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刚刚来到这条街道时。那个爽朗的汉子,邀请他去家里吃晚饭。

更是忘不了,这爽朗地汉子,因为想扩张铺子,颇为尴尬的吞吞吐吐说出借银子之事。

这二十多年来,布丁自己都记不清,在这人家里,吃过多少次饭,喝过多少酒,只是,天道轮回,不是布丁个人可以改变之事。

生老病死,是他感悟天道的一部分,即便是以逆天之术帮对方拖延了几年寿命,那么最终,此人也还是逃不过轮回。

不但如此,反而会因为此次逆天之术,六道轮回之中,落入下等。

毕竟,虎子的父亲与仙人不一样,仙人本身就是逆天而走,大可逆天行事。可是,虎子的父亲,却是不行。

布丁站在店铺门口,轻叹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有着黑色花瓣的花朵,此花并非俗物,而是炼制驱灵丹的材料之一。

若是凡人之中有人死去时间不长,魂魄尚未完全消散,那么此花可以助其魂魄凝实,从而在轮回河之中,有更多的魂力,可以争取落入个好人家。

布丁蹒跚着身,走向铁具铺,铺内虎子的叔伯姑婶们,一个个均都是面带哀容,一股悲意,笼罩整个店铺。

铺子后院的灵堂内,虎子的父亲,安静的躺在棺材之中,虎子与他的媳妇,跪在旁边,虎子的眼睛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一旁,还站着一个妇人,她是虎子的母亲,此时也是悲哀入心,望着棺材中的丈夫,眼中露出仿若绝望之色。

早在二十多年前,布丁已然看出,这对夫妇二人的感情很深。

布丁一进来,四周的邻里以及虎子的叔伯,均都露出尊敬之色,整条街上,布丁已然是颇具身份。

虎子的母亲,看到布扼,轻轻点头,做了一个万福,低声道:“未亡人曾氏,见过石家大哥。”

布丁轻叹一声,上前把此女扶起,随后从旁人手中接过香,点燃后祭拜一番。

他这一拜,顿时外面天空瞬间昏暗下来,只不过这种昏暗,是凡人看不到的,只见在虎子父亲的尸体上,缓缓冒出一股黑气,这黑气渐渐成团,最后化作虎子父亲的样子,他抱着身体,似乎很冷,面色苍白,整个身子好似随时可以消散,他茫然的看着四周,最终落在了布丁身上。

因为,四周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可以发现他,惟独布丁,其双目红光淡淡,落在了他的身上。

布丁暗叹,右手黑色花朵立刻化成碎末,缓缓消散的同时,以凡人不可见的形态,慢慢化成点点光斑,落在了虎子父亲的魂魄之上,他立刻感觉不再寒冷,望着布丁的目光,露出深深的感激之色。

此时的他,已然彻底知晓,这个与他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绝非凡人,他身子飘在虚空,跪了下来,对着布丁轻轻磕了几个头,随后恋恋不舍的望了自己媳妇与虎子一眼,轻叹一声,整个身子仿佛蹬天梯一般,慢慢地升高,最终在虚空之中,消失了。

“爹,娘,我看见爷爷了!”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边的角落内传出,只见虎子的孩子,那个已经九岁的幼童,眼睛望着天空,露出疑惑之色。

只不过,孝的话,没有人相信,幼童见没人理会他,便皱着面孔,不再说话。

布丁感慨的望着四周,天道轮回,不可逃脱,他看着棺材内已然苍老的虎子父亲的尸体,眼前蓦然间回荡二十年来,此人每一年的变化,从一个壮年,在二十载的岁月中,慢慢老去,最终死亡。

他深吸口气,目光落在了虎子的母亲身上,当年此女,年纪也就三十许岁,可此时,已然五十多了,在她的身上,刻下了二十多年岁月的痕迹。

布丁目光再动,这一次,他落在了虎子身上,当年从店铺外探进一个脑袋,给布丁一种虎头虎脑的少年,此时,依然彻底长大成人,不但娶妻生子,而且还为老人送终。

就仿佛是一颗小树,在二十多年岁月的吹打中,慢慢长大,成为了一颗可以历经风雨的大树。

这一刻,布饿然内心蓦然间有了一种明悟,这种明悟越来越深,在这一瞬间,布动凡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悟到了那不可琢磨的天道之门。

这就是道,按理说经历生死之后方能领悟,但是布动凡很成功,不需要死,也能领悟到天道。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离开铁具铺子的,茫茫然中他坐在自家铺子的炉旁,怔怔的望着墙壁,脑中一片空白,唯一存在的,便是一股神念。

虎子父亲、母亲、以及虎子自身,在这二十多年来与布丁接触的一幕幕画面,在他脑中不断的闪过,这三人的相貌,渐渐变化,渐渐地,布丁有种感觉,他好像看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三人身上,这股力量的存在,使得虎子父母,慢慢苍老,使得虎子本身,慢慢长大。

渐渐地,布丁感觉脑中轰的一声,他双眼闪烁难以想象的光亮,他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身子,蓦然间飘荡起来,从这店铺之中,慢慢的飘升,越来越高。

飘升的这一过程中,他看到了无数的凡人,在这些凡人身上,全部都有那股力量存在,甚至一些花草树木,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存在,它无处不在。

这股力量是从天空降下,布丁下意识的,想要去寻找这力量的根源。

慢慢的,布丁感觉自己越来越高,脚下的京都,越来越小,最终,京都消失了,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土黄色星球。

可惜,一直到此时,那股力量的根源,他还是没有找到,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即便是在整个星空之中,也一样是无处不在。

布丁性格之中,有很深很深的执着,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远走他乡二百年,只为了回仙魔界血洗皇族。

他的性格中,除了执着之外,还有坚毅,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从一个初踏修真之路的小修士,走到现在的高度。

正是这执着与坚毅,让他想要找到这力量的根源,现在的他,完全是凭着一股本能,在操控自己的一切行为。

他的身子,越来越高,但就在他脱离了这土黄色星球没多远之时,蓦然间远处划过一个巨大的仿若流星一般的巨石,在这巨石之上,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这老者路经布丁身边时,忽然轻咦一声,眼中露出大感兴趣之色。

“在这废弃修真星,居然能看到有如此感悟深刻者,不过以你区区元婴修为,即便是不灭感悟,也不要太贪了,这等天道,你若是继续追寻,怕是没有个千百万年以上,无法找到本源,不过到了那时,你的肉身,怕是早就腐朽,你,可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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