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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长亭这样,原先装模作样的青黛倒真起了几分好奇心,她问毛子:你觉得他许了什么愿?
毛子嗑瓜子:不是和你白头到老,就是和你早生贵女。
青黛点了点唇,含笑道:不会。
毛子正想反驳,那边沈长亭已经乖乖地摊开了纸条,余墨未干的白纸上几个字落笔锋利,收尾却含蓄,透着一股字如其人的内敛风骨。
“唯愿三殿下一生顺遂,康健。”
青黛的心间忽然被猛的窜起的小火苗烫了一下,沈长亭低眉顺目,温和地看着白纸上一笔一画许下的心愿,嘴角不自觉染上笑意。
原剧情中,青黛战死沙场,他也是带着这样温和的笑意从容赴死。没有痛哭流涕和撕心裂肺,他平静地走进了荒芜。
青黛猜,那一刻的沈长亭是释然的,他不是相府庶子,不是三皇夫,只是青黛的夫郎,只是他沈长亭。
从前不敢说的,终于在那人离去后大方地展露众人眼前:是的,沈长亭爱北堂青黛。比所有人想象的,更甚更甚。
青黛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她也拿起笔,重新写了一张字条。
“殿下?”
青黛手下动作不停,轻声道,“长亭,再补一个愿望。”
沈长亭嘴微张,“殿下…”
“抱歉,去年花朝我并未陪你。希望今日来得及。”
这下沈长亭又说不出话了。青黛将纸条在他面前展开,语气上扬,刻意让他听的清楚明白:
“沈长亭长命百岁,所求皆如愿。”
沈长亭愣愣盯着纸条,青黛放缓了声调,像是宽慰又像是引诱,“长亭,你可以求的更多。”
他攥紧手指,“包括…殿下?”
马尾高束的少女意气风发,单指点点自己的心口,“包括我。”
从街上回来,直到躺在床上,沈长亭的心仍是无法安定。
他坐起身,摸着心口,一会儿掐住了自己的脸,使了劲,白玉般的脸瞬间被捏红大片,他放下手,重新抚上心口。
殿下她…是一时兴起吗?还是三年无所出,女皇逼她来的吗?还是…
沈长亭忽然慌了神。
难道是殿下遇见了喜欢的人,所以这几日才对他那么好,想和他好聚好散?
他穿着白色里衣,乌发披散,慌慌张张地下了床,急匆匆地在屋内转了几圈,心神不定地坐回床榻。
沈长亭苦笑。
明明早就说服了自己,等三殿下有喜欢的人要体面的放手。他不想三殿下心里的沈长亭是面目可憎的妒夫。
可是,他仅仅是享受了三殿下对他的两日好意,他就变得如此贪婪。
我爱她,为何不能是我?
房内没点蜡烛,幽幽的月光照在沈长亭如玉的脸上,倾泻而下的流光一时竟然像泪。
只是一瞬,沈长亭马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不可以。
沈长亭,你不配。
门外叩叩两声,熟悉的女声响起,“长亭?”
沈长亭没应,心中挫败地想,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妒夫。
走吧快走吧,不要再靠近他。
门外静了片刻,她压低声音,“睡了?”
沈长亭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心中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他悄悄靠近门边,透过隐约的砂纸,一个红衣身影席地而坐,背对着坐在了门前。
沈长亭睁大眼睛,一时间把手放在门把上想开门,不知想到什么,又无力地放下。
他抿唇,将指尖放在红衣轮廓上,思绪又飘到了陈氏逼婚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