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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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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辉一走进"忠义堂",就看见主席的位置上梵天缺席。"龙王"的人选要在今天浮出水面,韦震怎么会不在呢?

黎伯满脸堆笑,先开了口:"不动尊,坐!梵天把"龙王"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我代劳。"

"是吗?梵天不在,这会开的有什么意思。我们心里都清楚该上位的人是谁!"季文辉落坐后,擦了擦眼镜,"人呢?来了吗?"

"容生不是社团份子,他还没有资格进入忠义堂。"黎伯刻意解释到。

"还要先举行个入会仪式吗?呵。"季文辉感到无聊而可笑。

"社团有社团的规矩。"黎伯的话一板一眼,脸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

"好,现在就折腾,杀鸡,烧黄纸,拜关爷!"不动尊稍稍使了个眼色,示意身后的人照办。他此时关心的是梵天为什么没有来?韦震这种默许又分明象是在对抗。他若不在,谁有资格"受戒"韦容生那朵"得叉迦"的金莲花?

韦容生在忠义堂外面的"聚义厅"里等的有点不耐烦。一直坐在这里,腰都快断了,索性站起身欣赏墙上的几幅字画。

终于有人忙碌了起来,摆香案,设火盆。。。。。。什么跟什么?这年月居然还用这老一套。呵呵,迂腐!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忠义堂的大门终于敞开,许多熟悉的面孔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些就是传说中的社团首脑?不也就是几个寻常人吗?韦容生暗想。

"容生,久等了,我们开始吧?"一向是由"不动尊明王"季文辉司掌社团人员的入会仪式。

"呵呵。看起来有点吓人。"韦容生换了不得罪人的说法。事实上他觉得,这么多人围站在他身边十分白痴!他自己看起来更加白痴!

随即上香,杀鸡,叩拜,烧黄纸。边上的众人一概双手合十,站在一旁冷静的观望着,只有在叩拜关爷时众人才统统跪了下来。

"不动尊"将写有韦容生生辰八字的黄表纸焚毁,面对供奉的关爷祷告,一个新成员加入了他们。之后他转向韦容生,宣读着社团的诸多复杂规矩!"出卖弟兄者死,杀兄弑父者死,倾吞公产者死。。。。。。"

韦容生已经跪了个把小时,只顾得腰酸腿疼,大概一句都没听进去!

"容生,已经是自己人了,接下来的事就麻烦黎伯了!"入会仪式后,不动尊扶起韦容生,拍了拍晚辈的肩膀,微笑着点头说到。

"各位,容生已经加入社团,成为了我们的手足。今后大家要互敬互爱,亲如一家才是!"黎伯伸手扶住新人的肩膀,"容生,我就不多介绍了,大家都认识。梵天唯一的儿子。"得叉迦龙王"位悬已久,社团之内人心不定,考虑再三,各位当家的一致认为容生是不二人选!梵天前些日子已将龙王上位的大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各位,那我老骨头就当人不让了!"黎伯说着,向前一步。

"容生,身为"龙王"要事事已社团利益为先,不顾亲眷,不惧生死。你记住了吗?"黎伯高声唱到。

"记住了。"韦容生低下头,强忍住笑意。

"跪下!"黎伯大声一呵。

"跪下!"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大呵。

又跪,真他妈见鬼!韦容生心中暗自咒骂。身体却十分顺从的照做了。谁让他那么想当这个龙王呢?

又听黎伯唠唠叨叨的讲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场面话,短刀和金杯随即摆在了他眼前。

刚刚是杀鸡,现在看起来是要他"杀"自己了。韦容生按照黎伯的意思,拿起刀子,用力在掌心滑破一道长长的口子。疼,真疼!忍,必须忍!接满这一杯,至少要300CC吧?真要命!更折腾人的是,没等血接满杯,伤口就有要愈合的迹象,因此,不得不将伤口再次割开。。。。。。

潜龙中位次最高的罗广帮他包扎伤口的同时,黎伯将整杯鲜血倒入一坛刚刚开封的"状元红",之后,分别为在场的所有人倒了一杯酒。

众人高呼一声:"兄弟!"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酒杯掷地摔碎!

"得叉迦龙王!"黎伯拉起地上的韦容生高声宣告到。

"这是"得叉迦"的信物,一枚雕刻了龙纹的黄金耳环。"罗广说着将其交给了韦容生,由黎伯亲自为他带上。

"礼成!"随着一句宣告终结的话语,众人纷纷走过来拍肩握手,没完没了的寒暄。

韦容生的手还在疼,可好歹还是熬了过来。他已经是社团的"龙王"了。

"容生,记住你的身份是龙王,今后不要站错了位置!"黎伯在身后微微一笑,给了晚辈一个小小的忠告,"不然其他几位龙王会有遭到背叛的感觉。先过去跟阿广打个招呼。他是唯一地位比你高的龙王。"

"知道了,黎伯!"要跟这么多人相处,的确很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厚此薄彼,遭人嫉恨,黎伯的话很有道理。忽然想起父亲,要把这么多人的心思各个猜透,真是会活活累死!难怪父亲根本没时间去想家里人的事。韦容生一时间对父亲产生了理解。

喧闹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季文辉脸上的奇怪表情:龙王?一个身上没有纹刺"金莲花"的"得叉迦龙王"究竟意味着什么?若真要深纠起社团的规定,没有梵天的这一"受戒",韦容生能担当龙王的责任吗?韦震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有意在这种时候远行潮州,就为避开容生的上位仪式吗?

"蝶影,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要去潮州。"韦震轻抚她背上柔顺的长发,斜靠在机舱后面的坐位上。

"呵呵。"她轻松的依偎在他怀里,心情如身体一样飘在云端。

"去潮州的机票是阿季替我定的,我们现在乘这架飞机去日本。"他耐心对她的解释。

"那四张机票作废了吗?"蝶影有些好奇。分明以为是去赶国际航班,现在却搭上了这架小型客机。真的很意外!

"那到没有,阿豹还是要替我们去潮州的。另外三张机票正好让刚刚退休的秘书罗拉,带她父亲和儿子回祖国观光。她为我工作了这么久,连休假的机会都没有!"韦震淡淡一笑,吻着她的指尖,"有心跟踪我的人往往不敢走的太近,同样是三男一女的组合,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暴露。"

"弄得象做贼似的!"她轻柔的将手抽回。

"本来就是作贼嘛!别的贼偷金偷银,我们是偷情!"看见她红透的脸蛋,他坏坏一笑,"蝶影。怎么了?"

"讨厌。"她将头转向窗外,不愿暴露心中的忐忑。

"不和我怄气了?"韦震温柔追问。

"生不完的气!说实话,我已经开始后悔了。"情绪转而变得低落。为了短暂的幸福,她又在伤害母亲。

"说出来会好一点。就象你说的,很多事情是永远不能改变的,包括我造的孽。"他一直想找机会好好同她聊聊。离开曼谷,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

"你,丝毫没有为我母亲着想过吗?"她问的很小声。

"我说过她不会知道的。"韦震的笑容有些尴尬。

"父亲,假如我们不是父女,只当你爱上了另外的女人。你觉得自己对得起母亲吗?"

"我说过,如果是那样,我会立即同你母亲提出分手。"他绝非随便回答。

"可对于母亲,你到底爱她吗?"她举目注视他微睁的眼睛。

"不知道,也许!我们在一起近三十年,一起经历了太多的风浪。要饭,偷渡,亡命天涯。太多事情是别人难以想象的。"他翻动起回忆。是啊,花容对于他的确很重要,可他究竟爱过她吗?他一直觉得她和自己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他们自小就始终在一起。

"你清楚我母亲是否爱你吗?"

"这个问题我甚至没想过。应该是吧。"韦震对此从未怀疑。

"既然如此,你不觉得自己有别的女人,很伤害她吗?"

"你知道,我们分开这些年,我一直有别的女人。我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需要。"韦震讲话时尽量避开蝶影的目光。他本不想在她面前提起金枝。

"你有了两个女人,怎么还?"她的心情猛然一沉。

"鬼才知道!"他无奈的抻了个腰,"蝶影,实话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并非一朝一夕。之前很久,我就会常常梦见你。我恐惧过,压抑过。但机缘巧合,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我甚至想过去看心理医生。你给我的感觉是我从没经历过的。亢奋!对,是亢奋!你母亲或者别的什么人从没让我这样冲动过。我曾自认是有些修为的人,可面对你,什么戒定慧,全都破灭了。。。。。。罪孽!"

"震,你娶我吧。我不是你的女儿!"恍惚中,蝶影几乎记不起这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呵呵,傻瓜,今生我注定要亏欠你了。等来世吧!乖乖睡一会,不要太累了。"他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揽在怀里。

"震,飞机着陆后,我只是弥生!"她知道自己刚刚错了,才想到这样一个理由自圆其说。心中的贪念时刻蛊惑着她。她甚至一时忘记,泄露了那个秘密会伤害无辜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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