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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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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潮阳完全没想到事情能够进行的这么顺利。他轻而易举就混进了韦氏。股东耶,不容易哦,这大半辈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看来通过女人致富,果然是捷径。不过他还是佩服那女人的勇气,她就那么不爱惜钱财吗?还是他林潮阳的魅力实在了得?欣然照了照镜子,扬起下巴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带。是不错,还是那么帅!

坐在宾馆的茶几前,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独自享受午后的时光。

电话响起。“潮阳,是我。”对面讲话的是花容。

“老婆大人,有什么指示?”他情谊绵绵。

“容生来找过我了。”

“怎么样?”

“那份赠予协议已经签过了,那些股份属于我个人,他能怎么样?他只是担心你会背着我们韦家把股份卖给他人。”花容最近心情不错,女人真正需要的不过是男人的关爱,守着那些钱有什么用,冷冰冰的!

“黎洛有意约我喝茶,看样子黎家在向我示好哦?”林潮阳丝毫不隐瞒。

“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良心!”

“放心,我跟黎家一定会划清界限。那个黎洛算什么东西!”此话可是肺腑之言,黎洛算什么?小儿科。公司就是改姓也绝对不会姓黎。只要老天帮忙,说不定还会姓林呢。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最起码要先混进董事局再说。

“潮州那边安排妥当吗?”花容想起查帐的事。

“瞎操心,不相信你未来老公的能力?你就乖乖把自己的精神养好,为我们的婚礼做准备好了。”潮州的亏空本来就是他夸大其辞,真正棘手的是怎么说服他目前家中的妻儿老小。

一连十八日的超度道法终于结束,几十位身批橘红袈裟的僧侣相继离开了韦家。韦家的三位主人以及剩下的三位夜叉乘着一艘洁白的小艇,行驶在安详的湄南河上。

小艇熄了火,随波荡漾在平静的河水中央。韦容生将怀抱的骨灰匣打开,蝶影伸手捧起那些和着白菊花瓣的骨灰洒在默默流淌的河水之中。花容在一旁抹着泪,长叹几声,却不解胸中抑郁。双手合十,默默忏悔着:“韦震,请原谅我……”

“姐,还有这些。”韦容生从口袋里掏出那些灰暗破损的念珠。

蝶影急切的接了过来,捧在手心细细端详。这些念珠他生前从不离手,可如今他已去了……眼前依旧是他手持念珠时平和仁慈的模样,只看得见,却再也摸不着……

将那些念珠奋力抛洒在水中,她情不自禁的闭起眼睛,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故人已去,往事不再,真正难熬的是活人。她终于也该想想自己,想想腹中的孩子了……

父亲?岸边的那个人是……一阵恍惚,回望一眼,居然又是幻影……

脸色阴沉的季文辉独自坐在忠义堂发呆。社团群龙无首,各自为政,死亡一桩接着一桩。怎么又死了一个龙王?昨晚在“翡翠皇宫”见到他时不还好好吗?怎么凌晨时分就死了呢?堂堂羯里俱迦托龙王竟被溺死在酒店的浴缸里。那迟为国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反复思量,决定还是先去夜总会了解一下昨晚事发前的情况。

“金经理在吗?”季文辉进门就问守场子的兄弟。

“哦,不动尊。经理刚走。看起来好象是病了。”

“说过去什么地方吗?”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身体不舒服,应该是回家了吧?”小兄弟随便推测着。

驱车前往金枝的住处——韦震从前的另一处居所。停在门外,拨通了金枝的电话:“在哪儿?”

她并不清楚对方就在门外,随口敷衍到:“跟朋友闲逛。有事吗?”

季文辉纳闷的看了看停在院子里的轿车,狡猾的试探到:“我有事找你,你回来吧,我快到你家了。”随即挥手,示意司机退出她的视野。

金枝挂了电话,跑到前面的阳台向下张望,季文辉还没到。他找她有什么事?他是否知道了些什么?不能留在曼谷了,她得尽快离开。简单收拾了一下,装了护照,飞快的下了楼,将车子开出了住宅。

“跟上她。”季文辉淡淡吩咐了一句,车子悠然开动……

不久,汽车驶上了一段爬坡路。忽然,前车上的女人纵身一跃,跳下车。整个人连滚带翻摔出了十几米,滑向陡峭的山坡……

“快去救人!”季文辉和两个保镖迅速下了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老天保佑!金枝吃力的扒住陡坡上几丛摇摇欲坠的灌木,而此时她更清楚若没有他人帮助,无论如何她是上不去的。呵,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她的报应到了,是韦震来向她锁命了吧?

季文辉的出现实在令她太意外了。她轻易得救了,却不知此后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任凭他将她带回他的地方。季文辉没讲话,简单帮她处理了脸上的伤。她却郁闷填胸,先开了口:“不动尊,今天是韦震超度升天的日子吧?”

“是的,十八天了,应该送走了。”季文辉将一杯酒递在金枝手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伤心?我哪有为他伤心的资格?我连拜谒他的资格都没有!”她心痛,她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侧室。她曾一再请求过参加韦震的葬礼,可韦家人却坚决不肯答应。

“过去的事就不要在提了。”他话锋一转,关切的问到,“刚刚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忽然跳车?”

她注视了他几秒,若有所思。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解释到:“刹车失灵了,我上车不久就发现了。”

“身上的伤要紧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什么,只是皮外伤,用点跌打药水就好了。酒!”她把喝过的空杯子递回季文辉手里,想他再给她斟满。

他索性把酒瓶拿来,放在她面前,“想喝多少就自己倒。”

“呵呵。”金枝凄然一笑。他是拿酒给她壮胆吗?她的确有太多话难以启齿,“季哥,那张光碟是我拍的!”

这样的结果的确让季文辉大跌眼镜,怎么是她?

几杯酒下肚,她觉得此时状态极佳,多少年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其实,我金枝根本不是什么欢场女子,我是潜龙的成员,被黎家一手调教出来,就为了放在韦震身边做眼线。而韦震那么淡漠寡欲的男人会选中我,原因也就在于此。我清楚他所有的嗜好,所有的忌讳,讨他欢心很容易!”

“原来如此,继续。”季文辉对那黎老爷子深感佩服,他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

“可女人终究是女人,时间久了,我却一不小心真的喜欢上了韦震。他很特别,很吸引人。”金枝最近时常梦到那张悠然浅笑的面庞,醒来后便陷入深深的忏悔。是她害死了他……

“怎么拍到那张光碟的?”季文辉准确找到了事件的核心问题。

“只是个意外。那天我去泰音剧场,想找蝶影谈谈。蝶影不在,可剧团团长说他已经帮我联系到了她,她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去了洗手间,可没等出来,却看到韦震的车停在楼下,更奇怪的是他独自下了车直奔后巷。”金枝停下来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我感到好奇,便躲进了正对后巷的楼梯间,那时我看见蝶影下了楼,不过没有叫她。我更关心韦震想要干什么。可后来发生的事……”

“为什么要拍下来?”季文辉近乎抱怨的问:“你不知道那会毁了他吗?”

“我已经被他遗弃了,还要为他考虑那么多吗?”金枝大声咆哮,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谁知道我跟着他有多苦?这么多年,我无怨无悔,我相信至少他的心是属于我的。可事实告诉我,我错了!”

“不要太激动,平静一下,慢慢讲。”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你那天想找蝶影谈什么?”

“我只想证实一下我的判断,我想知道韦震跟她到底有没有那种事!”她渐渐平静了许多,“季哥,女人有女人的敏感,韦震对待蝶影的那份呵护过于细腻了。自从蝶影搬去他的地方,他就跟我越来越疏远,甚至开始有意躲开我。他不在曼谷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每次离开都会带着蝶影。后来,蝶影搬出去住,我发现韦震常常将车子偷偷停在剧场对面目送她离开。”

“你跟踪韦震?”

“是。我只是想知道他每天都在干什么。他女儿就有那么大吸引力吗?除非那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纯粹的父女之情了。”金枝歇斯底里的颤抖着,杯中的酒跟着剧烈椅,差一点就洒了出来。

“你有很多方式处理那张光碟?”季文辉将眼镜摘下,翻转着看了看。当时她实在欠考虑。

“怎么处理?我只知道我需要钱,然后离开泰国重新开始。难不成要我当面找韦震?”

“为什么不?他可能会不惜重金把那东西买下来。”季文辉如此估计。

“你确定他不会弄死我?”金枝有自己的想法,“韦震的可怕之处,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就卖给了八卦周刊?”

“不,我卖给了黎老爷子。他比任何人都想要。”

“你出卖了韦震!”季文辉冷冷的下了结论。

“不,你错了。我是黎老爷子一手栽培出来的。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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