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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迎着潮湿的暴风缓缓接近了海盟堂。“就是这里?”韦虎透过随风摇曳的洋槐树冠,注视着窗内温暖而明亮的灯光。
“没错。”穆之信应了一声,注视着撞击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点,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守卫不多。”韦虎驾驶着出租车从半敞的院门口一闪而过。
“下雨了,老天都在帮忙",前面一个,后面一个,等下在中厅汇合。”穆之信胸有成竹地比划着说,“擒贼擒王,先抓住为首的再说。”
“你后面,我前面,下车。”韦虎扔下方向盘,抄起了家伙,嚓得一声踩下了撒车,“我等你绕到后面,五分钟后开火!”看了看表,一脸沉着。近两年没摸过枪了,好在手感还不错。
“第一次合作!”
“没问题的!”韦虎将两把枪别在了后腰上,树起大拇指,目送穆之信下了车。
会馆里一片安宁祥和,梅传忠瞥见从会议室门口路过的小丫头,抻着脖子放声大嚷:“若惜,去叫人吃饭了!”
“哦,知道了。”这位如今已成了她的大伯子,怎么还随便指使她呢?该死的家伙!无可奈何地退了回去,心里暗暗嘀咕着:梅传孝说过不吃饭了,她还要去叫谁呢?难道让纱代子姐姐跟那帮大男人一起吃饭吗?算了,等下自己干脆把饭端进客房跟她一起吃,反正那家伙睡着,没人陪她聊天,都快闷死了。
刚想去厨房,忽然想起一个人,不是还有郁老爷子吗?她才不想看见他呢,对方当初恨不能把她弄死!要是没有梅传孝千里迢迢来救她,她十有八九已经成了香港的应召女郎了。刚一迈步,有些犹豫,过去的都过去了,看在阿嫂的面子上,就去叫叫他吧,跟他说句话也不会少块肉嘛!长叹一口气,晃晃荡荡地直奔老家伙的厢房而去。
哗啦一声拉开房门,“郁……”“老爷子”几个字还没出口,人已定格在那里……
在心底轻唤了一声“叔叔!”眼泪簌簌地落了地……
这个用枪顶着郁老爷子脑袋的男人一定是她的叔叔,她一看到对方就想起了去世的老爸。太象了,她恨不能直接就喊爸爸。十年了,十年……嘴唇微微抖动,激动地说不出话。
穆之信在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看到了自己。心潮澎湃,小心的试探道:“你……你是……若惜?”梅如雪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前厅响起连续的枪声,阿虎手持双枪,破门而入。飞身腾起,连续四枪放倒了看门的守卫,里面的人听到了枪声已乱作一团。偏厅里的人迅速冲进中堂组织反击,韦虎一个滚翻躲进了供养关公的巨大神龛后面。端着枪,冲出中堂的人还在疑惑,韦虎一个闪身又撂倒了四个……
耳边枪声骤起,梅传孝慌忙将身下的被单围在腰间,一骨碌爬起身来,情急之下半裸着身体冲出了门外。他不是暴露狂,可他一只手实在不方便穿衣裳。等他穿好了那些衣服,大概得用半个晚上。火上房了,哪顾得上C在思路清晰,直奔纱代子的厢房。
哗啦一声拉开门,一身狼狈把纱代子吓得惊叫一声。抱歉地浅鞠一躬,抓紧围在腰上的床单,紧张地说到:“小姐,外面的枪声……大概是有人来救你了。”
他的日语实在太差劲,好在对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纱代子立即从地上站起身,急忙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一转弯,看到了中堂,梅传孝生怕子弹横飞伤害到“人质”。示意纱代子先躲在这里,等平息了现场再出去。
韦虎忽见一个赤裸着上身,只围了条床单的男人闪出中堂,站在廊上开口大喊到:“都放下枪,小心伤到人质!”对方这身扮象,不由让韦虎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这个混蛋要是染指了纱代子,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断!心中一紧,子弹不长眼,手指一勾,抠动了枪栓……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男人应声倒地。“大哥!”梅传孝放声嘶吼,双目欲裂,单手撑起男人微微抽搐的身体。
“阿虎,放下枪。他们没有为难我,我是自愿跟他们来的!”纱代子慌忙冲进中厅,放声大喊着。
韦虎一脸错愕,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自愿来的?
梅传孝望着怀中的大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子弹正正地打进了对方的胸膛。忽而想到身后的人质安全,对着中厅所有的人一声大喝:“都给我放下枪,立刻!”
看到在场的人纷纷弯下腰,将枪放在地上。韦虎探出半个身子向倒在地上的男人张望。纱代子好好的,都怪他太卤莽!
“大哥!”梅传孝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哥哥中了枪怎么没有留血呢?轻轻拨开衬衣的领子,居然穿了避弹衣!可他为什么要装死呢?对方微微张开双眼使了个眼色,他瞬间明白对方了意思,“还不快帮忙把人抬上车,都傻站在哪里干什么!”
梅传忠随即被几个手下匆忙抬出了门外。短短的几分钟后,有人发动了车子,发动机声由近而远,最终消失在哗哗的大雨中。
中厅混乱一片,谁都没有注意到房内发生的事情。若惜起身走向被挟持的郁老头,轻轻推开“叔叔”的枪:“他都这么老了,很快就挂了。叔叔,你就省了那颗子弹吧!”
“当年就是他下令毁灭了穆家。”说着,把枪口移回老家伙头上。
郁琨神色凛然,语调铿锵地开口道:“我一把老骨头还怕这颗子弹吗?是你自做孽,才害得你全家被杀!”他亵渎了他郁琨的掌上明珠,难道他忘了吗?他当年找过这小子谈话,只要他肯对芳菲负责,他不但不计较他犯下的过错,甚至愿意将四海交给他。可最终,他却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
“你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穆之信暗想,果然是只老狐狸。
“你手中的枪出卖了你!我看着你们长大,教你们拿枪,还会弄错吗?”老爷子微微一笑,轻蔑的回答。听郁礼说,一个男人只打手脚,他就怀疑是他,如今看着对方持枪的姿势,他已经完全肯定了。慈爱地转向梅若惜说:“丫头,还不快叫人,他不是你叔叔,是你爸。”
啊?真是老爸吗?天啊!她紧紧咬着嘴唇,刚刚收敛的泪水,再次落下……
“若惜,别哭,真的是老爸!想不到你还活着,太好了!”一缕晶莹的泪水瞬间滑落,湿了他轮廓清晰的脸颊。
“真的是你吗?爸!呜呜呜……爸……”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猛然扑上前去抱住对方。
“乖,爸对不起你……对不起,若惜。”那个老家伙说得不错,若不是他心存侥幸,贪恋美色,他的家人会死吗?爱是恒星,流星的美丽只是过眼云烟罢了。爱了,就要负责,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死了的人活不过来,活着人好容易才团聚,这场无休止的杀戮还要继续吗?穆之信放下枪,紧紧抱住女儿默默哭泣,汹涌的泪水湿透了她背后单薄的外衣。
“若惜……”穆之信随声望去,一个半裸着身体的男人冲进房间里。对方神色怪异,浓重的尴尬中夹杂着些许恐惧。
天啊,他的“岳父”大人什么时候来的,跟刚刚那个韦虎是一伙的吗?这位老泰山比他大不了几岁,该怎么称呼呢?到底是该叫伯父,还是叫大哥啊?
穆之信丝毫不清楚梅传孝跟女儿的关系,忽然看见他站在门外,立即举起手中的枪,“传孝,十年了,你变化不大。”老家伙知道了他的身份,对方也已经知道了吧。
“老爸,你要干嘛?把枪放下啦!”若惜挣脱眼前温暖的怀抱,把枪口推开,气势汹汹地对着父亲一声大喝。
“梅家人你也护着吗?”穆之信望着挡在眼前的女儿,无奈地抱怨着。
“你想我当寡妇啊?他是我老公啦!”低着头,小嘴一撇,不好意思的回答。
他忽然间理解了郁琨当年的心里感受,他现在很想一枪干掉对面那个家伙。他有家有口的,纠缠他女儿干什么,他就不觉得自己在残害民族幼苗吗?现世报!是他亏欠了芳菲,老天有意在惩罚他吗?他女儿才十七八,要嫁个三十出头的离异男子吗?不,还没离异,对方还有家!
猛然想起这家伙的老婆就是梅如雪,天啊!今后这一家人可怎么见面啊?
梅传孝望着“岳父”通红的双眼,忽然有些害怕,对方眼露凶光,是要杀了他吗?他不是想随便玩玩,他会对这个小家伙负责到底。立即改口,诚恳表白自己的心意:“岳父大人……您先消消气。我……我是真心喜欢若惜。”
“是啊老爸,你就让我嫁给他吧,我求求你还不行吗?”梅若惜在一旁没羞没臊地插了句话。
“闭嘴,闪一边去。”人家还没求婚,她就先叛变了。穆之信不禁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郁琨被眼前的情景深深触动,随即往舌下填了几颗减缓心跳的药物。悠然转回身,对着穆之信幸灾乐祸地说到:“之信,你的报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