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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我起来了。眼神中是一脸的诧异和惊喜,还是幽深的眼睛背后的更大的一股伤痛正缓缓的从背后涌来。滔天达浪。一点一点吞噬着他们眼中的世界。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你怎么还是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傻瓜,不知道我会担心的么。”云慕渊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用另一只胳膊揽住我的肩膀,使我的伤口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痛。
他脸上的温柔像是一道透明的光。直直的到达我的心底,他的表情即使到了现在仍然是那样的如似水流年般的平淡,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世界仍然是如此的和平,我似乎还是那个叉着腰对周围的事情指指点点,一副泼妇的样子。似乎还是那个皱着眉头爱打抱不平但是却还是常常漠然面对着周围的我。似乎他仍然是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连眉毛笑一笑都可以击出小水浪来的云慕渊。似乎我一如既往的闯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滔天大祸。不过,我想,到那时候云慕渊可能就会过来笑着抱起我,轻轻用手摸着我的头发,一脸宠溺的说:“小笨蛋。你又闯祸了是不是。怎么总是那么不听话呢。”
今天的明天,是否还能重复着昨天的昨天。我对你的思念。
我现在能感觉到的,就是他仍然是像昨天的昨天的一样爱我。像天一样的,像那样甜到心痛的爱我。他真的很爱我。
眼眶在云慕渊的缓慢注视下慢慢一点一点渐次变红。泪突然就不听话的涌了出来。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我什么都听见了。云慕渊,你走开好不好。就这么离开我,一直走下去。不要回过头开看我。我不值得。我不想要再伤害任何人。我的出现已经是一种过错,我不想它再继续延续下去。懂了么。我很累了,很累了——”
“傻瓜,想什么呢。要是能忘就好了。只是我不想忘。因为,我已经深陷下去了。不只是我,所有的人都深陷下去了。”他回过头看着圣葬枫和凌,嘴角含着一丝不明的笑意说道。
但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握我的手比刚才更紧,更紧了一些。像是抓住了久久未曾相逢的缘分,自此便不肯松手。哪怕到了世界的尽头。
我一脸愣愣的看着他们。真的么。他们也都陷下去了么。是因为我么。我有那么好么。还是我太贱呢。
圣葬枫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眼睑底下的眉毛被拉出一道狭长的阴影。一闪一闪的。仿若被染上了氤氲的露水。就像是曾经的苏独彻眼神底下的那种雾气那样。
永远都不知道大雾底下会出现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就像是在晨曦的河畔,烟雾笼罩在河面上那样,不可逾越,永远都只能在一旁观赏。神圣而又美好。
对了。苏独彻。
头好像被撕扯的很厉害。像是朦胧间很久很久以前被猝不及防被刀片划伤的小伤口一样,此刻全部都在同一时刻甩了出来。不经意间触到的痛,就这么牵动了全身的神经。
这样真实的痛感就这样被拉了出来。透明又痛得如此有质感。
“对了····苏独彻呢?”我扶着自己头痛的额头,忍佐吸的痛问道。
于是,周围便陷入了一片寂静。很静很静。仿佛我已经在一瞬间转到了另一个流年。
恍恍惚惚中我好想又看到了苏独彻那张充满笑意的脸。
“小初。你不要离开这个世界噢。我不需要你来陪我呢。因为只要我在天上看见你我就会开心了。所以,不要让我看不见你好不好。因为会使我很不安的。小初,你是我的唯一呢。要一辈子开心的活下去噢。真的真的要开心噢。笑一个好不好?”
我微微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却因为脸上已全部是泪,随着那一道弧线的撕扯,流进了嘴里。
是苦的。左眼流出的泪是苦的。右眼的泪才是确确实实的咸味。
忽然,梦里的那个泡泡。承载着满满的苏独彻的泡泡,盛着他的笑,他的眉毛,他的略带着浅色的彷佛透明的水晶般的冰蓝眼睛,他的一举一动,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略带宠爱的话语的泡泡。就这么“嘭”的一下消失在空气中。连碎屑都潜入了底下。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问你们呢,苏独彻呢!”我见他们不答话,声调便又提高了几分。因为说话的声音太大,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眼中呛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凌的眼中挣扎着的复杂表情。
告诉她,她会受伤的。我是真的想要保护她。
周围的声音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所有人的表情就在这不发一语中让我知道了答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答案的。只是不愿意相信。到现在我也不愿意相信。
我只想就这么一直被欺骗下去。哪怕是被自己欺骗下去。
——但是,为什么你们连骗我都不可以呢。哪怕你们是个我说,“噢,苏独彻啊。他好像是回清水国了吧。似乎有很多很多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呢。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就呆在青水国当他的皇帝,不会再到云临国来了。”
哪怕是用了一个很烂很烂根本就不足以称得上谎言的谎言来骗我。那也是可以的。我情愿相信他一辈子不愿意见我,可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残忍的让我不得不去直视所有的一切,让我去明白所有的一切。让我永远都忘不掉,他,苏独彻是死在了我的怀里。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嘴角仍然是挂着一丝幸福而又甜蜜的浅笑。
空洞,空洞。除了苍白无力,还有随之而来的巨大窒息。
我挣脱开云慕渊的怀抱,扶着床沿缓缓地下了床。因为中毒的原因使我的腿完全使不上力气,我差一点就摔倒。肚子撞到了桌角上。
尖锐的疼痛虽然隔着衣服却依然能带着清晰地棱角迅速刺痛了我的皮肤,传进了我的心脏。我有些惋惜,为什么撞得不是额头呢。如果我能忘记,忘记所有的一切就好了。
“天很冷。你要多注意。”圣葬枫说着就把一件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动作无不充满着体贴。
他的眼中是清澈且有透明的光。以及心中一丝了然于心的默契。
就像是生活在了一起很久的夫妻,知道白发苍苍也能彼此手牵手在一起散步的夫妻那样。我和圣葬枫。他懂我的。他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虚弱的朝圣葬枫笑了笑。很努力的掩饰住了刚才想晕倒的动作。似乎,连笑也是会消耗力气的。
似乎,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心里就这么想道。
坐在台阶上。身后是满屋子的灯光。以及站在光线中被模糊了的只剩周围的光圈的三个男人。
苏独彻,你说过的吧。你说过你会一直看着我的吧。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看见我你就会开心的吧。现在我就在这片天空底下,墨蓝色的天空是你守护我的地方是不是?你现在能够看见我么,你是不是很高兴呢。呵呵,天空那么大,星星那么多,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呢?我好像有点搞不明白了。但是我知道那里面一定会有你的。对了,小雅在不在你身边呢。她现在是不是笑得特别开心?苏独彻,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她呀。小雅这个死丫头太笨了的噢。
我就这么一直仰着脖子抬头望着天空。默默的在心里说着话,说着我想要说出的话。因为我相信,即使没有发出声音,苏独彻也一定会听到的。他一定会的。
因为他就在我的心里。我能表达出来的,他能懂。我不能表达出来的,他也能懂。
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苏独彻。
冷冷的月光映照在地面上,打出了完美的巨大天空所覆盖的区域。
一个狭长的影子走到了我的面前。熟悉而又忧伤。
“小晔。”我轻轻吐出了这个词。这个曾经陪伴了我很多很多很多年的字眼,曾经带给了我很多很多温暖与帮助的字眼。小晔。滚瓜烂熟的词。
“你在陪小雅和苏独彻么。”他轻轻地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好像以前的时候我也是在他的这样的陪伴下和父亲这样在天上交流的呢。
“是啊。不知道那里好不好。所以想要陪他们说说话。”我说话的时候仍然是顶着酸痛的脖子朝上看去。
“这样会累的。”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便让我的头枕在了他的腿上。修长又充满弹性的双腿源源不断的朝我的颈部传去热量。
我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着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的,于是我的眼睫毛不经意的也跟着一动一动。像是以前许多许多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在此刻涌入了人胸腔,感受到了很多无力的事实与挣扎的东西。但却只能在心里,说不出来。憋得很难受。
我在看着天上。小晔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手指饶有兴味的缠绕着我的发丝。精美绝伦的面孔就像是一个妖精般的美少年。淡定,从容。却又在周围染出了一道忧伤的光圈,逐渐扩散开来。
小初。你虽然是一个杀手,杀过很多很多的人。可是我知道,你仍然是一个想拥有童年的小女孩,是那个想要得到那只玻璃鞋的灰姑娘一样的想得到所有人的爱。你一直在我的心里是最完美的,最纯洁的。还记得你最喜欢芭比娃娃了,虽然每次都会被我说成幼稚,装嫩。但是我知道,你仍然是拥有你自己的梦的。你就像追寻自己梦想的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为了得到王子的爱而忍住自己的脚只要一动就会像是踩在刀尖般的痛,而为王子和真正的公主的完美婚姻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就像此时的你一样。
会依然像小时候一样对着天空说话。傻傻的,不知所云的,以为所有的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一颗璀璨而又耀眼的恒星般挂在天上。
很傻,可是你却很知足。因为你是小初,是一个很容易很容易满足,但是也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孝。像个玻璃娃娃,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别人看不见的一碰就碎。
你很骄傲,你很倔强,有时候你会突然望着所有的人的时候泪水突然涌出来,然后转过身,用自己的衣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擦掉那一滴泪。
你就是这么倔强。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在舞台上尽情发挥着自己的优美的翅膀的白天鹅。即使是踩着铺了一地闪闪发亮的碎玻璃,即使脚上已是鲜血淋漓。可是你仍然能微笑,旋转着比白天鹅还要动人的双翼。因为你是小初。
你是倔强,傻傻的,但是却桀骜的小初。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我在心里和苏独彻说了很多的话。
夜更深了一点,随之而来的具体表现就是因为降温我不禁用双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冷了么?”抬头仍然是小晔那张充满着默契与熟悉的脸。似乎连眉毛我也能很清楚的看见。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疲惫的眼睛休息了一下。
“你跟苏独彻和小雅说了什么?”他睁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很想知道的样子。
“这个呐,属于秘密知道不?”我伸出一根手指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仍然能准确的指着小晔的鼻子说道。
“呵呵,秘密噢。”他的嘴角暗含着一丝隐笑。
“啊————”在我的惊呼中小晔已经把我抱了起来。
“你干吗啊?发什么神经。”我似乎说话的语气恢复了以前的气势,但还是手脚无力。
“抱你啊。想不想去园子里走一圈。整天在床上你一定很闷的。”他似笑非笑的说。
我没有说话。于是在我的默认下,小晔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的带着我在整个园子里面浏览。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彼此身上的气息,习惯,行为,心情都已经变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被分割。
其实,要不是我中了毒。我还真没有发现小晔的肩膀是这么的有力气。他的肩膀已经足够成熟了,能够扛起很重的责任了。以前总是把小晔打得鼻青脸肿的,整天的欺负他,想不到他也有这么男人的一面。
我不禁笑了笑。终于长大了呢。阴霾一般覆盖着阴云的心情此刻终于透进了少许的光线。暂时忘记了伤痛,也就只有小晔才能吧。
已经是深秋了。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我仍然能感受到时不时吹过来的寒风。但是小晔确是那么紧紧的抱着我,身体内源源不断的传来从他胸口里散发出来的热。
“小晔你说我会死么。”我冷不丁的看着眼前这萧然的景象问了这么一句。
“你这不废话么。谁不死啊。”小晔很不理解的回答了,那眼神在我的身上游离了很久,我看得出来,那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天才看着白痴二愣子的目光。
哎。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事还是不要和小晔讨论的好。
但是我却忽略了小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明的笑。似乎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小初安静下来不乱想呢。
在园里转了好几圈,虽然身上有披风,但我还是觉得越来越多的寒意席卷住全身。
小晔把我送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天刚刚露出兮白,破晓而已。阳光似乎已经快要穿透云层,但是太阳却依然沉默在地平线之下。像是在等待着一个人。一个爱太阳的人。
他把我放在床上,然后温柔的说:“不要去想那么多。你会活得好好的。你只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这句话就可以了。”然后他转过身对圣葬枫,凌,云慕渊笑了笑。说了声“放心”便出去了。
到早晨的时候,小晔带着露水走进了房间。后面还跟着一个阳光美少年。
“你是——”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长相,微微颤抖的眉毛,鲜艳欲滴的嘴唇,稚气的脸中仍不乏成熟的脸,微微扬起的脖子。肤若凝脂的皮肤。
“我叫成遥。”他磁性的声音迅速在这个房间里蔓延开来。我不禁微微一走神,一小屁孩也这么牛逼。
我一把扯过旁边的小晔,压低了声音。“我说你找他来干什么?给我壮阳的么。可这也不管用的啊。”
“喂!你没必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吧。”小晔一副很诚恳的样子,“再说了,我的阳气早就被你给吸走了,你还想吸谁的?”说完这句话,为了免我生气,他又补上了一句:“他真的能救你!”
我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然后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奇怪对那个美少年说:“你要救我?你疯啦?!”
成遥微微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我,应该说是不屑回答我的问题。然后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包,抛给了站在旁边的凌。丢下一句:“我什么也不欠你的了。”就连个背影也没留下就走出了门口闪人了。
我朝成遥离去的方向努努嘴“他这是个啥意思啊?”
“笨哦。他在感谢你。”凌插了一句话。
“我和云慕渊去找神医。你们先在这里慢慢聊。”圣葬枫从凌的手里拿过“雪瑶”便一个眼神暗示叫云慕渊出去。看来好像是有很重要是事情要商量。
“他们要去干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煎药。刚才成遥拿过来的东西是雪瑶。能够解你毒的药引。”凌他仍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为什么要给我啊?我又没有欠他什么。”我越来越不理解了。
凌看着我,不再说话。似乎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跟我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的吧。
“小晔。你去给我做饭好不好?”我摸着扁平的肚子望向小晔。小晔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便出去了。但眼睛的余光仍然在扫视着凌和我之间的微妙关系。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但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小初饿了。所以我要给她做饭。就是这样。
于是诺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凌两个人了。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都彼此沉默着。
“那个、、、、、”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他回过头看我,想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苏独彻。”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用十分渴望的眼神恳求着凌。像一个接受了别人的施舍却依然念念不忘想要偷取更多财富的乞丐那样廉价。
听我说完后,一抹忧伤和惊讶迅速的爬上凌的眼角,用力的,认真的往下拉扯着。最终还是演变成了心口上的牵动,似乎有人手持木棒狠狠地朝他的后脑勺敲去。感觉缓缓流到自己脖子内的液体是温热而又粘稠的。一摸,是扎眼的红色。
而那个手持木棒的人正一脸诡异的朝你笑着。那个人是单冷初。是我。
“好。”他不得不,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办法去拒绝小初的要求。即使是那么的会令自己心痛。
和小晔不同。他是直接背起我。而没有去选择抱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在乎。因为,我马上就要见到苏独彻了。我的心情竟然有点兴奋。可他明明已经死了呀。
他带我走进了一个我从未发现的院落。其实那时我还因雅中毒的时候曾经勘探过这个诺大的庭园。说是半个皇宫一点也不为过。但我从未发现这里。
知道凌把我背进去我才知道,这里全部都是树,茂密的枝叶几乎已经淹没了这幽静的小院子。其实仔细看来这院子也是十分别致精巧的。
这时候凌蹲了下来,等到我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肩膀原来是那么的宽阔。远比被人抱着要有安全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