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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他全身靠在我的身上,我怀抱着他靠着床背,他的手不能动,却被我牢牢的抓住,我们像粘在一起的两块胶泥,像早已粘成无法分开的一个并体的雕像。
很多年之后,我仍旧回想那一刻在他身后的自己,我爱那一刻,包括那一刻飘荡在这个世间的空气。
我以为,我可以以那样的姿势拥抱他,直到永远,而不是永恒的不可逃避的分离。
大年初一,窗边的风铃叮叮当当。我眯着眼睛,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小杜在旁边兴奋又紧张的推我:“妈妈,妈妈,爸爸是不是要醒了?”
我和小杜的泪一起从腮边滑了下来。
叶墨的情况像有了好转,但后来证实他手指的微微一颤,只是我和小杜心中的一个美好的梦,梦想混进了现实而产生的错觉。
我们又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小杜学会了几首流行曲,在病房里唱,笑得我前俯后仰,小杜却很不开心的冲过去双手叉腰责备叶墨:“爸爸,小杜唱歌这么好听,爸爸为什么不起来鼓掌?你不鼓掌,我不唱了。”
说完,真的坐在旁边生爸爸的闷气。最后气不过,又凑过来亲爸爸的小脸:“爸爸,你都瘦了,怎么办?”
我拉了拉他:“没关系,爸爸瘦了,还是最帅。”
病房的门开了,是邓梓安,他来了几次。小杜不知为什么很反感他,一见到他就瞪着眼睛不说话。
我把邓梓安送来的鲜花拿水养着,便与他出了露台里。
听得小杜故意很“小声”的对他爸爸说:“爸爸,你快起来。那个坏叔叔又来找妈妈了,你不起来,妈妈就被人拐跑了。”
我气得无语,这个儿子,早一阵子时时告诉爸爸我们有多想他,现在呢,天天在老爸面前告我的状。
他说:爸爸一听到妈妈不乖,一定会气得从床上跳起来。从前都是这样的。爸爸一见到你和那个叔叔在一起,就气得连觉都不睡了。
他又在爸爸的耳边喃:“爸爸,不要再睡觉了,妈妈要跑了。”
邓梓安与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拔了拔额前的头发:“最近,听说,你要与林氏的二女儿结婚,是吧?”
“不,安好。我……不会。”他望了一眼我,欲言又止。
我转过身子,窗外的那一株树枝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现在的我很好,梓安,你应该去寻找你的幸福。”
“安好……”他拉住了我的手:“如果,叶墨就这样呢?他就这样睡一辈子,你也要等一辈子吗?”
“梓安,那也是一辈子。”我不想延续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对我毫无意义。我爱叶墨,不管他是活着还是永远醒不过来。我都会守着他,不是因为责任和义务,而是因为我真心的喜欢这样守着他的日子。
我爱这间病房里,有他的宁静呼吸的空气,有他淡雅凝集的芳香。
邓梓安却冲动的从后抱紧了我,他的粗鲁和冲动就如那一天,我怀孕后失控逃跑时,他差点强暴了我,并害得我的孩子流产的那一天。
那一天太痛,以至于我无法原谅,所以我很努力的挣扎,然而他的力量让我推拒不了。我的唇被他吮出了血丝,他含糊不清的在我的耳边问我:“安好,安好……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有没有……”
“放开我妈妈,坏蛋,放开我妈妈……”小杜哭着扯着邓梓安的手臂,用脚踢邓梓安的腿,疯狂的喊:“我妈妈是我爸爸的,你不能咬她。”他又嚎着对叶墨喊:“爸爸,快起来啊,有坏人欺负妈妈,他要亲妈妈的小嘴……”
我从邓梓安错愕的怀中挣脱,把小杜拖进怀里。我捂着小杜的嘴巴:“傻孩子,别让爸爸瞎担心。”
邓梓安在那短暂的迷思中醒过来,望着一脸哀痛的我,很是神伤。我扪心自问,这两世,其实是我负了他的。我犯了多大的错,才让一个一向儒雅冷静的男人,失控至此。我应该斩断他的想念,放他离开。
“梓安,对不起。我……一直都只是利用你,我爱叶墨。不管是现在的祝安好,还是曾经的钟怀珠,我爱的都是叶墨。”
他呆呆的走了,眼神异常的绝望和灰败。从前,我的每一次离开,他都能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是被逼迫的,我的人离开了,但我的心是他的。但今天,他开始要试着去接受一个事实:祝安好,从来爱的都不是邓梓安。
小杜还是握着他小小的拳头,气呼呼的不理我,冲到他爸爸的面前告状:“爸爸,你怎么不起来啊?那个坏人,他欺负妈妈啊,妈妈和人亲小嘴,你怎么就能只顾着睡觉?”他呜呜的哭了一阵,又心酸的抱着他的爸爸摇,摇得我黯然神伤。
“爸爸啊,怎么办啊?你不起来,妈妈又要跟人跑了,那小杜怎么办啊?小杜要怎么办啊?”
我忍无可忍,把小杜拖到一边,一巴掌拍向他的小屁股:“你疯了,这样刺激爸爸。你一点儿都不疼妈妈的吗?啊……”我也生气,悲从中来:“你想爸爸,妈妈也想。可是,你怎么能老在爸爸的面前说妈妈的坏话?你不相信妈妈吗?你以为,妈妈会舍得抛下你和爸爸吗?”
“可是,妈妈从前,就不要爸爸和小杜。”
。
“那时候,妈妈病了,不记得小杜和爸爸。如果妈妈记得,妈妈一定会天天陪着小杜,一分钟都不分开的。”
“真的?”
“真的,妈妈最爱小杜了。”
他破涕为笑,捧着我的脸亲了亲:“那妈妈也爱爸爸吗?”
“爱死了。”
“嗯……”小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我回到床边。拖着叶墨的手一声声的道:“爸爸,爸爸,妈妈说:她爱死你了……”忽然回过头来黑着脸骂我:“妈妈,你不是说过,不能随便说‘死’字的吗?”
“哦。妈妈错了。”
“那妈妈再说一次。”
“说什么?”我被儿子绕得有点晕,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小杜的脸已经老羞成恼的样子,嘴巴长长的扁着,我赶紧哄他:“我爱爸爸,爱得……”想不出形容词,我有点儿纠结,便苦巴巴的望着叶墨:“老公,你说,爱到怎么样才最好?”
要爱你爱到怎么样,你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