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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丫头,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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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棉打下最后一个字,审视一遍后,按下键,几秒的停滞,系统提示邮件已发送。

窗外,流离的灯火,其余全是整片整片的黑暗。一个人的夜晚,总是漫长而无聊,这样的时刻需要一些东西来支撑。通常,杨小棉会选择一部韩剧来看看,煽情的男女主角正好能打发空虚的时间。找到上次没看完的韩剧,她半眯着眼,准备一头栽进情节里去。

没多久,手机短信来了。是姚心雅的吹捧,哇塞,小棉你真不是盖的,写的忒棒了。丫滴,爱死你。

杨小棉会心地笑笑,抬眼正赶上女主向男主作深情告白,一双眼盈满了泪,诉说着爱与不爱的悲喜。

慢慢地,她的眼睛也跟着湿润,悄悄伸手捂住心口,那里正微微抽痛。

如果,再回到那个曾经,说不定,她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勇敢地向爱的人表白。可是,谁又能说得准呢,青春年少时的情窦重来一回,或许也还是会害羞地埋在心间的吧。何况,那还算不得什么爱情,在他心里,她可能什么都不是。

手机蓦然响了,妈妈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问她周末有没有空,一起回乡看看外婆。

杨小棉有时候想,世上还有没有比她和妈妈更冷淡的母女,一年见不上几次面,一月打不了几个电话,每次也都像例行会议一般,妈妈把决定了的事告诉她,她只要说好就行了。

电话里有些沉默,良久,她轻轻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记忆的锁链松了,有些东西一旦被连接上,刻意遗忘的过去重又萌发了斗志,气势汹涌,仿佛昨日重现。

******

杨小棉跑到公园隐秘的一角,洗白的天明净高远,春天的气息很温煦,然而她却在哭,十四岁的花季里,没有春天。

四岁那年她被送到外婆家住,从小她就特别乖,懂得看大人的脸色,知道父母的关系不好。十四岁那年,妈妈冷冰冰地告诉她,他们离婚了。这个结果其实她早预料到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哭。他们眼里从没有她,他们现在也不要她,她生来就是个负累,这个事实彻底击垮了她。

十四岁生日那天,她大声地哭,肆无忌惮,仿佛要把这十四年来积累下的隐忍痛苦汪洋成海。她哭的很伤心,声音很响亮,哭到有人来也不知道。

那是杨小棉第一次见到夏陌尘,成片的蝴蝶花开在他身后,他蹲下身子,手心里躺着一颗话梅,俊雅的脸溢着一丝浅笑。杨小棉抬眼看看昏暗的暮色,再看看眼前幽黑发亮的一双眸子,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

“小丫头,不哭。公园快关门了,走,我带你出去。”

他站起身,伸出手来,白色衣袖随风轻扬,如同从天而降的王子,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杨小棉受蛊惑似地把手交到他掌心里,他的手粗粝而温暖,带着一股特有的淡香。树叶被风吹得簌簌翻飞,杨小棉低垂着头,却忍不住时不时偷看他,他好高,和他走在一起,个头都不及他的肩。

当时,她头脑发晕,神色茫然,却那么清晰地记着他的名字,夏陌尘,夏陌尘。才高二的他站在她身旁,像一道耀眼的光,从此吸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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