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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海平面升起来金灿灿的太阳,那闪着金光波光粼粼的海面,似乎在翻滚着我过去的记忆,我像是个丢失的孩子,想要找到来时的路。
1980年,我刚满18岁。
我的家很穷,我是老大,有三个弟弟。
勉强上了三年小学,我妈就让我回家来帮忙干活。
我那整天劳作的父亲得了重病,劳累过度。
听了母亲的话我嫁给了一个木匠,五六十年代的木匠那也算是有门手艺,不会大富大贵但是吃得饱。可能周围人都羡慕我呢,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家暴男。
20岁就生老大是个女儿,又生了儿子和小女儿。
生小女儿那年,去村里面医院躺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医院被大水冲了,医生护士都跑了,他更是跑得不见踪影,最后靠自己硬生生的生下来,导致子宫脱垂,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跟着这个木匠没过什么好日子,因为他动不动都拿我出气,挣点钱就去抽烟喝酒,喝醉了就发酒疯,把我一脚踢到门口的水沟里,一棍子打进田里,反正最后受不了,闹离婚,开始和他对打。
奈何打不过,只能找来年迈的老母亲,看我可怜的浑身伤痕,找来娘家弟弟,才把婚给离了。
三个孩子,一个都不愿意跟我走,看着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白眼狼”,狠狠心,一气之下远离家乡。
那时候老大才八岁,老二六岁,老三三岁。
在他们眼里,妈妈是个不要家庭不要孩子的坏女人。
无家可归的女人
离婚后,娘家是待不下去的,那个年代离婚是件丢人的事情,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都是你的错。
带上几件换洗衣服就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城市谋生,因为常年遭受家暴的原因,我的脑子也变得有点糊涂。一遇到事情就头疼,对外界的防御极强,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切断了和所有认识人的联系,我打算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启我的新生活。
虽然浑身伤痛,身无分文,但是离开那个家暴男和没有温暖的“家”,我还是感到一身轻松。
没有住的地方,就到处去找能管吃住的饭店打工,给人家洗盘子端碗,什么苦都能吃。
后来遇到好心人,帮我介绍去给退休老干部当保姆,那家俩夫妻对我很好。
不但给我提供餐食和住宿,还教我识文断字,这些都让我以后的人生得以受益,真的感谢他们。
在她们家呆了几年之后,存了一点钱,后来不干了就可以自己租个小房子,终于可以在陌生城市里有了栖身之所。
因为没有学历也无一技之长,这么多年就靠着到处打工挣钱,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
身体上的累不是累,心里对孩子还是有很多的牵挂。
终于有能力回家看孩子了。
带着对孩子的期望回到了老家,却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原本对这个家还存有一点留恋的我,再次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你个臭婆娘,赶紧给我滚……”不断的污言秽语劈头盖脸的扫来,给孩子们买的礼物被他全砸在我的身上,孩子们冷漠的看着我,就像是看一个丑陋的乞丐,他们捡起我给他们买的花花绿绿的玩具和新衣服,嘻嘻哈哈的走开,却没有人正眼看一下我这个亲妈。
心在那一刻跌入冰窖,我知道,一定是这个男人在给他们灌输了不好的思想,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有能力把孩子们接走,现在这个局面,自己真的有很大的责任。
也许,以后自己有了能力,他们会接纳我的吧。
毕竟,他们都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啊!
院子的一角,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身边带着两个半大孩子,一直默默的看着我……
辱骂不绝于耳,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心灰意冷的离开了这里,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了吧。
走出去很久,再转身,我看到那个女儿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我曾经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