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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叹了几口气,双手抱着头,红着眼眶半晌才道:“能咋办?小庙渠的二憨憨倒是去大医院治了,掏空家底这暂且不论,最后有用吗?
还不是个傻子。”
妇人一听,刚控制住的眼泪又开始不停地掉,呜呜地嚎了半天。
芸娘想安慰妇人,又不通语言,只能拍拍她的背,心里琢磨三人的关系。
虽然她活了十年,但前九年被爹娘娇养着,后来家里出了事,颠沛流离半年才找到祖宅,回到祖宅就被安排到西角的屋子。
因此十岁的芸娘对一些人际关系也是懵懵懂懂,再加上他们的乡音太重,虽然听在耳朵里了,但就是不理解意思。
芸娘还没想清楚三人的关系,便听到老汉又对着妇人道:
“咱家里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了,虽然攒了几千块钱,但市里的医院哪能看得起了。
那些专家什么的咱也不认识,钱被骗了是小事,万一咱两回不来了,或是孩子丢了,孩子该怎么办?”
话二人都懂,就是这噩耗他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就在二人满脸愁容的时候,外面传来踏踏踏的跑步声,芸娘听的清清楚楚。
“妈——妈,饭熟了没?”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话音刚落,门帘再次被揭起,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蹦进来。
看见家里气氛不对,心里很疑惑,晌午去学校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刚刚吵架了?不能吧!就他爸那个老实人,也敢骂他妈了?
赶紧收起拽的二五八万的表情,悄悄挪到芸娘跟前,一边眼神示意,一边悄声问道:“姐,咋回事?”
刚问完,没等芸娘回答,突然僵硬地看向芸娘,不确定地问道:“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姐?这芸娘懂,如果说他是弟弟,那爸妈是不是爹娘的意思?难道他们四个人是一家人?
妇人也不知是接受现实了,还是不想在孩子面前哭,只见她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对老汉哽咽道:“俺去做饭,你去看看家里的羊。”
回头又在芸娘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这才出了门。
老汉依言去喂羊了,家里一时就剩芸娘和男孩两个人。
芸娘知道总有这么一遭,心想这男孩虽然也带乡音,但是鼻音没那么重,说不定能问出什么。
于是问道:“你是我弟弟,那刚刚那俩人是咱们爹娘吗?”
男孩听到芸娘的话,像见了鬼一样,赶紧朝门外喊道:“爸——妈——”俺姐变成憨憨了。
当然后面的话还没喊出口就被芸娘捂住嘴巴了,芸娘担心那两人进来,赶快朝门口望了几眼。也许是他们受得打击太大,也就没理男孩的喊叫。
芸娘见没人进来,这才又对男孩说道:“你不乱叫了,我就不捂着你的嘴巴了。”
直到男孩点头,芸娘才把捂着嘴巴的手放开。
“我——我就是忘了你们是谁了?”这是芸娘刚刚想到的借口。
“腿的伤能伤到脑子?”男孩一脸不解。
男孩纠结许久,似乎终于接受这个神奇的事情,回答道:“对呀,俺是你弟李静宁,刚刚那是咱爸李铁柱,咱妈吴彩花。”
虽然还是用的爸妈,但是芸娘也能确定就是爹娘的意思了,再加上一个俺应该是我,芸娘自嘲地想:
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也算掌握三个字的意思了。
“那我叫什么?”芸娘再次问道。
男孩——李静宁没想到芸娘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先摸摸芸娘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发现没发烧,这才撇撇嘴道:
“你叫李静芸,咱爸妈的宝贝闺女,而俺就是那根没人疼爱的草。”
芸娘没理李静宁的酸言酸语,心想:李静芸,倒是和以前一样的名字,而且在这里父母兄弟都有,这算是老天对自己的馈赠吗?
芸娘向后躺下,闭上眼,不由地想起与自己生活了九年的爹娘。既然老天给了馈赠,为什么不能把以前的爹娘还给她?既然不还给她,为什么那些事情历历在目,无法忘记呢?
越想心里越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芸娘无声地流泪,把旁边的李静宁吓坏了,以为芸娘腿疼了,担心地问道:“很疼吗?”
也不等芸娘回答,又笨拙地安慰道:“你这好歹没断,俺上次都打上那什么石膏了,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
你就放心好了,没个几天就好了,到时候又要开始上学,也不能睡到天大亮才起,那才该哭,不对,是该嚎了。”
虽然不知道李静宁说的全部意思,但是他无忧无虑的样子让芸娘羡慕不已。
也不知道爹娘和桃红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去了个陌生的地方,重新有了个家?如果他们像自己一样该有多好。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寺庙,要是有的话,她要去拜拜菩萨,希望它可以保佑她的愿望实现。
芸娘尽管还是难受,但是比刚醒来好了很多。她想她有奇遇,她的爹娘和桃红说不定也有。
说起来,自从到了这个陌生的家后,心如死灰的芸娘竟有了活着的意志,脸上的表情也比以前放松了不少。
“李静宁,你又欺负你姐了?皮痒了是不是?”
不知什么时候吴彩花进来了,瞧见芸娘闭着眼无声地流泪,也不管李静宁在干什么,像以往一样先是骂一顿,随后翻找笤帚,看这架势要动武了。
“娘——妈,不管弟弟的事。”芸娘在吴彩花吼喊李静宁的时候已经睁开眼睛了,坐起身后见到此景赶紧阻止。
而此时的李静宁一跳上了炕,嘴里大喊:“有本事你打死俺呀,俺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挑衅的话让吴彩花火冒三丈。
眼看他妈就要上炕来了,李静宁立马怂了,赶紧藏到芸娘身后。嘴里嘟嘟囔囔:“好汉不吃眼前亏。”
只是藏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妈从他姐背后揪他出去,李静宁觉得奇怪,难道他妈也会三十六计了?
于是悄摸摸地从芸娘肩上探出脑袋,只见他妈呆愣地站在地上。
这是被定身了?
吴彩花不晓得儿子无厘头的想法,她只是刚刚好像听到闺女的说话声了,而且闺女张开双手一副护着弟弟的样子,好像也不傻嘛!
因此难以置信地问:“云云,你没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