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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呀,一起去游泳哦,老地方见。”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很愉悦。抬头看天,天很蓝,云很白,连炙热的阳光看起来都很温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山峦上,那里清幽怡人,真是绿色好心情呀。这个江南小镇不错。
奋斗了一年多,终于拿到梦寐以求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怎能不开心?而且一起考研的好友也接到了她调剂学校的橄榄枝。呵呵,终于可以好好轻松一下了。
时间在静静地等待中流逝,夜幕降临,收拾好行李,直奔某市游泳馆。换好行装,来到游泳池旁边。一眼就见浅水区中一群祖国的楔朵们正兴高采烈地学习着游泳,每位孩子旁边都有咱们敬爱的教练耐心指导着。
这里的确生机怏然呀。下水,先练习一下蛙泳吧。好友姗姗来迟,今天就罚她请客好了,谁叫她是抠抠族,比铁公鸡和铁公鸡。
“终于见着你这大姐了,快点呀,我都游一圈了”,我冲她大喊,"晚上请客哦,我可等得花儿都谢了"。“知道了,就知道你这臭丫头没啥耐性,跟急猴似的。”吕华匆匆换过泳衣就跳入水中。
我乐呵呵地傻笑。“我们比赛吧,绕游泳池三圈分胜负,怎样?”我突然想起了我俩大学时刚学游泳的情景,那时候吕华因为个子不高,在深点的水中经常被水呛,所以想看一下最近彼此的境况如何,而且我们好久没竞争了。没想到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人展开了不算激烈地角逐。
老实说,我很菜,游个五米就要换下气,而且泳姿很雷,像只特大号青蛙,因为对其他的泳姿没安全感,所以尤其偏爱这个pose。
可是怎么胸越来越感到闷呀?快窒息了,现在游到哪里了?深水区?糟糕,脚怎么不听使唤了?!啊,好痛,不会是抽筋了吧!NND,怎么在下坠?神呀,救救我吧!接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下坠,不断坠落中。。。。。。
下坠?意识清醒的那一刻只有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老家时从高高的田埂上跳下那一瞬间的下坠感。睁开眼睛,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天呀,怎么是头朝下的!脑袋会充血的呀,呜呜。。。。。。为何看到的却是越来越厚的迷雾,还有偶尔从身边飘过的白影?咿,怎么我的泳衣何时也成了白衣了?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和吕华游泳比赛吗?怎么这么多雾呀,都是些鬼影,竟然没个鸟人“啊!”“南海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快来救我呀!”
“圣母玛丽亚,上帝呀,怎么都见死不救呀?”只有我高亢的声音在四周回响。呜呜,我可怎么活呀,我不要死呀,我还有大好的人生没过,我还有重要的人生价值没实现呢。
“谁在这嚷嚷呀?”刚听到声音,就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正期待能遇上一美男,结果见到的却是一胡须大叔,还长着一对牛角。
“大叔,您好,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想第一印象应该很重要,所以我特乖巧地问。
“小丫头,你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走过迷雾森林?哎呀,糟了,要迟到了,迟到了冥老大可是会扣我工钱的。”说罢,他就带我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那个,大叔,您能不能先送我回去呀,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呢。”我小心地揪着他领口的衣襟,提示他我想回去。
“不行哦,小丫头,迟到了的话,冥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而且你得跟我走才行。”
“可是,大叔,我想。。。。。。”回去两字还没说完,他就粗鲁地捂住了我的嘴,做了禁声的口语。
于是我只好做一只可怜的羔羊,静待屠夫的宰杀。牛角大叔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草气息,很好闻,我舒服地闭上眼。
哎,真是命运弄人呀,想我花美美一生何等璀璨,何时竟落魄致此。算了,像我这如打不死的小强般的生命,应该努力适应环境才对。
七岁学燕子飞翔就去跳深坑,结果只是弄痛了点下巴,原因是快落地时忘记抬下巴了,所以磕到膝盖上;十一岁那年发生车祸,伤到太阳穴旁边的肌肤,我也只是缝了一针;十二岁从高树上掉落,下面全是碎玻璃,我以为会肚子开花,结果一个屁都没响,完全没事;十三岁时被大水牛撞到鼻子,当时家人以为鼻子和眼睛就要作废了,结果只是小伤;十四岁差点被骗,感觉危险时直接从飞驰的车子上跳下,只是磨破了点大腿上的皮。
所以说,我绝对是小强转世。一直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嘛,既来之,则安之;况且,直觉这位牛角大叔不会伤害我。噢~噢,马克思是我人生的航标,而阿Q则是我的偶像,是我很多时候的精神领袖。
正在我心猿意马时,感觉到大叔的飞行速度慢了下来,微眯起眼,看到远处有座大房子越来越靠近了。
“喂,丫头,马上到了,你别睡了呀。”
牛角大叔轻摇我的脑袋,我睁开眼,只见那大房子原来是座巍峨的宫殿。
“大叔,这是哪里?”
“我很大嘛?我讨厌被人叫大叔,你可以叫我牛叔叔,”他补充道,“这里是你回去的中转站,你看宫殿门匾上面的字呀。”
“哦,是”,我马上就乖乖改口了,“牛叔叔”。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爷呀,我的小命可完全搭他身上呢。
字?抬头看匾,匾上就三个字,什么罗什么?因为都是繁体字,我只一眼能看出“罗”的繁体字。
“牛叔叔,那三字是什么字呀?”我不耻下问。想我堂堂大学双学士,竟然被两繁体字给难住了。看来还是谦虚点好呀。对,满招损,谦受益。
“丫头,这是阎罗殿,”他笑眯眯地说。
“哦,谢谢牛叔叔,我叫花美美,不叫丫头。这是阎罗殿呀。”“阎罗殿?!”“牛叔叔,我好好的,来阎罗殿干吗?”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他依旧温暖地笑。
大叔的笑好暖人,我几乎要融化在他那温暖的笑容中了。天呀,都啥时候了,我都要进阎罗殿了,竟然还有感于大叔的笑容,真是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大叔稳稳落地后,轻轻放我下来,小心地嘱咐:“一会一直跟在我背后,不要到处瞄,小心好奇害死人。”
我利落地应了,紧跟其后。
大殿很空旷,物什都看不大清楚,只有一些窗棂之类的迷迷糊糊的影像。而且觉得脚下的路很奇怪,明明看起来坑坑洼洼,可踩上去竟然十分平整,地面上竟然还覆着一层淡淡黑色的流光。
七拐八拐之后,牛大叔停了下来,退到了一侧。
我恍惚中抬头,只见正中的位置上,有一位白发白须老者端坐其上。
我立刻警醒,细心观察起前方来。老者一看就有点像黑脸包公,一丝不苟,庄严肃穆。老者的右边站着一书生装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叠起来的扇子;而老者的左边立着一位官衙装扮的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支有三个食指大小的铁笔。
我在观察他们的同时,感觉周身不断被利刃穿过,尤其是后脑勺之处阴风不止。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好冷呀。马上调整心态,头微微低了低,暗自整理好面部表情,变成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刻钟,才见牛大叔缓缓走上前,低头抱拳行礼,“冥老大,我已经将误入迷雾森林之魂带来了”。说罢就退守一边了。
“抬起头来。”威严的声音充斥整个大殿。
我缓缓抬头,对上一对鹤眼,那里深邃如无底洞。
“你为何来此?”庄严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杂质。
“我,我也不知道呀。请问您怎么称呼?”感觉在老者的盯视下所有的谎言都无处遁逃,而且说谎只会叫人死得更快。
“大胆!你一个凡人怎能如此放肆!冥王大人是你能叫的么?”手拿铁笔的人面露凶相。
“哦,不好意思。”我差点吐一下舌头了,汗呀,怎么都这么严肃呀。
貌似我一没嫖二没赌三没抢四没盗五没坑六没蒙七没拐八没骗,而且还经常上车让让座,不乱扔果皮纸屑,怎么说也是个大大的良好公民呀。况且我一直都是家长眼中的乖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没道理像审死刑犯一样审我呀。我哭,这该什么办才好呀。
化被动为主动,要死就死吧,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
“冥王大人,我叫花美美,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现在是公元2010年,我本来是正在和朋友一起进行游泳比赛,后来就迷迷糊糊落到迷雾森林里了。”说罢,长吁了一口气,死官衙,鄙视你。
“哦,既然这样,那你就跟牛头钦差走一趟吧。顺便告诉你一声,你回不去了。”老者此时的语气虽然不失庄严但听起来有一丝的平和。
“哦,啊,那我去哪里呀?”我不明白。
“跟着牛头就知道了,走吧。”老者说完,不等我反映过来,就用手一挥,我直接晕睡了过去。
恍惚中,闻到淡淡的青草香,我觉得很安心。隐隐约约有什么不断从眼前飘过,有时像是刀剑的撞击声,有时如人的撕声裂肺的痛哭声,有时又像是清晨小鸟的啼鸣,或似流水潺潺之声。
我迷惑着,迷蒙中张开了眼,入眼的却是如电影屏幕的白布,不过上面的图像很真实,感觉身临其境。一副副不同的画面越过眼前,上面的人物也很不一样。有的是古装,书生装、宫廷装、侠客装;有的是西装革履;还有很原始的,直接以树叶遮身。。。。。。
“牛叔叔,这是要干吗?”我已经知道了这位看起来很温暖的大叔实际上是经常去抓人魂的牛头同志,所以还是决定做个乖宝宝。
“美丫头,要送你回去,得先给你选一个适合的地方,而且还要找到一具合适的肉身呀。”
“哦,辛苦叔叔了。”难怪他看了画面这么久迟迟不动,原来还没找到合适的呀。
其实叫他叔叔真的很不亏呀,牛头同志的年龄不知道是我的几百万倍,难怪他老人家怕别人嫌他老,尤其在异性面前。
这么一想,我的脸就腾腾腾地烧起来了,貌似一直都被他抱着,算不算吃我豆腐呀。应该不算哦,我不会飞呀,要不然就直接翘辫子了,即使被吃豆腐,与生命比起来也不算什么呀。对,对,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只要他能带我脱离地府,抱一抱真不算什么呀。
“美丫头,好了,就这个。”牛大叔兴奋地喊,我立刻回神,只见画片上一对黑衣男女正拿着刀袭击抱着一婴儿的中年妇女,她已经被逼得与她的同伴脱离了100米左右。
她的几个同伴被困于一顶花轿旁边。轿子可就惨了,被刀砍得一塌糊涂,那些被包围的人也处处挂彩。那位中年妇女的头发凌乱不堪,已经看不大清她的容貌,左手紧抱着婴儿,右手手里拿着剑,她边打边退,而且腿部中了招,汩汩地留着血,情况十分危急。
“这个?那具跟我匹配的肉身呢?”我冲口而出:“不会是那个中年妇女吧?”如果是,那估计马上又要到阎罗殿来报到了。
我刚说完,只见画面上黑衣女从侧一刀袭向婴儿,中年妇女立刻拿剑去挡,剑尖刚触到刀,就被黑衣男一刀直劈中她的右肩。她右肩一受痛,略一迟疑,婴儿便被黑衣女一把夺去。
“美丫头,你的肉身便在这。”我顺着牛大叔的右手指向看了一下,立刻抽了一口凉气。
“牛叔叔,你别开玩笑!”靠,好你个牛角老头,竟然给我弄了个小屁孩,而且还是襁褓中的。
“丫头呀,先别急,告诉你呀,这个婴儿的命很好的。而且你可以从头再活过,可以规划新的人生呀,这样岂不是更好?”
“牛叔叔,那这婴儿的命有多好呀?”我有点动心了,因为我一向经不起诱惑。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漏。”说完,他竟然贼兮兮地笑,平时所见温暖的笑容此刻变成了狐狸的笑,好看的眼里闪着奸诈的光芒。
讨厌,好讨厌,最讨厌这种讲话只讲一半,把人兴致勾起又立刻停住的人了。牛大叔,你个臭狐狸,鄙视你,心里一阵腹诽。
“美丫头,以后一切小心了,保重!”他说完就把我抱起来,直接塞入画面中的婴儿位置。
保重,大叔,心里正默念着,头一下子很重,意识逐渐脱离。
意识渐渐苏醒,感觉身边人影不断,侧耳听了听,似乎是挺着急的语气,隐隐夹着呜咽之声。
想睁开看一下到底什么情况,可是眼皮很重,人很无力。试着积聚一下体力,慢慢动了动麻木的手指,没想到成功了。
于是休息片刻,再使劲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茫,或许是很久昏睡的原因吧。
慢慢聚焦,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粉色,原来是蚊帐,雕着好看的蝴蝶花纹。视线右移,看向床边的人影,心里一震,老天也太能开玩笑了,这个人影正是原先画面上看到的那名黑衣女子,她原先可是要用刀砍我小命的呀。
此刻看到她,很想把牛大叔咬出两个洞,什么好命,竟然把我送到肉身的仇敌窝里了。下次若再见到牛大叔,我一定要扁他一顿,好好泄愤才行。
隐藏起眼里的敌意,我再次看向那黑衣女子。她此刻低垂着头,呜咽之声正是由她而来。她也会为我哭?笑话。感情这世界不大正常呀。
我想发声,可是喉咙干痒难耐,引来一阵干咳。她听见声响,立刻停止呜咽,迟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视线对上我的眼。
“怡然宝,你醒了!”她伸出手,缓缓抚向我的脸庞。我偏了一下头,她只摸到我耳侧的发。
“大夫说你今天会醒,如果今天不醒,你就永远不会醒来。。。。。。”说到这里,她的眼睛上又蒙上一层水雾。
“别哭,我已经醒过来了。”看到她那双已经很红肿的眼,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她。
估计这具身体一直不醒,把他们俩折磨得够呛。
以前听说过一个折磨人的办法:如果哪个人跟你有仇,你就生个女儿嫁到他家,最后绝对是仇人鸡飞狗跳。看来这对黑衣男女也被那个婴儿弄得不行呀。
婴儿?我抬眼看向自己,这身体明显不是婴儿呀,感觉有六岁哦。怎么我一睡,就由婴儿变成六岁女童了。那牛大叔会不会对我做了什么呀?要不然,我也太能睡了!
“怡然,怎么了?”她的神色很担忧。
“水!”大姐,我喉咙很痛呀。
她立刻端来一盏茶,我就着她的手咕噜噜一口气喝完,还打了个嗝。喉咙舒服了,才有精力去了解情况呀。
“这是哪里?”我很担心离我原先的地方很遥远。
“这是咱们家呀。”她笑了,很温柔的笑。
“你是谁?”明知这是仇人,可还是想确定。
她一听完我的问题,神色有些不自然,带些尴尬。
“我是你娘亲,你也可以叫我花夫人。”哼,承认了我是你抢过来的吧。
“我又是谁?”看你怎么回答。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女儿——花怡然,你还有一个爹爹。咱们是三口之家。”
对,是带的,而不是生的。她可能意识到我的排斥,所以稍微有些难过。
“怡然,你先歇着,我去叫你爹爹过来。你醒了,他一定很高兴。”
切,他高兴才怪呢,估计巴不得我别醒来。
“怡然,来,让爹爹好好看看。”声到人未到,还真先声夺人呀。
估计这一世的爹爹是个直性子,冲动型的人物,心里默默思量着。
抬眼,便见穿一天青长衫的青年男子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走过来。有点震撼呀,他原先的伸手不是很厉害吗?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所以他成残疾了?!
我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他,或许他感知到我的深意,只是淡淡笑了,“怡然可是在担心爹爹的脚伤吗?”
我点了点头,家里总共三人,我一个小屁孩,一个瘸子,劳力只有花姨一个了,生活一般不大富裕吧。要不然他身上的长衫怎么那么旧,虽然很干净整洁。
“怡然放心,那是爹爹为了保护我们才受的伤,而且爹爹的伤已经大有好转,估计不久就可以不用拐杖了。”
听了这话,心里才好受一些,怎么说这腿伤也有我的份,估计80%是我拖后腿造成的,花姨那么说是不想我太自责。看来真的要既来之,则安之了。
“怡然,你刚醒不久,先在床上躺几天,慢慢来,爹爹等你养好了身体就带你到处玩。”貌似这个爹爹好像真的有那么喜欢这具身体的孝,好像就是我了。
于是接下来的十天都是在床上度过。在这几日的相处中,我发现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几乎无微不至了。
我这人最受不得别人对我好,一对我好我就容易心软,所以我决定还是先安心跟他们搭伙过过日子再做打算了。而且我一个小屁孩,没有他们的庇护,估计到那里都容易死路一条。
于是,我的穿越生涯就拉开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