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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几日。
因为海边的风波后,我见到小王爷,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别扭,不过还是努力装作很自然的样子,一如既往地磕头请安。每次,他都是淡淡地回道,“起!”
我端着的心这才渐渐地放下了。
我曾经问小静,“王爷是怎样的人?”
小静丝毫不掩饰对他的仰慕之情,“小王爷文武双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府中好多女人都很喜欢他,只可惜可望而不可即。”
我点点头,怪不得他那么自以为是,他自恋还是有原因的。
其实,我拐弯抹角地想问,小王爷是不是不止风流而已,甚至有点下流?
我的心里犹豫着该怎么问出口,如果小静好奇地反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幸好小静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她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小王爷也算洁身自好,听说身边只有两个侍妾。”
我真是哭笑不得。明地里,加上兰姑娘,他就三个女人了,这还叫洁身自好?暗地里,谁知道还有几段风花雪月?
不过,再仔细想想,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了!
兰姑娘是王爷府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每逢傍晚的时候,兰姑娘都会在亭中弹筝。
今晚,因为小桃生病了,只有我一个人陪着兰姑娘。
一曲终了,兰姑娘忽然问,“冰冰,你会弹筝么?”
我赶忙低头回道:“奴婢天生愚钝,不会。”
我是不会弹古筝,我总觉得只有像陈小柔和兰姑娘这样温柔的美人儿,才适合弹古筝。不过,我从小就学习钢琴,只可惜,这个年代没有钢琴,我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兰姑娘笑道:“现在没有外人,你试试看。”
我“啊”了一声,很是犹豫,这不太好吧?古筝可是兰姑娘心爱之物。
兰姑娘叹道,“每天都是我自己弹,也怪没有意思的。”
听她这样说,我的心里也有点酸,她活脱脱好像一只关在王府的金丝鸟!
其实,我的手也痒痒的。我瞅瞅四周,确定没有人,于是笑道:“谢谢兰姑娘!冰冰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姑娘很是耐心在我旁边指点,我本来就有音乐的功底,不一会儿,就可以弹出音阶了。
兰姑娘赞许地看着我。
我马上客气道,“是姑娘教得好!”
其实我心里在想,这有什么难的,古筝比钢琴入门简单多了。
学会了音阶,就可以弹简单的乐曲了,虽然不能像兰姑娘一样弹出行云流水般的音乐,不过简单的小曲儿还是勉强不成问题了。
“福晋!王爷!”兰姑娘忽地请安道。
我心里突然一紧,我也不晓得我怎么会紧张,我抬头,愕然地看见福晋和王爷走了过来。
我的手还在不自觉地拨动琴弦,只听“铛”地一声,弦突然断了。
我一下子懵了,晕,我怎么会弄断琴弦呢?
我马上跪在地上,低头向福晋和王爷请安,又对兰姑娘愧疚地道歉,“兰姑娘,对不起,奴婢天生愚钝,请兰姑娘责罚。”
兰姑娘什么都没有说,她望着断了的琴弦,黯然神伤。
福晋看了一眼古筝,皱了皱眉头,严厉地盯着我。
她的目光好冷,冷得让我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兰姑娘忽地大惊地叫道,“冰冰,你的手……”说完,捂住嘴巴。
我低头,看见我的手指滴着血,之前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手上。现在看见了,忽然觉得我的手指好痛。
福晋斜睨了我的手一眼,笑着对兰姑娘道,“赶明儿个挑把新琴吧!”
兰姑娘眼圈一红,道,“谢谢福晋!可是这是额娘留给兰儿的礼物……”
我心里一咯噔:什么,这是她额娘的遗物?完了!我真的闯祸了!
果然,福晋马上对我大声呵斥道,“好你个蠢奴才,你就是这样回报主子的么?”
我忐忑不安地磕头道,“请福晋责罚!请福晋责罚!”
小王爷突然道:“明儿个请乐师换根好弦便是。兰儿也不要为此伤心了。”
我抬头,愕然地望着小王爷,之前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笑着看着兰姑娘。
兰姑娘温柔地笑道,“是!兰儿正有此意。”
福晋看了兰姑娘和小王爷一眼,嗔道,“你们俩还真有默契!”说完,会心地笑了起来。
兰姑娘的脸羞得红扑扑的。她侧头,关心地对我说,“冰冰,你先下去敷药吧!”
我赶紧磕头谢恩告退。
虽说今天是小王爷给我解了围,不过每当想起他说我“媚笑”,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回到房里,我坐在凳子上,一边往手指上涂着药膏,一边埋怨自己。
“咚咚咚!”门外有敲门声。
“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宋卫。
他怎么会来?我纳闷地望着他。
宋卫递给我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笑道:“王爷请姐姐收下。”
我一愣,没有接过。
宋卫自顾自把盒子放到桌上,就匆匆告退了。
我好奇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一支药膏。
我的心里只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想了想,我又把盒子盖上。我很是犹豫,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它扔到门外?
再想想,算了算了,今天他也算帮了我,我们就当扯平了!我顺手随意地把药盒扔到梳妆台的角落。
次日。
我去给兰姑娘请安,见到兰姑娘,看她面色凝重,如蒙了一层霜。
我心想不好,难道她还在因为古筝的事耿耿于怀。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兰姑娘淡淡道:“起!”
我却不敢站起来。
兰姑娘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内疚地说:“对不起,奴婢昨晚有错。”
她愣了愣,露出个浅浅地微笑,“起吧!我不怪你!”
我只好起身,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等着下文。
静了一会儿,兰姑娘叹了口气,道:“快到清明了,心里不免伤感。”
我吁了口气,原来是因为清明快到了。看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免伤感起来。
兰姑娘肯定想起了过世的阿玛和额娘,我也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他们该是多么伤心啊!
兰姑娘抹着泪小声抽泣,我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兰姑娘哽咽道,“我看你也是个有心人,清明的时候,陪我一起去祭拜阿玛额娘吧!”
大概兰姑娘以为我刚才是因为她阿玛和额娘难过吧,所以心下对我又多了几分信任。
我赶紧点头说好。其实,在我心里,早已把她当作陈小柔,朋友有事自然义不容辞。
又和我聊了好一会儿后,兰姑娘叹了口气,道,“冰冰,你先下去吧!”
我马上跪退。看来她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我也应该下去准备祭典用的东西。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准备什么,但是想到给将军祭典,肯定是件非常隆重的事儿,所以最好请教下其他丫鬟太监,集思广益。
出了兰姑娘房,往我的房间回走。想不到,竟然碰见了小王爷和宋卫。
我赶紧请安。
小王爷看着我,沉吟道,“你跟着宋卫,到我房间来一下。”
我心里有点紧张,脱口而出,“有什么事?”
他皱着眉头,冷声道,“难道我还要向你交代么?”说完,拔腿就走。
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到底去不去呢?
宋卫笑着说,“姑娘还不起来?”
我木木地站了起来,心里很是迟疑。
宋卫惊讶道,“姐姐难道想违抗王爷命令么?”
我心里叹了口气,大白天的,他能做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有什么事再说吧!
进入小王爷的书房,见他正在磨着墨,我跪下请安。
他没有理我。
磨好墨,他自顾自地在画着什么。离得远,我看不清楚。
我呆呆地跪着。跪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和我说话,我只觉得自己有点昏昏欲睡的。
“好了!”他突然笑道。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什么好了?
我抬头望着他,他狡黠地冲我一笑。
他在玩什么把戏?
他捏着画纸走到我面前,蹲下,把画摊开平放在地上,戏谑地笑道,“像不像你?”
我定睛一看,纸上画有一个女子,表情有点狰狞,双手叉腰,活像只母老虎。
没有想到,他还真是幽默,画的还真是惟妙惟肖,明显是在讽刺我。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一边笑,一边说,“我也会画画。”
他“哦”了一声,有点不相信。
我说,“我需要石墨条。”
我妈是美术老师,我的素描和漫画很不赖!
小王爷马上吩咐宋卫准备石墨条。
宋卫下去后。小王爷忽然抓住我的手,我一愣,条件反射地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死死地握着没有放开。
他盯着我手指上的伤口,柔声问,“还痛么?”
我一愣,他的这一句“还痛么”,似一个好友的问候,一瞬间化解了我之前对他的怨恨。
我呆呆地看着他,摇摇头。
“王爷……”宋卫小跑了进来。
我一惊,手赶紧缩了回来,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小王爷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对宋卫道,“放下吧。”
宋卫唯唯诺诺地说“是”,搁下石墨条后,转身匆匆跑了出去。
“起吧!”小王爷终于叫我起身了。
我站了起来,捶捶腿,跪了这么久,腿都酸了。
我走到书桌前,顺手拿起一张纸,一根石墨条。
我盯着他的脸,“嘿嘿”地奸笑了两声。
大概我笑得太毛骨悚然了,他脸上表情忽然有点紧张。
我忍住笑,在纸上画着漫画,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头特大,表情特夸张,男人双手的手指塞到嘴里,嘴巴张成个大大的“O”字型,一脸惊恐懦弱的样子。
画完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边笑,一边抓起他的画,放在我的画旁边,两幅画连在一起的寓意不言而喻:女人双手叉腰凶如母老虎,男人胆怯如熊样儿……
我得意地扭头,挑衅地望着他。他盯着两副画看,脸马上涨得通红。
真是太好笑了!一瞬间,我竟然忘了他是王爷。我捂住肚子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他怔一会儿,忽地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来挠我痒。
我笑着打他的手,一边打,一边躲。
忽然,他一把把我揽腰抱了起来,我还在笑,一边笑,一边扑腾着双腿。
他笑着低下头,头靠在我耳边。我们的脸挨得如此之近,似乎他炽热的呼吸我都能感觉得到。
我侧头望着他,我的心马上“咯噔咯噔”地狂跳起来。他的脸有意无意地蹭着我的脸,他的眼睛火辣辣地盯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撒腿就往外跑,我听到他在身后大笑。
我只觉得我的脸火辣辣地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