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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金浩木然的看着我,鼻翼煽动,眼圈一层层的泛起朦胧:“小公主……”
“不,不,不,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打断他的话,我又看向宸俊,疾走两步扑到他身前,拉着他就往马车边拽:“宸俊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凌瑾峰他……”
再往马车里一看,凌瑾峰已经不止是容颜憔悴,他的眼中,口中,耳中以及鼻腔,都开始往外渗血,丝丝鲜红的血如活泉溪流,挥洒不尽。
很快,马车底也跟着渗血,月色之下,大片的鲜红浸染天牢前的地面,触目惊心,我愣了,松开宸俊,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那些血就像是通了灵性一般,我越是往后退,它就越是追随而来。
“呃,不,不。”声声似呢喃,却是发自我内心的抽泣,摇着头,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我这才发觉原来那血不只是从马车中流出来的,还有我身体里的血。
“小公主,你,你怎么……”
董金浩愣在当场,手中的剑无力的滑落下去,看来宸俊把我有孕在身的消息封闭的很好,他毫不知情。
“把他给我拿下,小春子驾马车过来,传太医,快传太医。”
宸俊想疯了似地朝我跑过来,一把拖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没用了,我释然的笑起来,一身轻松的闭上双眼,一个小生命在迅速的从我身体力流失,我能感觉到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迎着满地鲜红,那晚的月色好凄凉。
“希儿你醒来吧,我求求你好不好?只要你能醒来,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希儿你快点醒来吧,不然我一定会控制不住下旨杀了董金浩的。”
“皇后娘娘,你醒来吧,皇上他……整日就跟游魂一样,不上朝,不务政事,再这样下去,宸国就完了。”
苍茫的白雾中,我耳旁就一直反复回荡着这些声音,可惜我已心如死灰不复温,这些事如今又与我何干?
这是什么声音?
混沌中我听到断断续续不为熟练的琴声,整首听来,似乎是《明月几时有》,这是在古代,按理说不该有人会弹奏这样的曲子啊,难道说我穿越回现代了?
既是现代,又怎么会有人用古琴演奏?
一阵迷惑,我缓缓睁开眼睛。“醒了,醒了,皇上,娘娘真的醒了。”
“希儿!”一个黑影扑到床前,时间回转,回想起我最初穿越而来的时候也是有一个黑影扑到我窗前,故作纯真的说着尖酸刻薄的言语,我看着越发憔悴的宸俊,想要挤出个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喉咙干涩,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声音。
“希儿别急,拿水来,快点拿水来。”
一碗温水递到嘴边,抿了两口润润嗓子,我抬眼,看到在宸俊身后,那个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他一身飘逸的白衫,恍然若仙,身下一把古琴,仍有余音绕梁。
“他……”我抬手指了指他,宸俊握住我的手,道:“他是齐云山圣者的大弟子木若空。”
“木若空吗?”我眨巴两下眼睛,感觉还是很累,忍不住闭眼睡去。
晚上醒来以后从媛馨口中得知,我已经昏睡了将近五天了,太医若不能醒来那便永远都醒不来了,宸颗了神,以往的从容淡定全不见了,拼命地想办法呼唤我,连朝廷政事都不加理会,众臣哀声阵阵,我在他们心中想必已经是红颜祸水了吧。
“皇上驾到!”
一阵细琐的跪拜声之后,宸俊大步盎然的走进来,脸色依然憔悴,却已见红光。我坐在床畔静静的看着他,没打算施礼。
“娘娘……”媛馨的提醒声被宸俊一拂袖挡去:“你们都下去吧。”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他坐到床边,将手中的字条递到我手中:“打开看看!”
我打开字条,上面写着:“绝境逢生。”
“什么意思?”
“这是刚才木若空为你卜的一卦,卦象显示如此,我觉得你看了会高兴。”
我表情淡然,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所有的希望都没了,绝境之中,如何逢生?
看我依旧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的笑也在脸上僵化,试探着拉起我的手:“希儿,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就如木若空所说的,喜欢一个人是不该将其囚禁的,你在我身边几番遭遇生死境地,若有一天我真的来不及救回你,让你的生命在我手上消逝,这让我情何以堪?”
说到这,宸俊慢慢放开我的手,从容一笑走到窗边:“所以朕决定了,就当你从没在朕的生命中出现过,回到朕年幼时最初的想法,坐拥宸国江山,将宸国发展成第一强国,让人民可以安居乐业,不再为战火杞人忧天。”
他低头重重的叹息一声,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不舍与无奈,使他的豪言壮语霎时变成了自欺欺人。
“这段时间你就在朕身边好生休养,等册封大典之后,朕会秘密安排你离宫。”
说罢,他仿佛得到解脱一般,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转身走出屋,房门上不再有那样一把金灿灿的大锁。
“这便是绝处逢生了吗?”当我失去了所有,才让我得到自由的希望?他已经不在了,那我苦苦向往着自由,又有何意义?
宸俊是个好皇帝,他懂得如何顺应民心,有这样的皇帝在,就不必担心宸国会有民不聊生的情况发生,人民生活好了,怀着感激之情,参军的人自然也会增加,边境防卫稳固,还有哪国敢与之一较高下?
可宸俊对感情却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自那日一番大义凛然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才算端正,每日只是细心嘱咐饮食与休息,便埋头奏章中苦干,不再将一番心思放到我身上。
如此一来,我便算是了无牵挂了吗?那每夜挥散不去的噩梦又算什么?
恐慌在那一片鲜红的梦境中,我睡眠越来越不好,几次半夜惊醒就眼睁睁的看着窗户直到天明,所以,尽管饮食很好,但我的身体依然虚弱憔悴,面容倦怠,眼窝深陷,宛若罗刹之容。
封后大典日益逼近,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大典之后,现在朝中对我的议论纷纷,大多都是不赞成立我为后的言论,宸俊大可就此作罢,先皇意旨也抵不过民心所向啊,既然对我不再执着,又何必非要强给我一个名分?
问了几次,他都没有给我一个正面的答案,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让一切随缘吧。
终于,那身集齐万千宠爱的华丽凤袍出现在我面前,一经打扮,即使憔悴不堪,转眼镜中佳人立现,粉白黛绿,云鬓花颜,金步摇闪闪耀目在耳畔,白玉通透在腰间,举手投足,仪态万千。
我看那镜中人,却忍不住嘲弄的笑起来:“折腾半天,终还是顺了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