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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刚化形的小狐狸,谁也没料到我的情劫来的这样早。
而且灵石指向翠微山,那时修仙之人所居之地,大抵我的情劫是位修士。
渡情劫本就不易,竟还是个修士,弄不好小命就没了。
我娘知道这个消息后,拉着我爹哭了一宿。
拜别爹娘,我背上小包袱就出发了。
为翠微山路途遥远,途中多有行人。
可不好化原型,否则看一赤焰狐狸背着行囊赶路,谁也知道这是只灵兽。
怕遭人眼红,爹娘一再嘱咐我切不可在外轻易现形。
我也只好化作人形匿迹其中。
临近翠微山的时候,下了场大雨。
从前我只在林中嬉戏,下雨算得了什么,浑身一甩就干爽了。
可是我没想到人的身体虽然光洁,可衣服沾在身上有湿又冷。
实在是不知道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弄这么个累赘。
终于雨过天晴,寻了块大石头,想着晒晒衣服。
卧在上面打鼾,炽暖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自觉竟化了原形,谢长铭就是这个时候把我捡回去的。
也许是连日不停的赶路累极了,我昏昏沉沉睡了许久,再睁眼已经到了翠微山,谢长铭的居所,生硬的地板硌的骨头疼。
谢长铭长的真好看啊,一袭白衣飘飘执长剑而立,眉眼如画,真真谪仙般的人物。
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定了,他就是我的夫君,我的情劫。
可是后来他要跟明月师姐结亲,断了我一尾叫他的明月消气,还要剥下我的皮毛作聘礼。
我忍住断尾之痛,伺机咬了他一口,飞快的逃下山去。
顶着寒风一路狂奔,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门前倒下了。
外出采药的书生回到家门,咦的一声,我又被捡走了。
迷迷糊糊再睁眼,身上暖洋洋的。
「小狐狸,你醒啦。」
略带惊喜的声音。
门口进来一个俊秀书生,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
对人的恐惧,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人,让我一下就惊的炸了毛。
身体前倾,发出低沉的咆哮,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站着愣住了一会,放下东西,向我走来。
我吓的大叫,更用力的警告。
化形的狐狸不能随意伤人,更不可害人性命。
但若是人害我,我也只能害人了。
我一口死死咬住他向我伸来的手,后槽牙狠狠用劲。
一面留心他会在其他地方将拳头落在我身上。
但是他没有,任凭我咬着。
我一直没有松劲,直到他用另一只手轻抚我的头顶。
我龇牙咧嘴的脸一下愣住,松开了他血肉淋漓的手。
抬头看他,一双清澈的眼里面,没有恼意却透着怜悯。
「小狐狸受苦了。」他苍白的唇扯出淡淡的笑。
我顿时觉得很委屈,他是好人。
做错了事,害怕的又躲回床上一坨坨的衣服里。
「书生?你这怎么了?」
「怎么好像有狼叫?」
一个黑乎乎的壮年男子提着锄头在门口小心张望。
「哎呀!书生,你的手怎么了,这可是读书写字的手!」
他见书生捂着的手鲜血淋漓,又见床上竟然卧着一只秃毛狐狸朝他低吼,大惊!
「原来是这畜牲伤了你,莫怕,叫我一锄头了结了它!」
说着就要挥舞锄头砸来。
书生连忙起身拦住,说我是他捡来的养宠,又拉着他出门让他帮忙包扎。
那人走时还带着愤愤不平的怒气,一步三回头。
直到傍晚,书生才回来,右手绑着纱布,怀里揣着几个乡亲怜惜给的土豆。
断尾不过一日,尾根的痛楚依旧锥心。
书生回来时,我叨起床上衣物堆在角落躲了进去。
我见他走来,又离开,伸头出去一看,地上放着一块香喷喷冒着热气的土豆。
他坐在桌边笑着看我,「白日里是我冒犯了你,不该未得准许就惊扰你,把你吓坏了吧。」
那时他着一身粗布长袍,月光经过窗边洒在他身上,带了清冷的光辉,可偏偏手中那半块土豆冒着热气,又叫狐看的眼睛有些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