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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只感觉头疼得厉害。刚一睁眼,就看见婆母坐在一旁抹着眼泪。
我心下一惊,难道顾亭出事了?
我颤抖着坐起身来,想问问顾亭的情况。
“我的儿啊,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婆母一边哭,一边招呼着人给我递茶。
我愣了,低头看看,心中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挥开侍女,我跑到镜子前。
天呐,眼前的人不是顾亭又是谁?
晕倒后,我们竟然互换了身体!
来不及消化这个事实,一旁的婆母又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没事吧?这天杀的林萋,真是个害人精!”
我急忙转过身,“你们把我,把林萋怎么了?”
赶到柴房,就见“我”正躺在地上,脖子上是红肿的掐痕。
把“自己”抱回房里,我看着脖子上的瘀痕很是心疼。
小心翼翼得上了药,顾亭终于醒了。
看见我这张脸,他也吓了一跳。听我讲完事情经过,顾亭气得就要骂我,可一张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你快别说了,脖子的伤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好呢。”
我心疼地看着自己。
顾亭独自生闷气不说话,我只好主动开口,“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不会动脑子想想?”我闭了嘴,不想再惹他生气,到头来,糟践的还是我的身体。
顾亭深吸口气,冷静了一会。
“这事不能声张,派人暗中查探互换身体的事,找到法子尽快换回来。在此期间,只能先这样了。”
我点点头,想着那就这样吧。
或许是看我出奇的平静,顾亭冷哼了一声。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捆住我了。”顾亭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我心里很是无奈,我明明是要去和离的啊。刚想说两句,房门就被打开了。
婆母带着丫鬟冲了进来。
被这样关切的目光打量个来回,我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娘,你怎么来了。”
“住口!别喊我娘!”
顾亭被婆母厉声斥住,一时间愣在原地。
“你还当我是你娘?亭儿刚回来,你竟对他下此毒手,你怎么这么恶毒!”
婆母气得就想给他一巴掌,我赶紧拦下。
“母亲,昨夜的事都是误会,林萋也受了伤,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哼,她受伤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可怜了我的儿啊。刚下了战场,就被这毒妇打伤了头。”
婆母仔细瞧着我包得严实的额头,一口一个毒妇骂的难听。
是啊,她从来都瞧不起我的出身,平日里我小心伺候,百般忍耐也换不来她一个笑脸。如今这样关切的目光,真是从未见过。
我心下麻木,没有开口。目光扫向一旁的顾亭,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呦,兄长心疼他夫人呢,倒是娘你多管闲事了。”顾月晃着小扇,阴阳怪气。
我这小姑子,年龄不大,脾气却坏的很,平日里最爱找我的茬。老侯爷去得早,顾亭的父亲身为长子,却整日沉迷于女色。二房好不容易中了科举,一家子却死在山匪手里,只留下一个幼子,侯府从此没落。
幸运的是,顾亭是个有出息的。他踏上战场,不要命的厮杀,用五年的时间重新拿回被皇上收回去的侯府,成了人人称颂的大将军。
五年的时间,顾亭没回过一次家,甚至他父亲去时,都没回去奔丧。再回家,顾月已经从小丫头变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或许是小时候遭过罪的缘故,顾月的性子变得暴躁,稍有不满就大发脾气。
我曾管过她几句,就被她记恨上了,从那以后时不时都要拿话刺一刺我。顾亭心疼妹妹,虽有管束,却还是由着她去。
顾亭微微皱了眉头,这话他往日听过很多次,从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我想着还是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打闹的声音。
“什么人在外面?”婆母望了望窗外。
“是白姑娘和二少爷。”大丫鬟瞧了眼,赶紧回话。
“这个女人!”
婆母愤愤地低声骂了句。
花园里白瑶正在扑蝴蝶,二伯家的小侄子跟在她后面闹个不停。
见此情形,顾亭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顾麒。
“哎呦,你踢我干什么!”顾麒拍着屁股站起来,嚷嚷着腿疼。
身旁的丫鬟赶紧上前去看,把顾亭挤了个踉跄。
“我,我没踢他。”顾亭一脸无措地解释。
但除了我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根本没人搭理他。
婆母看不惯我,但对二房家留下来的独苗苗也没甚情感,只是冷眼看着。
眼下她最厌烦的,应当是白瑶。
顾麒见没人哄他,依旧哭闹个不停,“呜呜呜,林萋你个坏女人,丑女人,你竟然踢我!”
顾亭从没被这样闹过,一时间竟想抬手教训顾麒。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不过是落在顾亭的脸上。
我愣了下,替自己脸疼。
“反了你了,你还想动手?”老夫人听到风声赶到,先是给了“我”一巴掌,又赶紧抱起顾麒,心肝心肝地哄着。
顾亭愣在原地,往日里老夫人对他和善得紧,哪舍得对他动手。就是生气了,也不过一句“冤家”不痛不痒地骂着。
我实在看不下去,简单应付几句,拉着顾亭回了房。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
我准备了下措辞,刚打算宽慰他一下,就又被一声尖细的嗓子打断。
等再回过神来,我已经双膝下跪,领旨谢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