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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的看着洪波离开,鸿离掉头上了车,对阿诚道:“阿诚,赶紧送我去龙五爷家!”
“好的!”
阿诚答应着,伸手发动了车子。
鸿离双臂环抱,坐在车内,所有的担忧和焦虑在她心里纠缠,心里如同沸油在煎,一刻也平静不下来。
她将头侧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心头默念:大哥大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重新回到了龙五爷的家里。
“干爹!”
看到龙五爷,鸿离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
龙五爷诧异道:“乖女儿,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洪大哥被警方带走了!”
“什么?”龙五爷一震,拍拍她的手,“别急,别急,你慢慢说……”
鸿离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龙五爷端坐在那里,沉吟了半晌,说道:“以我对虚十几年的认识来看,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鸿离的眼睛里冒着火,说道:“很明显,是有人想栽赃陷害!”
龙五爷说道:“虚的做法没错,这件事情,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警察盯上了他,又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想要善了恐怕很难。”
“那怎么办?”
龙五爷道:“上次我送给你的那串手珠还在吗?”
鸿离点点头,“在,我一直戴在手上。”
龙五爷道:“你到警署去一趟吧,毒品调查科的警司雷鸣曾经受过我的恩惠,你拿着这串手珠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在他口中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我这边再去帮虚联系台北最好的律师,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听了龙五爷的话,鸿离的眼睛里闪出惊喜的光芒,她连声道:“谢谢五爷,谢谢五爷!”
……
警署里。
站在审讯室外,隔着观察室的玻璃,雷鸣在打量着这个纵横台北黑道十余年的风云人物。
洪波本人看起来比照片更显英气一些,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魁伟的身材,朗眉星目,咄咄逼人。
他气定神闲的坐在审讯室里,不发一言。
雷鸣摩挲着自己粗糙的下巴,他知道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以他对台北黑道的了解,洪波是做走私生意发家的,但是从来没有沾过毒品,这次因为毒品而栽在警方手中,确实有些出人意料。而且把毒品放在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里,这么愚蠢的做法,似乎也不像是号称‘蓝狐’的洪波所为。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是真实的发生了,既然这条大鱼落在了自己的网里,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
一个警察上前一步,低声问道:“雷警司,他坐了几个小时了,一个字都没说,怎么办?”
“人家在台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对他客气些。他不说话,你们就跟他耗着,耗到他开口为止。”
“是。”
雷鸣出了观察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刚刚坐定,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瞪视着电话,却没有伸手去接。
这几天,为洪波说情的电话络绎不绝,出面的都是些不能得罪的大人物,扰得他不胜其烦。
电话停了片刻,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这一次,来电显示是自己的属下打过来的。
他伸手按下了免提键。
“雷警司,外面有人找。”
雷鸣没好气的对那头说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无论是谁找我,都说我不在吗?”
电话那头道:“是一位姓许的小姐找你,她说是龙五爷让她来的。”
雷鸣怔了怔,半晌方道:“那你请她进来吧。”
……
警署门口,范晔伸手为鸿离拉开车门,鸿离下了车,抬头仰望着警署那高耸巍峨的大楼怔怔出神。
范晔在旁边低声道:“大嫂,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上去?”
鸿离回过神来,垂下眼睛说道:“不用了,你们在外面等着我。”
“是。”
鸿离走进了警署之中。
这个地方,她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走进来,可是,造化弄人,今天,她来到了这里,不过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过道上不断有身着制服的警察从她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是她熟悉的身影,她心怦怦跳着,越跳越响,她紧紧抓着手腕上的那串石头,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毒品调查科在六楼,鸿离进入电梯,伸手按了‘6’,片刻之后,电梯带着她来到六楼。
出了电梯,她来到警司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鸿离推开门,微笑道:“雷警司,你好。”
雷鸣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打量着她。
和他印象中黑社会大嫂珠光宝气的打扮完全不同,面前的女子,大方得体,高贵含蓄。她穿着裁剪合身,做工精美的白色香奈儿套裙,手上戴着一串黑色的石头,那黑黝黝的石头越发衬得她一截皓腕如雪,她浑身上下,除此之外竟然别无饰物。
看到那串石头,他欠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你好。”
“我姓许,许鸿离。”
雷鸣点点头:“许小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请坐。”
鸿离在沙发上坐下,单刀直入地道:“我今天的来意,想必雷警司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绕弯子了,洪波是我的未婚夫,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他的事情。”
雷鸣耸了耸肩,用不冷不热的腔调说道:“很抱歉,许小姐,在这个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鸿离一怔,她压抑着自己的火气,低声道:“是龙五爷让我来的,我并不想雷警司难做,只希望你能够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雷鸣摊了摊双手:“真的很抱歉,我无可奉告。”
鸿离再也忍不住了,“警察办案不是要讲证据吗?”
“不错,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请洪先生回来协助调查。”
“你的意思是,警方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一定是他干的了?”
“我不敢这么说,但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身上,他想全身而退,恐怕很难。”
“那我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吗?”
“我想除了请一个能言善辩的律师,说动法官,保住他的性命之外,别无他法。”
鸿离霍的站起身,对雷鸣道:“雷警司,谢谢你的主意,不过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雷鸣坐在那里没有起身,只是冷冷道:“许小姐,慢走不送。”
这样箭拔弩张的逐客令一下,一股愤懑之气在鸿离心中激荡,她掉转头,头也不回的出了雷鸣的办公室。
鸿离失魂落魄的从警署里出来,外面,天色阴沉沉的,在飘着细雨,范晔撑着伞迎了上来,低声问道:“怎么样?雷鸣怎么说?”
鸿离缓缓的摇头。
范晔一手为她撑着伞,一边安慰她:“大嫂,你放心,陈大律师今天晚上就会从美国飞回来,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再详细商量营救大哥的办法……”
忽然,鸿离的脚步停住了,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范晔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茫茫的雨雾中,一个斜斜靠在警车旁的年轻警察正神色阴郁的望着她。
隔着密密的雨帘,他们都觉得对方仿佛十分遥远,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