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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三夜,鸿离一直沉浸在布莱恩为她编织的梦境里。像一台性能极好的录音机,一句一句的重复着布莱恩对她说过的话。
为她进行的是一种世界上最先进的催眠术。
催眠的过程很复杂,需要连续不停的对她灌输记忆。
布莱恩给她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并且让她相信那些梦境就是她这几个月以来的记忆。
那些梦境与她的经历大致相同,只是没有洪波,布莱恩把洪波的影子从她的大脑里永远的去除了。
一旦催眠成功,虚构的记忆就会在大脑里生根,不会产生混乱,没有时间限制,不影响大脑的机能。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完美的催眠术了,完美得近乎残酷。
她将永远忘记他,永远都不会再想起。
原来从一开始的时候,洪波就已经为她找好了退路。
当催眠术成功之后,她被一架专机送回到了台北。
她仍然沉浸在甜美的梦境里,没有醒来。
……
人生就是一场峰回路转的悲喜剧,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遇到什么,所谓变故,就是在瞬息之间让人措手不及。
这天晚上,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赖宇明精疲力竭的回到自己在警署的单身宿舍里,晚饭也没吃,连澡也没洗,他和衣往床上一倒,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赖宇明迷蒙的睁开眼睛,没有动。
口袋里的手机却不依不饶的响个不停。
他叹了口气,伸手找出手机,打开机盖开始接听。
“喂,哪位找我?”
“赖警官,我是子康啊。”
赖宇明笑了笑,“丁大医生,你不是到美国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子康微笑道:“刚刚回来的。怎么样,你最近过得好吗?”
赖宇明淡淡道:“还不是老样子。”
这几个月来,两个男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忙的时候,丁子康也会拉着赖宇明一起出来喝喝酒,聊聊天,有的时候,还开玩笑的说要介绍医院里的漂亮女护士给他认识。不过,玩笑终归是玩笑,赖宇明从来没把他的话当真。
丁子康道:“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出来坐坐。”
赖宇明愣了愣:“现在?”
“是。”
赖宇明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二点,他诧异道:“有什么事吗?”
丁子康在电话里笑着反问道:“没事就不能见你了?”
赖宇明笑道:“当然不是,说吧,在哪里见面?”
“五月花大酒店二楼的餐厅,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那里不见不散。”
“好。”
赖宇明翻身起床,去卫生间胡乱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然后出了门。
……
一个小时之后,赖宇明准时走进了五月花大酒店二楼的餐厅里。
已经是午夜时分,餐厅里并没有多少客人。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蔡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餐厅里静静流淌着。
赖宇明的心里没来由的一动,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一年多以前,在同样的餐厅里,同样的位置,坐着不同的两个人,那时候,他还是作为她的保镖前来接她,当时她也是和丁子康在这里边吃饭边聊天。
今天,丁子康把他们见面的地方定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丁子康远远的看见他,老远就伸手和他打招呼致意。
赖宇明来到他对面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丁子康微笑的看着他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赖宇明摇摇头。
丁子康不以为然地说道:“真有你的,现在都几点了,你还没吃晚饭?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吧?”
赖宇明笑了笑:“工作忙,忘记了。”
丁子康打了个手势,叫来侍应生,
侍应生躬身问道:“两位先生,请问想要点什么?”
不待赖宇明发话,丁子康就说道:“给我来两客咖喱鸡饭,两份七分熟的牛排,一瓶82年的ChateauLatour。”末了,他又加了一句,“这是鸿离以前最喜欢喝的红酒。”
赖宇明正拿着打火机点烟,听到这句话,手一颤,竟然没打着。
他连着拨了好几下,终于打着火,狠狠抽了一口烟,在一片烟雾迷漫里,他凝望着丁子康,“子康,说吧,半夜三更的,找我来干什么?”
子康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敏感。”
赖宇明自嘲地笑了笑:“警察的职业习惯。”
丁子康对仍然侍立在一旁的侍应生道:“就这么多了,你下去吧。”
“好的,两位请稍等。”
片刻之后,菜上齐了。
丁子康伸手对他示意,“我们先吃东西,吃完了再慢慢聊,刚下飞机,我快要饿死了。”
赖宇明看着他笑,两个人同时举起酒杯,丁子康笑道:“来,干一杯吧!”
“干杯。”
两个人的酒杯重重碰在一起,将那杯红酒饮尽之后,他们放下酒杯,同时拿起刀叉,开始对付盘中的食物。
吃完饭,拆去餐具,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丁子康没有开口,赖宇明也没有说话。
赖宇明又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白色烟雾空气中弥漫、氤氲,然后,慢慢的扩散,看着那白色烟雾,赖宇明的眼神有点飘忽。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香烟在指间燃烧着,就连快烧到自己的手指也没有知觉。
忽然,丁子康猛然冒出一句:“你还爱她吗?”
赖宇明一震,手中的一大截烟灰,扑簌簌的往下掉。
丁子康又重复道:“你还爱她吗?”
赖宇明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我对她的爱,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丁子康似乎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着他,说道:“她回来了。”
赖宇明猛地抬头看着他,
丁子康静静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她回来了。”
赖宇明掸了掸烟灰,苦笑道:“子康,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丁子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静静地道:“我没有开玩笑,她真的回来了。今天晚上,跟我坐同一班飞机一起回来的。”
赖宇明诧异道,“她不是已经跟洪波结婚,出国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丁子康低声道:“她没有和洪波结婚,我今天来,就是受洪先生之托,把她还给你。”
赖宇明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愕、震荡和迷惑。
丁子康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良久,赖宇明低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丁子康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不信你掐掐自己。”
赖宇明的精神忽然振作起来,他坐直了身子,伸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用力熄灭了烟蒂,问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就跟你说说吧。”
“好。”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父亲是台北最权威的脑外科专家。”
“是。”
“而洪波,就是我父亲的一个病人。”
“等等!”
赖宇明打断了丁子康的话:“你说,洪波是你父亲的病人?”
丁子康点点头:“不错,他是我父亲的病人。”
赖宇明喃喃道:“怎么可能呢,他看起来那么健康,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病人?”
丁子康解释道:“四年前,他曾经遭遇到一次致命的刺杀,在他的脑子里有一颗子弹,子弹压迫了血管,开颅手术取出来的机会不大,如果不取出来的话,他随时都有可能长眠不醒。其实这个手术,他早就应该做了,只是因为鸿离,他才拖到了现在。”
赖宇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怎么会这样?”
丁子康继续道:“鸿离的第一个男朋友薛峰,是洪先生的亲弟弟,因为这个原因,洪先生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她,解决她所有的麻烦,他和鸿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丁子康的话让赖宇明有些措手不及,他用力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头问道:“洪波现在在哪里?”
丁子康答道:“他在美国,我父亲已经为他联系好了当今世界上最顶尖的几位脑外科专家,为他做这个手术。这一次手术成功的机率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但是,风险依然很大,洪先生在临手术之前,要我将鸿离送回到你身边。”
赖宇明不可置信地道:“以鸿离的性格,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洪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找了人给她洗脑,现在,她脑子里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消失了……”丁子康看着他,一字字的道:“洪先生说,这个世界上,能够给她幸福的人,只有你。所以他把鸿离,托付给你了!”
PS:洪波和丁杰教授之间的渊源,参加第七十一章《苏醒》,第一百五十三章《飞蛾扑火的爱情》中也有所提及。洪波的病情,在一百八十二章《给她幸福》中他的兄弟也提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