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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作宋云杉将军面色颇为难堪:“非兮姑娘您别误会,宫中戒备森严,贼人尚可将宝物盗走,司徒王是怕贼人走不远,伤害到您,特命我等速来护您回宫,待到时机安全,再派人送您回幽罗。”
闻言,若非兮神色一松,嫣然道:“非兮非是不懂司徒王的情,但是还得劳烦昭将军回去同司徒王回一声,非兮向来自由惯了,懂得保护自己,小小贼人还是可以应付得了。”
宋云杉双手抱拳,直接道:“非兮姑娘,请不要让末将难做。”
若非兮肃颜道:“宋云杉将军,也请您莫让非兮难做。”
宋云杉将军沉默一下,忽然跳下马,俯身作揖:“非兮姑娘受天下人敬仰,宋云杉本不该有所冒犯,但是司徒王王令已下,末将不得不从。”
若非兮垂头看他,淡淡道:“怎么宋云杉将军以为您能留得住非兮?”
宋云杉将军微微一怔,当日送若非兮进幽罗国京都为尉迟老妇人献舞之时,他曾经听过非兮姑娘独门暗器的威力,倘若她真要出手,恐怕自己和这些手下都不一定挡得住她。但是东很快又放下心来。倘若她的暗器真的威力如此惊人,那么当初在司徒王要将她带回宫中的时候,她早就可以使出,如今看来,那暗器必然已经失去了它的效用,所以非兮姑娘才会沦为鱼肉任人宰割。如今的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罢了。思及此,宋云杉随即应道:“末将愿意一试。”
对吓唬这一招,若非兮一早就知道无效,说出这一句话来,也不过是为了做垂死挣扎而已,而事实说明,这个挣扎确实是无效的。
若非兮再次被带回王宫,这是她这个月第二次偷跑行为,这是她入住王宫四个月内,第手指头和脚趾头都算不起来的次数的逃跑,她的方式多多,然而司徒锦隆的对策更多,唯一可以高兴一下的是,这一次若非兮逃跑的路程较之于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起码,她已经出了王城。
可是没办法,就算出了王城,到底还是要被抓回去,司徒王对外的消息依旧是,非兮姑娘重病在身,留伏嬴王宫养伤。
若非兮再次被带到了落梅殿,雪还在纷纷扬扬得下着,白茫茫的大地就此笼罩在一片冰冷之中,举目望去,眼睛内的唯一颜色,就是落梅殿前那一簇簇开得恣意而妖艳的梅花。
若非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伏赢国王宫的那天,冬日已经来临,那一天也是白雪纷飞,落梅轩的梅花开得恣意而娇艳,东风吹拂,片片飞扬,满目粉白,飞舞如一敞瓣雨,之后,落入雪地上,装扮点点。若非兮记得自己第一眼就被这些傲雪的梅花吸引住,浑然忘了寒冷,忘了自己已经被软禁的事实,就这么盯着那些梅花,一直到进入落梅殿,就像今天。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日,她穿的是一身华服,而今天,隔着蓑衣而落在身上的雪花因为屋里的温暖,而骤然融化,狼狈的黑衣就贴在她的身上,渗透着丝丝寒意。
司徒锦隆就坐在屋子里的正中,看着若非兮一瘸一拐得走进来,无助得令人心疼,却又倔强得令他咬牙切齿。
可是这样的女子,原本应该是明媚如阳光,司徒锦鹿记得,自己再一次无意中进入落梅殿的时候,敲看到她和一群丫鬟正在嬉戏着。
素白的锦衣翻飞婉转,和着花瓣纷纷扬扬,是扑飞的鸟儿,堇色蝴蝶,她的发丝如星阳光,妙步凌波。回眸一笑的那一刹那,司徒锦隆有些失魂。
若非兮,他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心,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沦陷,她的笑容如花,她的才思敏捷,无一不触动着他的心扉。亦是同时,司徒锦隆便明白,为什么这名女子会以单薄之姿获得天下人的敬仰,除却美貌,更多的是她的心,悲天悯人,聪慧大方的心。而后,他也更明白,为什么段景朔会对若非兮如此死心塌地,只因为,她是值得任何人珍惜呵护的女子。
可是她的心在他出现之前,早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一个心心念念无法遗忘的男子,段景朔。
司徒锦隆曾经以为,时间可以让若非兮看出自己的好,进而逐渐淡忘段景朔的一切。然而以为终究只是以为,当她一次又一次得离开,一次又一次得挑战他的极限之后,司徒锦隆终于将自己的耐性磨光,每次若非兮离开,他就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狠狠惩罚她,可是当她一出现在自己面前,所有的决心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愤怒。
司徒锦隆站起身迎上去,冷冷道:“非兮姑娘,这是第几次了?”
若非兮扬起头,毫不畏惧得看过去:“如果大王您可以干脆点放人,非兮也不用次次都劳驾宋云杉将军了。”
司徒锦隆伸手猛地捏住若非兮的下巴,狠狠道:“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放你离开?”
若非兮挣扎了试图脱离他手掌的控制,终究是抵不过他的力道,反让自己的下巴生出一阵疼痛。
司徒锦隆看着拿到因被自己捏住而泛红的肌肤,心一软,不由得开手,面上却依然冷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大王都可以将非兮留在宫里,想找个理由杀了非兮,那又有何难?动手之后,只需一个病染膏肓,无药可医身亡即可骗过全天下人、”
闻言,司徒锦隆冷笑道:“段景朔还未出现,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这个名字成功的让若非兮倨傲的神色变得忧郁:“大王将非兮留在宫内四个月,他都没有出现,大王不认为用非兮引出段景朔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么?”
“段景朔不会放弃你,你在一天,他就有可能出现。”司徒锦隆冷笑道完,转头朝身边侍卫命令:“加强落梅殿的守护,不能让非兮姑娘受到任何伤害。”
“司徒锦隆,你无权禁止我的自由行动。”若非兮一把拉住他,大声抗议,但是她自己心里更清楚,这是再一次的挣扎,微弱得几乎可以无视。话音刚落,若非兮便明显得感觉到司徒锦隆脸色骤然一变,显得痛苦之至,她的心一软,忙扶住他道:“大王,您的头又痛了么?”
入宫四个月,若非兮便听说司徒锦录了一种奇怪的头疼病,一旦动气,便会剧痛无比,这几个月幸而有大悲和尚自天女宝藏中所找出的药方子治疗,方可缓一缓,可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到现在,司徒锦隆一旦患病,便只能靠那汤药来镇痛。
看着若非兮担忧的神色,司徒锦隆反而笑起:“只有在我发病的时候,才看得到你对我和颜悦色。”
他不再称自己为孤,那笑容更是一改素日的凌厉与阴谋,虚弱的像个孝,若非兮心有愧疚,只叹了口气,伸手为他揉着额头,试着减轻他的痛苦。
柔软的手指在他的头上轻揉,虽然那不过是徒劳,可是对司徒锦隆来说,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她也肯为的痛苦而皱眉,此刻正为他而担忧,这是否说明,她对他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厌恶,甚至占着一席之地。
未几,便有人已经将司徒锦隆的汤药送过来。小炭炉上的药汁还冒着微微的热气,若非兮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自动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司徒锦隆抓住,他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喂我。”
若非兮一怔,本能看向立在一旁的女子,对方面无表情地将汤药送到她手中,若非兮忙接过来,用调羹匀了匀,将之一口一口送到司徒锦隆口中,眼角的余光却不敢错过那女子的脸庞。
若非兮记得,自己在进入落梅殿半个月之后,就意外迎来了这名不速之客,林墨涵。她的出现也在若非兮的预料之内,若非兮甚至还怀疑她的出现迟了一些,本该更早现身。
若非兮一直将这名女子深深得留在记忆里,第一次见她,她称自己为徐,再一次见她,她告之自己的真名为林墨涵,而在司徒锦隆口中,她是他的墨儿。司徒锦隆对这名女子有着绝对的信任,不仅没有刻意避开她处理政事,相反甚至赐了她一个官职,带着她一同上朝,听朝臣们议事。
下朝之后,她便会在司徒锦隆的授意下来到落梅殿内陪伴若非兮。可以说入宫以来,林墨涵是和她呆最长时候的人,很多时候若非兮都摸不清这位才女的性情,只觉得冷冷傲傲,对她却又是极其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