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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幽幽转醒,婢女连忙上前扶她坐起身。
周氏脑子恢复清明,毫不犹豫抬手给了守在床边的程云歌一巴掌。
“啪!”
程云歌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周氏。
“娘,你打我?!”
她是在程九鸢出生之时穿到程云歌身上的,如今整整七年。
这七年,周氏从没打过她。
她虽不至于把周氏当亲娘,但也渐渐把她当做亲人。
“你不该挨打吗?当初我就让人杖杀了那车夫,是你救下他!是你!是你害死了你舅舅!”
程云歌脸色苍白,无可辩解。
这次确实是她心慈手软了。
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要你死我活才行。
但她又有些不服气,“以往没出事,你不见得会夸我。现在出事了,你就知道怪我!以后这种事,你别找我,去找你儿子!”
“你大哥可是做大事的,哪能让后院这些腌臜事困住他!”
如此偏心的言论,让程云歌愈发不服气。
“娘,你太偏心了,大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女子不比男子差!”
周氏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读书读傻了?你能做,你去考功名?你为程家延续香火?你为爹娘养老送终?”
“有何不可?我去做,不会比大哥差……”
程长川那个废物,哪里比得上她?
程长川那些诗词,都是来自于她……学的东西。
周氏听着,只觉得荒谬。
她知道这个女儿自小主意大,没想到居然生出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住口!”周氏喝止了程云歌的话。“你这话要是被外人听见,会以为你疯魔了。”
程云歌在心底叹息一声,这就是为何他身为丞相千金,还依旧如此积极想完成任务的原因。
完全没有自由可言。
她只能认错道:“娘,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随后她又转移话题道:“娘,这次咱们吃了个大亏,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低估了裴家。”
周氏目光森冷道:“是啊,真是小瞧他们了,他们布下这个局,逼得你爹不得不报官,又能那么快就找到车夫,还在你舅舅院子里查到实证。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做了这么多,说明他们早就知道裴云卿之死的真相,就在等这一刻!”
想到了什么,她立刻起身吩咐婢女:“去拿五千两银票来,再帮我换身衣裳。”
程云歌问道:“娘,你要去干什么?”
“去给你善后!你舅舅出事,我得去一趟周家。”
想到她那个难缠的大嫂和三个侄儿,周氏就一阵头疼。
她再次吩咐婢女:“再去取五千两。”
周氏头疼,程云歌也头疼。
程九鸢就要离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啊!
……
周敬先谋害丞相夫人一案,证据确凿,第二日判决便下来了,斩立决。
周氏听闻,又哭得晕死过去。
三起灵、棺不动,丞相夫人显灵的事,经过说书先生的嘴,传的满城皆知。
之前传丞相夫人是被女儿克死的谣言也已经消散。
这很明显是后院争宠,那姨娘的哥哥下毒手想害死丞相夫人和嫡小姐。
丞相夫人拼死护住女儿,嫡小姐也命大,这才活了下来。
丞相那小妾是个心狠手辣的,只是这没证据的话,众人心知肚明,却不敢宣之于口。
程宗扬还被特意宣进宫,圣上意味深长地让他管好后院。
一朝丞相,被百姓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有损朝廷威严。
程宗扬黑着脸回了府,直奔周氏的秋水苑。
听说程宗扬发了好大一通火,周氏被剥夺了管家之权、禁足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九鸢正在房里换衣服,准备夜里守灵。
“二姑娘,姨娘平日里最疼您,您去跟老爷求求情吧。”春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二姑娘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变得让人害怕。
“回外面外跪着,没我命令,不许起来。”程九鸢淡淡道。
春杏立马跪地:“二姑娘,奴婢做错了什么?现在天寒地冻的,会要了奴婢的命啊!求二姑娘开恩!”
说完便‘砰砰’地磕头。
“自己错在哪,去跪着想。”
春杏还欲求情,程九鸢眼神淡漠地看向她:“怎么?我的话没秋水苑的管用?”
“奴婢不敢!”
春杏咬牙起身,出了门就让人去找大姑娘,随后满脸不忿地跪在飞鸢阁外。
程九鸢换好衣裳,低头沉思着。
他这个父亲热衷权势,对美色不是很上心。
娘去了,这后院就剩下一个周姨娘。
如今周姨娘的名声可不是很好,后院总得要人打理。
程宗扬虽然年过三十,但外表看上去很有迷惑性,再加上他身居高位。
前世没有牵出周敬先的事,周姨娘顺顺当当地就被扶正了。
这一世,这丞相夫人的位置,也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程九鸢整理好出了房门,就见春杏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这么一会儿时间,她的唇色已经泛青。
就在此时,程云歌带着婢女浩浩荡荡过来。
春杏脸色一喜,朝着程云歌磕头求救:“大姑娘,求您救救奴婢。”
“二妹妹,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冷的天儿,你让人跪在雪地里,这太没人性了。”
程九鸢勾唇,她抬脚往外走,雪在脚下咯吱作响。
她停在了离程云歌半丈之外,抬头看她。
“没人性?姐姐,这是我的奴婢,她穿的用的吃的都来自于我,她的日子可比很多小门小户的小姐还好过。她每日不用农作,不用担心被父母拿去换亲。我就是对她太好,以至于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雪地里的小女孩一身丧服,领口一圈雪狸毛将她的小脸衬得愈发小巧晶莹,她拿着手炉,仿佛与雪地浑然一体,像天地间孕育出来的精灵。
程云歌眉头微皱,果然是女主,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以往这丫头身上可没如此气势,如今,那双眼睛像是揭开了一层纱,注入了灵魂。
“妹妹,人人生而平等,她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父母得知子女被如此对待,得多心疼啊。”
周围下人都一脸感动的看向程云歌。
大姑娘真是心地善良。
程九鸢看着她,又是这番言论。
前世她只觉得这个姐姐善良,如今却怎么看怎么虚伪。
前世她在自己面前抱怨下人惹她不快,自己就会去罚那个下人。她呢,转头就拿着伤药去探望。
久而久之,人人都说相府二姑娘嚣张跋扈,一不顺心就惩处下人。而大姑娘却是心肠慈悲,温婉大度。
“姐姐,你房里随便一件摆件,便够普通人过一生。你身上穿着浮光锦,每日吃着山珍海味,享受着下人伺候,你怎好意思说出生而平等这话的?”
程云歌脸色一红,跟这封建余孽说不清楚。
“反正你不能如此罚人,再跪下去,春杏这腿就废了。”
“姐姐是要为我的奴婢打抱不平?那正好,我反正也要去姑苏了,这奴婢就送给姐姐。正好全了这丫头的心思,她可是日日在我耳边说着姨娘和姐姐如何如何的好。”
程云歌连连摆手,这春杏、可是娘留在程九鸢身边的棋子。
“那不行,我用不着,你不听劝就算了。”
说罢就匆匆离开。
“大姑娘!大姑娘!”春杏冲着程云歌背影喊道。
程九鸢冷哼一声。
“二姑娘,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
程九鸢径直从春杏身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