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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的伤势没有再恶化,但是不见起色,总是昏昏沉沉,许是受到了感染,高烧不断。”随从云峰很老实地汇报道。
“伤口很大吗?”西门凝荀稍稍放慢了些脚步,担心地问道。
“嗯。要不是庄主底子深,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庄主昏迷中会叫到小姐的名字,遂属下自作主张写了急件给尹公子让他帮忙的。”云峰也跟着西门凝荀把步伐慢了下来。又跟西门凝荀讲述了一些细节。
“庄主就在里面。平常都是我照顾的,庄主他不喜欢女子照顾。”云峰似乎想要为主人澄清什么。
西门凝荀驻足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不知道里面的景象会是怎样的,此刻竟然感到有些害怕了。
“西门小姐……”云峰轻声地提醒道。
西门凝荀一阵恍惚中回过神来,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是暖气十足。探着头打量着房间的布置,果然也算得上是豪华级别的。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西门凝荀几乎捂着嘴泪奔,云旭尧居然就那样整个背上绕着绷带,趴在了床上。难道说他的伤都是在背上吗?一看就知道是重伤了。
这么大冬天怎么都不盖被子呢?西门凝荀皱了皱眉,强忍着泪轻轻地走到床边,扯过了他身下的被子,试图帮他往上拉。刚碰到绷带处,却只听得他口中吟出的“嘶——”那样的有气无力。吓得西门凝荀一下子把手弹开。
连被子的重量他都无法承受,可想而知他受的伤有多重了。
云旭尧的脸瘦了一大圈,原本无与伦比的脸,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如今却几乎能看出他的骨架。英气的脸完全没有了生气,显得那样疲惫与沧桑。嘴唇泛着白,可尽管如此,还是无法让人撤离注视他的目光。
“荀儿,你来了……”拉长的沉重却无力的声音扬起,像是呼啸而过的一阵风,随即便又归于静止,让西门凝荀误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得一句,“荀儿,是你吗?”比先前的声音加重了些许力道,想要急于求证的样子。
西门凝荀才蹲下靠近他的脸,“是我,你醒了吗?”
果然,云旭尧缓缓地撑开了眼皮,疲惫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唇齿微动间硬是扯出了一抹笑意,“你真的来了。”
西门凝荀噙着泪,骂道:“笑什么笑,谁让你一声不吭走掉的,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让人省不省心啊!”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开始哽咽了,他勉强的笑,实在让人心疼。
“别哭,是我不好!”云旭尧欲要抬手抹去西门凝荀脸上的泪水,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让他根本无法完成这个动作。
“好了,你这个残废,不要逞能了。”西门凝荀责备的语气里也尽是疼痛。
“你来表示你答应了?”云旭尧忽然转换了语境,很认真地问道。
西门凝荀迟疑地点了点头,在马车上的一天一夜,不,在得知他身受重伤的时候,不,在他留下只言片语后消失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清楚那份心意了。而且也不想在浪费时间去猜忌了,错过了,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或许我真的会成为残废,你也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反正你有钱,到时请个十个八个丫鬟来照顾你,我也乐得清闲,很好啊!我不反对。”西门凝荀缺心眼地回答道。
“你这个钻进钱眼里的女人。”云旭尧佯装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你不要,我就原封不动地回去了。我不在大概香岫苑的营业额要少很多呢!”西门凝荀开玩笑的说道,还转身要走。
“啊……咳咳……”云旭尧连声咳到。
西门凝荀凑上去,紧张的不知所措,手要拍上他的背,却又想起他背上的伤,于是又木讷地撤回,“没事吧,啊?”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关心则乱?”云旭尧阴谋得逞地笑着。
“你个黑心的阴谋家。看来你伤的不是很严重,有人谎报军情啊!”西门凝荀看他一副生龙活虎地样子,哪有什么昏昏沉沉的迹象啊。
“因为我的灵丹妙药来了……我困了,你不要走,在这陪着我,好吗?”云旭尧又沉重的合上的眼皮,然后有费力的撑开,想要留住一个西门凝荀肯定的表情。
西门凝荀点了点头,“你再休息会儿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看着他精疲力竭地又睡去了,西门凝荀才发现他的脸上已蹭出了很多细细密密地汗水。手轻抚上他的额头,居然烫的惊人,似乎都要把自己手给灼伤,热度一直绵延到自己的心里。
推开了门大喊,“来人呐,快请大夫,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西门小姐别担心,大夫说是因为受了感染又加上风寒才这样反反复复地高烧不断。只要多休息几日,外加细细条理和照顾,就会好的。只是……”云峰的话说到了一半。
“只是什么?”西门凝荀紧张地追问下去。
“只是背上的伤可能要很久才能痊愈。而且可能会留下遗患,以后的阴湿的天气,都会有疼痛。“云峰有些不忍心告诉西门凝荀这样一个事实。
“好的,我知道了。你等会儿把药端进来吧!”西门凝荀姗姗地又坐回到床边。难以想象他在忍受着怎样的剧痛。即使像现在这般沉睡着,脸上的肌肉也还是紧绷着的,眉头都快纠结成一线了。
许是一天一夜的奔波早已超出了负荷,西门凝荀的眼皮也渐渐地沉重起来。不一会儿便靠着睡着了。
先醒来的却是云旭尧,睁开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西门凝荀,这样的感觉真是美好。微露着笑意欣赏着她的睡颜,从未有过的满足。
一向她都表示出强势的一面,像一个不愿服输的男子一样,在生意上有着过人的胆识和谋略,然而此刻这样安静地睡着却显得那样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疼爱一番。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对于自己来说竟然是奢求,云旭尧的微笑变成了自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