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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浓深沉,云朵透着湛蓝色的朦胧和氤氲,闲闲地挂在天边。苍苍茫茫的风掠过大地,发出绝似于呜咽的嘶鸣。
凤翔国圣地——玉琼池边。
慕容云寂白衣胜雪,跪在祭坛上。他的身边,是穿着代表着凤翔君王族至高权力的黑色绣金宫服的尉迟晔遥。和男性君王的宫服所不一样的是,女王的宫服上是一只用红色镶金绣着的朱雀。而尉迟晔遥现在的宫服,就是这个类型的。
尉迟晔遥跟着跪在祭坛上,静静地闭上绛紫色的双眸,默默地祷告着。
祭坛中的巨鼎火苗凭空窜起,云寂蓦地睁开眼睛,俯视着祭坛中的圣火,古语一处漂亮的嘴唇。
古语颂词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吟咏着。慕容云寂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本是一股天成的靡靡之色,现时听来却是一种极端协调的清雅。
颂词完毕之后,慕容云寂信步走到了尉迟晔遥面前。他把原本放在祭台上的短匕首竖立在她的面前:“公主,请用右手握住刀刃。”
尉迟晔遥照办了,尖锐的刀刃划破手掌,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处流下。慕容云寂用一个古老的器皿把鲜血盛放起来,随即拿到祭台上。骨节清明的玉指在器皿上来回地摩娑着,鲜血最后被倒入巨鼎中,鲜血落下的一瞬间,一道出尘的橙黄色的光晕射向九重天,光晕一点一点地破碎开来,最后消失,寻不到踪迹。
尉迟晔遥紧绷着身体,默默地看着慕容云寂转过身来。
“公主,可以了。”
看到他的笑容,尉迟晔遥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云寂叔父。”
“公主,以后必须改口了。”
尉迟晔遥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她必须要改口称他为祭司了。从她下定决心,决定继承皇位开始,就注定一切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称谓有变是一个,而今,群臣都会朝拜,全国的百姓都会成她王上。
让侍卫官送慕容尘心离开之后,尉迟晔遥急匆匆地赶往三个王子所在的一处密室里。
看到他们三个人还是没有一丝变化地躺在床上,似乎没有苏醒的意思。
“哥哥,哥哥。”尉迟晔遥走上前去,娇柔的细糯嗓音软软地唤着他们。
看到他们没有反应,一股悲戚开始萦绕在心头。声音开始哽咽,尉迟晔遥有些无措地伏在他们的床边。用绢布简单地缠住右手掌心的伤口,把雪白的绢布染红。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急切想要看到他们的心情,让她无法承受等待那未知的时日。
“遥儿。”
一个微弱的声音,激得尉迟晔遥蓦地抬起头来。
首先苏醒过来的是二王子,接着是三王子,然后是大王子。
尉迟晔遥什么都来不及多说,顾不得任何形象,竟然就跳上了宽大的大床,挤到了他们三个人的中间,和他们抱作一团。
她一直哭一直哭,放肆地大哭着,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所有的情绪全部都释放出来。她有很多话想要跟他们说,可是却不知道要从哪一件事情说起。
“遥儿,你的手……”
尉迟晔遥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微笑道:“没事的,一点小伤,不碍事。”
“很疼吧……”二王子唇色苍白如雪,眼底含着一片如水的盈波。
“一点点而已……”只要他们三个人能够醒过来,流一点血又算得了什么。意识到他们的身体还很虚弱,尉迟晔遥没有再打扰他们。而是唤来在玉琼池的外殿里等待的内侍们,他们都是从三个王子的寝宫里调过来,因为长年侍奉着三位王子,所以对他们的生活作息比较了解。
尉迟晔遥有条不紊地交代着内侍们要做的事情,虽然还是温和的言语,但是却带给人一种非常森严的感觉。
三位王子心有灵犀地和彼此对视了一眼,对于尉迟晔遥这突入起来的变化,似乎亟待他们去探索和发现。
尉迟晔遥继位的前一天,三个王子听闻这个令他们为之震撼的消息,均顾不得要调养身体,结伴来到了尉迟晔遥的寝宫内。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几天来都没有去看望他们的父王和母后却都在尉迟晔遥的寝宫里,不知道在对着她说什么事情。就连一向只住在自己的院落里的凤翔国伟大的祭司——慕容尘心都在这里,这让三位王子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储君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出现在这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他对着尉迟晔遥说道:“父王要交代的事情都跟你说清楚了,其他就听祭司的,明天开宗庙,祭天。”
尉迟晔遥慎重地点了点头,已经渐渐地显示出一个帝女应该有的沉重和冷静。
他们离开之后,尉迟晔遥的寝宫内,顿时安静了几分。
尉迟晔遥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三位哥哥,面上无波无澜,笑意静静地流淌:“看样子你们都知道了。”
“如果这个消息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发布,你是不是还想一直隐瞒下去?”
“不会,我会亲口告诉你们。”
“为什么……?”三王子攥紧了手心,像是梦呓一样嘶哑着声音问道。
“因为这是天命。”
“什么天命,你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呢!”二王子就听不得的就是天道命伦这一套的说辞,自古以来,虽然凤翔国都存有祭司这一类的人物,他们洞晓天文地理,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们。可是二王子不信,也不愿意去相信最天真烂漫的她,回去相信这样一套说辞。拉起她的胳膊,然后说道:“这并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遥儿,现在走还来得及,你跟我走!”
“二哥,我不想你们有事。”
“我们没事,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二王子强硬着,不想去听她说那些没有根据的话。
尉迟晔遥把他的手拉了下来,用眼神示意他冷静地听自己说完。她的声音幽幽渺渺,非常好听:“我不想再让你们因为我再出事了,父王的身体虽然也渐渐地恢复了,但是你们注意到了吗,他的背脊,弯了好多。”
“可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半年前我一走,整个凤翔国就陷入了一片混乱。父王和你们的生命体都遭受了一定程度上的损坏。如果我再一次从这个命数里逃脱,我就真的要失去你们了。今年正好距上一任女王整整五百年的时间,五百年一个轮回,这个你们应该知道的。”
三个王子听到她搬出了五百年一个轮回的确切史料,全部都默不吭声了。
“这是我的命,我逃过一次,却是不能再逃第二次了。”
“那慕容昭华呢,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这个地方,接受这些事情……要是你没有回来的话多好,那样也就不用被这个五百年束缚住了。”
听到他说起慕容昭华这个名字,尉迟晔遥的身子几不可见地晃动了一下。她艰难地把心底的殇然全数埋在心底,不让它们有冲脱桎梏的一天。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尉迟晔遥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对你做了什么——?!”二王子狂吼了起来。
“二弟,你冷静一点。”大王子虽然也很关心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们的四胞胎的关系,所以他们非常轻易地就感觉到尉迟晔遥那如洪水猛兽一样,想要把理智吞没的情愫。那种深浓的哀伤,就像是心底的一根刺,即使拔掉了,依旧会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欺负你了对不对,我去杀了他——”
“二哥,你不用这么做。我说了,我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了,这就够了。”尉迟晔遥不可能让自己的二哥做出这样鲁莽的行为,更何况她明天就要成为凤翔国的王,她之后也会和慕容尘心结婚,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了。
“可是……”二王子的眼中一片赤红。
“遥儿,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尉迟晔遥点了点头,虽然爱他的心情依旧还在,但是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真的很难回头。她也无法再付出多余的心力,她也已经无力在承受那种心脏的疼痛感了。
“我们一直都想让你过得平淡幸福一点,我们只想让你平凡一点。可是,你自己却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这种生活。遥儿,以后会很辛苦,你也不在乎吗?”三王子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她瘦了很多,这样单薄的身体真的担负起这个国家的荣辱兴衰吗?一个国家所有的大事都将会由她跟着大臣们商权,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她被国事缠身,连睡觉都不安稳。
阳光洒落在地上,薄日把人的影子映入尘埃,拉得很长很长。
“你们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三王子一怔,随即便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懂尉迟晔遥的意思。
与其失去他们,孑然一身立在那王权的最高点,还不如和他们三个人一起,把这个国家引向最为繁盛的未来。
起初其他两位王子并没能及时地反应过来,直到三王子解释了之后再加上尉迟晔遥的补充,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尉迟晔遥竟然怀抱着这样的想法。
四胞胎的手,交叠在了一起。
尉迟晔遥很久很久都没能这么安心过了,她的心里存着感恩,却也带着愧疚:“可以吗,真的愿意陪着我吗?”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是和你共同建造我们的国家。”
“二哥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想和你在一起,怎么还回去在乎这些事情。”
“能和你一起,就是最大的祈愿和幸福了。”
尉迟晔遥的笑容如华,绽放了这个世间最为瑰丽的笑颜。
隔天,日华熹微,春意盎然。
凤翔国迎来了历史上第九位女王的登基,是日,全国欢腾。
宣武门,祭天台的周边,人们比肩接踵,皆穿着凤翔国的传统衣服,各色的衣服就像是繁花深处一朵朵艳丽的花蕊。人的海洋,亦是花的海洋。吉时到,司仪一声令下,悠悠长长的号角声响彻九重宫阙,紧接着,经过精挑细选的侍卫官立在高高的城楼上,敲动十八架金鼓,扬起的手臂强劲有力,带着绝对的力道在天幕下划过凌厉的痕迹,轰鸣声撼动天地,宛若雷鸣。
沉重的青铜大门缓缓地开启,东方刚刚破晓,万丈的霞光照亮千重云。
俊美得不可方物的慕容云寂穿着白衣胜雪,墨发如云,他坐在祭坛上,用着最为古老的言语,祈三世福邸。
尉迟晔遥登上九十九个石阶,对着皇天后土行三拜之礼,施九叩之仪,沥酒告先祖。
凤翔国三个家族的当家从王储的手中接奉玉玺,皇冕,九龙玉杖,然后跪在尉迟晔遥的面前,把这三样东西呈给尉迟晔遥。
尉迟晔遥俯视着祭天台下的臣子还有百姓们,眼神苍茫如海。她缓缓地举起手,做了一个手势。
宽敞的袖口一展,朱雀图腾似欲展翅高飞。
百姓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气势格外恢弘。
凤翔国的人期待着,期待在这个五百年仅此一位的女王,是不是能像以往另外八个女王一样,精神强大到能够庇佑整个国家,甚至于影响到遥远的海外。
但是所有的人都相信着,在她的带领下,凤翔国的未来会更加鼎盛,繁荣富强。
随着新王的登基,三个王爷也一并出现在朝堂之上,参与了国家议会。
这是整个凤翔国从来就不曾有过的局面,四个人达成了统一战线,一心一意地把凤翔国带向长盛不衰。
三个月后,尉迟晔遥正式嫁给慕容尘心,慕容尘心自此常住宫中。
帝王宫殿内,有一处天然的温泉——紫宸池。
玉琼池是登基大典还有祭祀大典的时候,储君沐浴净身的地方。而紫宸池,却是只有帝王和王后才能享用。
笔直的三千柔顺青丝在水中幽幽地荡开,暴露在外线条极尽优美柔和的背脊在袅袅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凝结的晶莹水珠在琉璃色的灯光下透着出尘的橙黄色光晕,水珠从颈部划下,顺着起伏的柔玉线条缓缓地向着隐没在水下的躯体滑去。他的眸微微地闭合着,纤长的羽睫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青烟妖娆一般,像朵天山雪地里的白莲一样悠然绽放,芬芳撩人。
听到推门的声响,尉迟晔遥微微的转过头来,正好对上慕容尘心一双酒红色的瞳眸。
像是没有预料到尉迟晔遥在这个时间里沐浴净身,慕容尘心有些窘迫地转过身去。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这……”难怪刚才殿外的那几个内侍的笑容那么绵绵。
“没有关系。”其实看到他突然间闯入,尉迟晔遥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已经行过大礼了,没有理由还像以往一样那么见外。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我等一下再来。”
看到他想走,尉迟晔遥出声叫住了他。
“尘心,一起洗吧。”
慕容尘心迟迟都没有转过身来,但是却也没有离开。
“有一件事情我不想瞒你,必须要告诉你。”
慕容尘心背对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能转过头来吗?”
慕容尘心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
他穿着代表圣洁的宫服,那是专门为了身为长侍君的他所准备的。
尉迟晔遥仿佛被这种圣洁的颜色刺痛了双眼一样,她微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然后幽幽地开口说道:“我把我自己给了慕容昭华了。”
“……”慕容尘心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听得尉迟晔遥又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完整的了,尘心,你在乎吗?”虽然两个人已经结婚了,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但是尉迟晔遥还是不想瞒着他,准备在他们两个人圆房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慕容尘心抬眸看向她,从她的眼中,他读到了太多太多的情愫。那是她和慕容昭华之间的回忆,从来都没有他能够入驻的角落。
他弯起酒红色的双眸,温柔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却带着一点一点,越来越浓烈的痛苦的味道。
“你还是你,这样就好了。”
是的,他真的不在乎,他能够和她在一起,就已经值得感恩戴德地膜拜上苍了。只是,他的心有些痛……
痛的是,他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把慕容昭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点一点地取代掉。也许,这需要花费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
尉迟晔遥心中最为柔软的部分,像是被蝴蝶的羽翼挑拨过一样,千万般的言语,最后化为了一个向他靠去的动作。
慕容尘心没有把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过,不管她曾经和慕容昭华发生过什么,在他的心目中,尉迟晔遥已经圣洁如一。她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来,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他的世界里。
强劲有力的双臂把她光洁的身体紧紧地拥在怀中,对于慕容尘心来说,此刻,他拥有的就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