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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
三娘回忆起往事,还心有余悸。她在还不懂什么是情爱,什么是性爱的时候,这一切就像羽翼未丰的雏燕突然遭遇暴风骤雨一样,她被打的晕头转向。她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家里就一个姐姐和自己相依为命。姐姐听了这事,急哭了,她说:“女人的身子最重要。你说你都被他那个了,不嫁他嫁谁?谁还要你?”
三娘说:“可他有老婆。”“什么?”姐姐急的团团转:“这个挨千刀的,他是个畜生!你说你,当初不让你考这个警校,你就不听。跟些老爷们在一起,能有好果子吃?”
姐姐的抱怨让三娘明白了一个道理,离男人远点。虽然现在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离他远点,一辈子不嫁人不就完了。
三娘回来后,只闷头工作。而且每天都出警。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案子也特别多,接连出了几起非常奇特的强奸案,都点名让三娘来破。受害者说是强暴她们的人这样让她们说的。三娘明白了,她再听到有人找的电话后,坦然出去见他了。她没主意小伟跟在她身后。当这个康教练再次向三娘动手时,三娘将一副锃亮的手铐将他俩铐在一起。
康教练的左手冲三娘面门打来,三娘听见一股风声,仰身躲过。两人由于铐在一起,很快就同时倒地。眼看康教练的另一支手摸起了一块砖头,及时赶到的小伟一脚给他踢飞了。
一个曾经被她崇拜过的人,一个被她朦朦胧胧爱过的男人,就这样被她和小伟送进了监狱。可梦靥没停,她病倒了。姐姐看她苗头不对,带她回了乡下找老中医把脉。姐姐担心的事被证实了。
那年月,未婚先孕那是比任何事都大的。怎么办?姐姐让她找个对象赶快嫁人。三娘答应下后,回来就去了医院。没有结婚证,没有单位证明,医院不给做。三娘就跑步,跳高,所有强烈的运动都用上了,可没用。她死的心都有,直到小伟问她:“我能做孩子的父亲吗?”
这话说的三娘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小伟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眼下你有难处。等你过了这一关,我再离开你。”三娘知道他说的这一关是什么,眼看肚子在长,孩子在动,他却没有爹。
用感激这个词好像不恰当,但三娘还能说什么。他们闪电般结婚,三娘闪电般鼓起了肚子。大家取消小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把全局单身都盯着的警花先摘了。
三娘发现小伟那段时间经常笑,就问:“你笑什么?”他说:“你不知道,他和你一起走在大街上,引来那么多路人羡慕的眼光时,我就感到特别幸福。这日子像吃了蜜糖似的。”
三娘问:“你就不觉得委屈?”小伟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就怕你委屈。”三娘感动的说:“等我……”她是想说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后,好好的爱你,再给你生一个儿子……
就是这句憋了很长时间的话,在她刚要说出来时,一到寒光奔她腹部而来。要在平时她抬脚就能拿匕首踢飞了,可现在她的肚子大的让她行动迟缓,肿胀的脚也不那么听使唤。她知道自己完了,来不及躲闪也来不及踢飞,她当时闭上了眼睛……
可刀没扎进她的身体,但她却听到了“噗”的一声,还感觉挽着自己的小伟身子趔趄了一下。
小伟给她挡了这一刀。刀插在他的后背上,很深。三娘送他去医院后,她也早产,孩子降生时,小伟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当她知道凶手就是那个越狱的康教练后,她几次想掐死那个孩子。来伺候她的姐姐只好偷偷带走了他。
她追踪了这么多年,那个康教练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踪迹。这些年,她把自己完全融入到工作中,用繁忙的工作挤压自己,不让自己回忆过去。她几乎把所有的罪犯都当了这个十恶不赦的康教练。即便是退了休,她也没停止工作。一是她不能停止工作,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已经让她改变不了啦。二是她的心愿未了。她在小伟的墓碑前发过誓:一定将杀害他的凶手绳之于法!
这么多年了,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三娘知道来着不善。但总比大海捞针的找他强。即便是同归于尽,她也含笑九泉了。
自己的电话他怎么知道?这部手机只有方儿知道啊。难道他把方儿……
三娘突然警觉起来,他不会知道了方儿的情况吧?不,不可能。当年姐姐把孩子抱走后,她就说孩子死了。她当时的心情却实是不希望这个孩子活下来,她无法面对这个给她带来羞辱和仇恨的孩子。为此同事们还为小伟惋惜,说他的命没了,根也断了。方儿的秘密只有自己和姐姐知道,他不会知道什么的。但是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这个号只有方儿知道啊。
三娘疲惫不堪的开了小院门,院子里的灯随之也亮了。三娘心里一热,边往屋里走边喊:“方儿,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
屋门是虚掩着的,三娘进屋时看见方局长正把让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我正要问你哪?我难得上你这里开个小灶,您怎么就赶上了呢。”
“三娘知道自己是赶巧了,方儿不是为自己准备的。三娘失望的说:“常言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正好饿了。”方局长把面条给了她,三娘喝了口面汤:“呵,还挺香的呢。怎么做的,这味道怎么这么特别呀。”三娘边吃边问。方局长说:“我妈教我的,说夏天吃这种糊弄面,既爽口又防暑。”
三娘停住了咀嚼,慢慢放下碗:“我怎么忘了。你妈也教过我,可我嫌麻烦,从来没学过。倒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家,竟然学会了。
方局长笑着说:“其实也没多麻烦,不就是弄点蒜泥,擀点芝麻嘛。”三娘看着方局长:“你妈临终前跟你说过什么没?”
方局长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她说什么?”“让我好好照顾你,说我这些年读书的钱都是你出的。还说让我把你当成她来孝顺,”方局长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可是,你没享受上我的孝顺,就被我拉下水,受起累来了。”
三娘继续吃着面:“方儿啊,你知道吗,你这样就是对我最大孝顺。我可怜的大姐,养大了我,又养大了我的……”三娘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忘乎所以了,急忙把面塞满了嘴。方局长问:“对了,姨妈。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可怕你难堪就一直没问。”“什么问题啊?”
放局长停止了咀嚼:“我问了你可别生气啊,咱说好了。”三娘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皮:“傻小子,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再结婚吗?”
“你怎么知道我问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光你问,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问。”“您和我姨夫是不是特别相爱呀?我知道大头和那个红杏的照片结婚后,我就想起您,你和我姨夫是不是也像他们那样相爱呀?”三娘看着方局长:“其实什么叫爱,我也不懂。我欠你姨夫的。他是个好人。方儿,等我过世后,你一定把我跟他合葬在一起。每年清明节,别忘了给我们俩扫扫墓,让我们也享受一下有儿女的福。”
方局长从来没见刚强的姨妈伤感过,他见自己戳到了姨妈的伤心处,有些尴尬的说:“看我惹您伤心了。姨妈,好好的干吗说这些啊。”
三娘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马上换了副笑脸:“咳,这不是说闲话嘛。生命是脆弱的,尤其像我到了这个年龄,说不定什么时候……”
“姨妈!您怎么了?今天晚上您遇到什么事了吗?啊对了,杨洋那边怎么样了?她可为我们帮了大忙了。那个公鸭嗓若不由她来指正,恐怕还没这么快找出来。”
三娘说:“这个杨洋太奇怪了,人家大头买了自己一个厂给她治病,她倒好。把没用完的医药费带上去做整容手术去了。”
“去哪儿做去了?”方局长焦急的问。三娘说:“我要知道的话就不回来了。她给我留了张纸条。”三娘没提陌生电话的事。
方局长说:“煤矿归属人又出了岔子。代理矿主说他只是个傀儡,人家按月给他工资,让他坐那里装主人。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而那个公鸭嗓也说,他只管矿上账目,老板是谁他也没见过,只按月领薪水和辛苦费。”“辛苦费?三娘不解的问。方局长解释:“就是除了出纳工作,给老板老腿送信等这些活动,都有额外补助。”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无影无踪的人,就因为有钱,就能使唤起这么一大帮人来。而且还有我们的公安干警。”
方局长说:“从公鸭桑和长毛的口供里,发现这个一直没露面的老板好像跟我们有仇似的。你看他挣的钱和对拉拢腐蚀干部用的钱财对比起来根本不合算。也就是说,他单单为了挣钱的话,没必要这样做。因为他开发煤矿的手续都是合法的。如果不是出了那起事故,可以说在经营方面,他是无可挑剔的。”
“也就是说,他也不希望出现那期事故。”三娘皱紧眉头。方局长说:“事情明白是傀儡矿主克扣了加固井下支架的款项,用这些钱偷偷给这些工人上了保险,这样,矿上按用工合同每个工人赔偿一万两千元。这钱不用他出。等事故处理过后,他把每人二十多万元的赔偿金一领,神不知鬼不觉,他当这个假矿主但多少年才能捞到这些钱?”
三娘恨的咬着呀:“黑了心的东西。他怎么能用活生生的人来赚钱?如果不是大头无意间知道了内幕,那些工人不是死不瞑目嘛!”
“事情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什么意思?”三娘感觉方局长眉头也皱起来了:“一切迹象表明,大头很可能就是背后那个真正的矿主。”
三娘站起来,“不可能。如果是他怎么会怎么查自己?”三娘不相信。方局长说:“也许是贼喊捉贼,借我们的手清理他自己的门户。”方局长说完,收拾起碗筷。三娘自言自语:“不对,事情太复杂了,怎么绕来绕去,又饶到燕青身上去了?”
“说的就是。姨妈你想想杨洋过去和他是什么关系?杨洋的费用他出,现在又去做什么整容手术。你是知道的,她全身就是面部没受伤,为什么要去做手术?她受的罪还不够吗?我想来想去,没别的原因,她就是想保护自己,从别人的控制中逃走。”
“你是说大头控制了她?”“还不敢肯定。但从一些证言和证据上看,我们被麻痹了。大头给自己带上了那个明亮的一个光环,把我们的眼都耀花了。以致让我们忽视了对他的怀疑。”
三娘重新坐下,心中忐忑不安,自言自语起来:“贼喊捉贼?那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他的母亲,他的爱人,他不会拿他亲人的生命做赌注吧?”
方局长走出厨房:“这就是他不同寻常的地方。姨妈你知道吗,他现在把公司所有的资金都转移了,名堂上是打着被乡镇企业招商引资的旗号,实质上转移资金,即便掩饰不过去了,他把资金全部投入到以他人命名的企业上去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你看这个人狡猾吧?可在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检查机关已经查出他的私人账户上有一笔来历不明的巨款。”
“怎么个来历不明法?”三娘担心的问。
“现在还正查找呢。”“燕青知道了吗?”三娘的胸口堵得难受。方局长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还不敢惊动他。”三娘说:“此事一定要慎重,如果有查错了会寒了正义之士的心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三娘感到事态更严重了,她犹豫了很长时间,问:“方儿,我的手机号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
方局长很干脆的说:“没人知道啊。怎么了姨妈?”三娘“哦”了一声。方局长忽然问:“有人打骚扰电话了?”
三娘还是说:“没有。我是说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方儿,连你妻子也不要告诉好吗?”
“哎呀,这个你就放心了,你那外甥媳妇比我还懂遵守保密这一条呐。她就是知道也没事的。”三娘立刻警觉起来:“也就是说你爱人知道我的手机号和行踪?”方局长急忙辩解:“起先是不知道的。这不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嘛,孩子想我,我抽空就回去了一趟。她想让我给你带点保健品。我说不用,她就怪我我不关心你,要去看你去。我就把你上我这儿的事跟她说了。她还不依不饶的说我骗她,我就把你的手机号跟她说了,让她自己问你。”方局长见三娘眉头紧皱,马上说:“这个人,说好了不打扰你的,她怎么……”
三娘摆了下手:“不,她没给我打电话。方儿,听我说,我也想她跟孩子了。这样,你这边事情已经收尾了,我在这里作用也不大了,那我就回市里去看看他们去。”
方局长马上说:“那我送你回去。”三娘说:“你干你该干的去。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方局长说:“那您休息两天再回去吧,老这么跑我怕您身体吃不消。”三娘说:‘我还没老成那样。行了,别回去了,在我这里睡吧。”方局长忽然心花怒放起来:“这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三娘说:“人老了,就喜欢热闹了。”
其实,三娘是想和方局长多待一待。她等方局长睡着了后,轻轻走进他的房间,借着月光看着这张英俊的脸,眼前确实三十多年前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她很想抚摸一下孩子的脸,三她手举起来,停在半空中没放下。就像当年她想掐死他,手停在半空放不下一样。时间那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可她爱不起他来。看见他就想起那个杀害小伟的人来。
如果当时小伟没给自己挡这一刀该多好,她没有这么矛盾的母子关系,没有这么痛苦的亲情折磨。她爱自己的儿子,却不敢爱。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一切。她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那样一个魔鬼。
这个魔鬼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她知道他的目的。既然你已经将黑手伸进了方儿的家里,那我没别的办法,我要豁上这条老命,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方局长醒来的时候,发现姨妈已经走了。桌子上有她给自己做的饭和字条。方局长边笑边看:“这人老了还真喝孝似的,说走就走。”
字条上写着:“方儿,饭我做好了,可能没你妈做的好吃。凑活着吃吧,我走了,去看我的孙子去了。你好好干工作,别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