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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如流水般飞快﹐不知不觉中﹐来宫里已有三月﹐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如今﹐已临近六月酷暑。
在金芬与吴太医的细心照料之下﹐我终可拆除纱布﹐伤口开始渐渐结上灰黑色疤痕﹐在太阳光强射时﹐疤痕外围稍稍有些痒﹐太医说﹐痒就意味着快好了﹐用消毒水擦擦即可﹐万万不可用双手挠。
我谨记太医交代﹐果然身体逐渐康复起来﹐万分高兴之余﹐也会帮忙打理厅中事物﹐终于可像常人般活动自如﹐宫中礼数我已学得所剩无几﹐听说柳昭容本月便会来厅里挑选宫女﹐整个厅里一派欣喜﹐都纷纷练习着各套礼仪﹐我却不喜不忧﹐因为我终究将去凤立宫里服侍皇后﹐这是皇上的旨意。
一日﹐金芬被太后娘娘派人唤去了芷庭宫﹐宫女们便轻闲起来﹐聚集在正堂里﹐嘻闹着练习宫女步伐﹐甚至走着各种舞步﹐各种怪步﹐阵阵笑声传出﹐大家都玩得特别过火﹐我正巧路过门前﹐停下脚步观望﹐不禁暗想﹐这才是真正的童年﹐却由于种种原因﹐便要学着成人般的一举一动﹐花朵就这样凋零。
双圆远远望见我﹐便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朝我走来﹐一面拉我进屋﹐一面微笑着道﹕“姐姐﹐进屋里坐会儿吧。”
我本闲来无事﹐也就随她意﹐进屋找个椅子﹐坐了下来﹐她站至我身边﹐一起观看着别个小宫女玩耍。
“姐姐﹐再过几日﹐我们便都离去花明厅了﹐恐怕永无再见之时﹐大家一起聚一聚﹐也只当作一种纪念罢。”双圆忧伤地望着宫女们﹐我转头看她﹐却意外发觉她竟成熟了不少﹐更懂些人情世故了。
我能体会她此时之心情﹐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轻轻拉过她的小手﹐紧紧握于手心﹐她转头看我一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摇头道﹕“姐姐﹐日后定要多多保重﹐你若去了凤立宫﹐我们定会有相见之时﹐皇后娘娘与柳昭容关系甚好﹐常常聚一起谈天﹐你我也能远远地观看一眼。”
我亦轻轻一笑﹐摇头道﹕“双圆﹐你长大了﹐懂得珍惜了。”
“还不是姐姐教会了我?吴太医曾说﹐姐姐上次受伤﹐伤至三分之一要害﹐若不是你自己求生欲望强﹐恐怕早已﹑﹑﹑﹑﹑﹑”她又面露难色地将话顿了顿﹐转而一笑﹐接着道﹕“姐姐你如此珍爱生命﹐双圆便学会了珍惜﹐包括这些姐妹情谊﹐我都深深记入了心海﹐日后在主子娘娘处受委屈时﹐便能给我一些活下去的勇气。在这后宫里边﹐坚强是第一﹐此话是管教婆婆昨日夜里教导我们的。”
细细斟酌着双圆这翻话语﹐我内心如味瓶翻倒﹐暗自轻叹。
“宋嬷嬷来了﹐宋嬷嬷来了﹐大家快静一静﹗大家快静一静!”会敏急步而入﹐在门框边险些拌倒﹐她未站稳身子就气喘吁吁地大声告知。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随后大家慌忙理整衣冠﹐发暨。双圆闻声一抖﹐轻喊﹕“不好。”我亦站起身﹐环顾四周﹐轻声问道﹕“大家这是怎么了?宋嬷嬷是谁?”
会敏蹙眉低声急喊﹕“大家快各自忙活儿去﹗快﹗快﹗走后门﹗”
屋子里顿时一片混乱﹐各自急忙朝后门拥去﹐双圆抓紧我的手﹐边往外走边小声道﹕“姐姐﹐去躲一躲﹐尤其是你﹐快点儿。”
我狐疑十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未来得急问双圆﹐一声“宋嬷嬷”﹐众人止步﹐怯怯转身﹐双圆“砰砰”的心跳声一起一伏﹐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转头一看﹐一位四十来岁﹐头大脸肥的胖妇人已木偶般立于桌前﹐双圆勉强微笑﹐颤声道﹕“宋嬷嬷﹐管教婆婆已上了芷庭宫﹐您今日来访﹐可否有事?”
宋嬷嬷不作声﹐阴沉着脸环顾四周﹐冷声问﹕“谁是飘飘?”
我心猛然一颤﹐与双圆对看一眼﹐双圆已面失血色﹐朝我暗使眼色﹐又闻得更冷一声﹕“谁是飘飘?”像是恶鬼索命般的﹐幽怨的声音在屋子里盘旋﹐我暗舒一口气﹐怯怯迎上她寒冷目光﹐小声回道﹕“我是。”她或许早已感知我就是飘飘﹐因为在众人里﹐只有我穿着为异﹐她目光并早已停至我身上良久。
“很好﹗长得果然标致﹗飘飘﹐淑妃娘娘有请。”她怪异地朝我一笑﹐并稍作转身﹐示意让我随她走。
双圆松开我手﹐走至前方礼貌地开口道﹕“宋嬷嬷﹐管教婆婆不在厅子里﹐此事﹐恐怕并不妥当吧?要不﹐等﹑﹑﹑﹑﹑﹑”
“淑妃娘娘做事还有不妥当之时?真是荒唐﹗”宋嬷嬷历声呵断﹐喘着粗气﹐怒视着双圆﹐双圆不得不将话打住﹐瑟瑟地退至我旁边﹐悄悄瞅我一眼﹐那目光里满是担忧﹐我已会她意﹐回给一谨慎﹑肯定之目光﹐转头朝宋嬷嬷道﹕“嬷嬷无需责怪﹐既然是淑妃有请﹐我一弱小之辈﹐又怎敢违意。”
宋嬷嬷得意扭过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不屑地道﹕“想必你也不敢摆着替皇上挡箭的架子﹐请不动﹗瞧你知情达理的﹐那既然如此﹐就随我走一趟吧﹗”话毕﹐她已踏步而出。
双圆急忙挨紧我身子﹐担忧地小声提醒道﹕“姐姐此去一定要当心﹐雪妃娘娘不好惹﹐妒心强﹐等你们出门后﹐我马上就去芷庭宫里寻管教婆婆回来。”
我不答话﹐只是内心怔住半晌﹐感觉此去定是凶多吉少﹐宋嬷嬷已在廊子里停下脚步﹐不悦地望着我们﹐我朝双圆点点头﹐快步跟了出去。
一阵微风渐起﹐胸口忽感莫名痛疼﹐这才想起已是涂散热药时候了﹐却也不多想﹐紧随宋嬷嬷出了花明厅那道大拱门。
出了大门﹐才发现这座宫殿是何等的庞大与精美,一排排翠绿竹子立于雕花石砌宽道两旁﹐翠竹后边是一排齐整之短篱,虽有些残余的茑萝,却也有朵朵花儿在短篱外绽放﹐鲜得耀眼﹐十分凄异之美﹐越往前行﹐道路越是宽敞﹐叉道越多﹐楼台﹐阁宇﹐宫殿﹐园子﹐大池﹐玄等﹐数不胜数。
大大小小的青湖旁﹐杨柳依依﹐随风飘然﹐再加上蓝天白云﹐此景美至心里﹐花影重重﹐我紧随宋嬷嬷身后﹐观望着四周之景致。
不料﹐这也是错﹐宋嬷嬷回头看我一眼﹐冷声道﹕“这可是皇宫﹐还是不要留恋的好﹐少看一眼便多得一份安宁。”
我故不明白她话外弦音﹐只记起了出花明厅时﹐双圆对我的提醒﹐于是﹐又警惕起来﹐低着头﹐加快些脚步﹐弱弱地回上一句﹕“谨记嬷嬷教诲。”
她不作声﹐只是鼻中冷“哼”一声后﹐加快了些脚步﹐我亦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跟随她穿过一条条湖边大道﹐走过一丛丛芙蓉花旁﹐越过一座座楼台阁宇。
一路上﹐有宫女﹐太监停步低头朝宋嬷嬷问好。
她却只点头﹐不多言﹐空气一下子凝固般﹐我跟其身后﹐自然也是大气都不敢喘﹐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最终在一座洁白矮墙前停下步伐﹐望见月半拱门上方挂有一副横匾﹐上边刻着-----谊兰楼﹐三个镶金艺体大字。
不错﹐谊兰楼正是淑妃雪儿的住处﹐宋嬷嬷站至门口﹐以常色道﹕“娘娘就在楼里﹐你自个儿进去吧。”
奇怪?哪有自个儿进去之道理?初来此处﹐难道就不作指路吗?我正狐疑着﹐认定此行定为不妙﹐于是内心微微颤抖起来﹐四周静悄悄的一切﹐让我顿感微恐惧﹐一时间﹐胸口越来越痒﹐还偶尔伴随有微痛﹐也就不想磨蹭时间﹐却已至此﹐自然无路可退﹐我一面轻步小心迈入﹐一面观向这座美丽奢华无比的谊兰楼。
却不想﹐这一进﹐便完全改变了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