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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有所不知,在这宫里头若是女主子在梳洗前或是梳洗过后﹐未着正装﹐或是披散头发﹐或是衣扣未紧﹐无论以何方式被奴才瞧见,那奴才定以为是犯上之罪,终日将惶恐不安,以宫中之规矩,被太后发觉﹐是应挖掉双眼的﹐更有甚者﹐应取其性命。”芳灵一面轻巧地替我梳理头发,一面又替何顺香露出担忧之色,语气神情里亦多了一丝抹之不去的哀愁。
通过铜镜我望之,轻笑道:“这是哪门子规矩?在我这听风馆里一律免除,回到正题,芳灵,你快些告诉姐姐,你与皇后,与万岁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个什么事儿?”我脸面稍稍有些正经,外加一丝着急。
芳灵将我最后一缕丝发压于粉红的绢花下﹐一颗半吊着的黑珍珠抵过了绢花的重量﹐我站起身来﹐随她将我外衣卸下﹐在套旗袍时﹐忽感头上有了些重量﹐一晃又一晃﹐精神也加倍些﹐芳灵低沉着脸﹐故意对我话语不加答理﹐我暗想﹐不愧是从凤立宫里出来的宫女﹐还真有些皇后娘娘的威严﹐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吧。
她若真不打算开口告之﹐我也就不多问了﹐事已至此﹐接受罢。
“姐姐﹐您真有一身的富贵气儿。”芳灵抬眼含笑看我﹐上下细细打量﹐夸赞道。我正步走向镜前﹐镜里的我不但显尽高贵﹐迷人﹐而且韵味十足﹐身子虽是瘦小些﹐可这花盆鞋底增加了我不少的高度与气质。
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装有千年参的盒子上方﹐雪儿﹐雪儿﹐这个名字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在我眼前晃得十分厉害﹐我将它轻轻拿起﹐收放于梳妆桌上的小抽屉里﹐并转眼望向芳灵﹐芳灵一改倔强之色﹐欲言又止﹐既看我又躲我。
我不忍开口﹐欲转身离去﹐她却忽然从背后叫住了我﹕“娘娘﹐皇上与孝幸皇后之间的事情﹐你应该早有所闻吧?”
我微微一怔,什么事情?
“孝幸皇后是位好主子﹐只是性情稍微软弱了些﹐再加之皇上对其总是不冷不热﹐所以近些年来﹐更是针锋相对﹐在凤立宫里头﹐奴婢算得上是皇后最信任之人﹐也是她最亲近之人﹐可皇上撞见过数次﹐并表现出强烈不满﹐说是主仆走得太近﹐有失建泰体统﹐并一直有把我送去谊兰楼的举动﹐皇后为此苦求了皇上几日﹐皇上却也并不松口﹐娘娘﹐若不是有祈平公主陪在皇后身边﹐恐怕皇上对皇后真的是相敬如宾﹐若无重要事情﹐皇上恐怕连凤立宫的大门也不会踏入半步,皇后娘娘是个怕寂寞之人﹐没有奴婢在她身边﹐没有奴婢替她解解哀愁﹐奴婢这心里是十分的担心﹐请昭仪娘娘宽恕奴婢的二心﹐想办法让我与昔日的主子见上一面。”
那照如此看来﹐这皇上倒是存心的﹐而皇后心里定不会怨我﹐只会埋怨皇上罢﹐芳灵的神情又让我想到了那夜在花明厅里﹐曾得知皇后被废又被立的消息﹐皇上难道就不觉愧疚么?当时年少﹐犯下了如此震惊朝野之荒唐事﹐祈平﹐祈平﹐她到底是位落难的公主呢?还是一位幸运的公主?
我内心的一些想法芳灵定未察觉﹐她直立一旁﹐半垂着头﹐我望之﹐心里隐隐一阵痛意燃起﹐或许﹐我该去凤立宫里看看那对寂寞的“母女”。
拉开屋门﹐迎进一屋子的余辉﹐美丽得醉人﹐瞧过芳灵一眼﹐轻声道﹕“我会尽力而为﹐相信皇上也不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或许一时在于气头之上﹐说不定这事儿祈平公主会帮到不少忙,再得,主子下人亲近正是施行仁意。”
“娘娘千万不能去找祈平公主。”芳灵焦急地迎上前来﹐告知道﹐我疑惑地转头看她﹐她怯怯地小声道﹕“娘娘﹐公主尚在年幼之时﹐万一这事儿传至皇上耳朵里﹐那﹐那﹑﹑﹑﹑﹑﹑”
她的担忧我一下明白过来﹐默默点头赞同﹐此时﹐会敏满脸喜色地朝我走近﹐见只有芳灵在﹐于是欣喜地唤了声﹕“姐姐﹗”而后又接道﹕“皇上起驾来馆子里了﹐何顺香正带着一大批奴才出去相迎呢﹗您心里好做做准备,我特来通报一声。”
来了么?这么快?我既惊又喜﹐却不露声色﹐淡淡道﹕“芳灵﹐会敏﹐你们二人随我左右﹐一同出去迎接皇上。”
“是﹗”二人立直了身﹐垂头响亮回答。
一路上﹐我的心情就如同这道旁的鲜艳花朵﹐在美丽夕阳的衬托下﹐更显娇嫩﹐妩媚。
皇上步舆就在不远处驶来﹐我们三人立于花道中央﹐含笑而等﹐远远望见皇上身旁跟着位小公主﹐对﹐此人正是祈平﹐她依旧是那身小小淡紫色旗袍﹐头上却饰物全无﹐连压鬓绢花也被卸下﹐待他们走近时﹐我才望见祈平公主是如此俊俏﹐耳上挂着两只漂亮的紫水晶蝴蝶﹐此打扮得与雪儿有几分相视。
没时间多多观察她﹐皇上已下舆含笑朝我走近﹐会敏与芳灵对其盈盈拜倒﹐一同齐呼﹕“皇上吉祥。”
我亦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祝愿皇上龙体安康。”
几乎是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父皇﹗往后我也要称她为母后吗?”
我脸面不由得一热﹐只想低头避之﹐却又不能﹐皇上微微一笑﹐弯腰轻轻一抚小公主后脑勺﹐低下声音问道﹕“那你是如何称呼淑妃的呢?”
小公主不假思索地大声答道﹕“我唤她为雪娘。”
“那修仪呢?”皇上又问。
“跟皇后一样的﹐我都是叫母后﹐不过一个是大母后﹐一个是小母后。”祈平嘟起了小嘴﹐用思索的眼神打量着我﹐似问皇上﹐又似自问﹕“那我该叫她什么呢?她长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