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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珠儿得知黄锈可能遇到危险,就不管不顾地追去茗城了。刚跑了不到一半的路,她忽然停了下来。
刚刚是急昏了头了,现在冷静了一些,她觉得有些奇怪。
首先,黄锈遇到了一次追杀,肯定不可能毫无防备地再去茗城的,还说什么要是几日不回来可能就是出事了的话。其次,云带的态度太淡然了一些,如果黄锈留下了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关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还没回来?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觉得这次的事情太奇怪了。
隐约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决定先回姑苏城。
回到小金楼,她本来要去找云带问个清楚的,却发现小金楼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凤三身边的暗卫竟然出现了。
她忍不住调转了方向朝凤三的住处走去,忽然发现凤三的院子里站了好些个人。
“怎么了?”隐隐地闻到了血腥味,她感觉非常不好。
众人神色凝重,拦在凤三的房门口,看着她的目光都不太友好。
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大夫走了出来说道:“他伤得很重,伤口再偏一点点就要没命了。”
凤三受伤了!
龙珠儿一懵,脑子嗡嗡地响了。
下一刻,众人感觉眼前一花,龙珠儿已经越过他们进了房间。
此刻,凤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连最艳的唇都没了血色。
看着他身上的纱布,龙珠儿心痛得眼睛都红了:“我才走开了一下下,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呢。”
龙珠儿认识的凤三一直是风华无双、不讲理、任性的,从来没有一刻见过他这么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脸上没有血色。
她这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意他。
这时,凤三的睫毛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
龙珠儿眼角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去,便惊得露出了笑容说:“凤三爷,你醒了?”
眼前慢慢清晰了起来,首先入眼的便是满脸关切的龙珠儿。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眼角还有一滴眼泪要掉不掉的。凤三勾起了唇道:“哭什么,我又没死。”
听他这么说,龙珠儿鼻子一酸,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看你这金豆子掉的。”
龙珠儿打徐迹江湖,从来不知道眼泪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居然叫“金豆子”。从凤三嘴里说出来,仿佛她的眼泪一下子值钱了,被人珍惜一样,好似他看不得自己掉眼泪一样。
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伤。
凤三往日红艳的唇此刻变成了粉白色,是他多了一种病态美。他目光柔和地看着龙珠儿说:“这伤养一养就好了。你哭的这么丑我都不忍心看了,下去洗个脸吧,把其他人叫进来我还有事吩咐。”
龙珠儿点了点头。
离开凤三的住处后,龙珠儿红着眼睛回去,遇上了好几日不见的黄锈。
“珠珠,怎么了?我刚看见崔练离开。”
龙珠儿问道:“这几日你去哪儿了?”
黄锈愣了愣,回答说:“没去哪儿啊,就在姑苏城。今天云带让我帮他去买酒,那酒太难买,我跑了好多家酒肆才买到。”
龙珠儿皱起了眉。她立即转身朝凤三的院子走去。
黄锈一脸莫名其妙,跟在她后面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刚刚哭过?”
龙珠儿本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再找凤三的手下一问,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咬了咬牙,气愤地说:“我们都被云带骗了!”
她风一般地出现在云带的面前的时候,云带只是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此刻,他院子里到处都是东西。
“你骗我?”龙珠儿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问。
“是。”云带回答得很坦然。
龙珠儿的眉毛皱得更紧,问道:“凤三爷也是你伤的?”
此时,黄锈刚刚赶过来。因为是一路跑过来的,他气喘吁吁。
龙珠儿没想到云带会利用她。她原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她又问:“你先把黄锈骗出去,然后骗我黄锈遇到了危险,然后再利用我骗到了凤三爷让他受伤了?”
云带点了点头说:“是。”
“你要走了?”黄锈看了看四周,问道。
云带说:“是的。我赢了凤三,可以走了,可以离开小金楼这个让我讨厌的地方了,也不用再上台给那些根本不懂琴的人弹奏了。”
龙珠儿气愤地问道:“你就这么不喜欢小金楼?”
云带毫不犹豫地答道:“是的。”结尾似有一声叹息。
黄锈一直处于状况外,忍不住问道:“你与凤三到底有什么仇?”
“他们家与我有杀父之仇。”云带的声音不再那么冷漠,带着一丝颤抖。
龙珠儿与黄锈皆是一愣。
云带却不想多说,只是道:“我明日便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小金楼不是久留之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看向龙珠儿,仿佛是专门对她说的。
龙珠儿还沉浸在凤三家与云带有杀父之仇之中,连再质问下去的心情都没了。
第二日,云带收拾了东西,带着人,抱着琴离开了。
因为凤三受了重伤,是他所为,小金楼里一些不明所以的人不敢去送他。相比雅灰与青砂走的时候形单影只,他虽然带着人,却显得更萧条。
“没想到最后居然有人会来送我。”云带看向黄锈。
“我可是你在小金楼里唯一的朋友,我不来谁来?”黄锈笑了笑说道,“以后怕是没人跟我下棋了。”
云带无声地笑了笑。
黄锈叹了口气说道:“短短几个月,大家都走了。这回连你这个琴师也走了,以后谁给我伴奏啊。”
云带不答他。
黄锈似乎也没想听到他回应,问道:“准备以后去哪里?”
“回家乡吧。”
黄锈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提醒说:“你那脾气太臭了,容易吃亏,要收敛一下,虽然我还知道你不会改的。”他与云带是两种性格的人,可是在小金楼里,偏偏他们玩得最好。
云带的神色软了下来:“时候不早了,我走了。替我跟珠珠说一句对不起。”他一直就是个内敛的人,不会像黄锈那样多话。
说完,他看了眼小金楼的招牌,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在这里被困了三年,每一刻都觉得是屈辱,终于要走了,他却没自己想的那般高兴,那般潇洒。
终于,连琴师也走了,以后再也没有琴声相送。
不远处的房顶上坐着一个人,是龙珠儿。
她看着云带一身白衣,手里只抱着一把琴,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身傲骨离开了小金楼,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她想问他是怎么利用她伤了凤三的,可是大概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金楼,又走了一个人。
“云带走了?”才过了一日,凤三的伤看起来就好了些,虽然唇色还是粉白色的。
龙珠儿点了点头,心中低落。她看了眼凤三,欲言又止。
凤三问道:“怎么了?”他枕着厚厚的垫子,上半身抬起到了个舒适的位置,墨色的长发打乱了铺开,衬得他的脸更加精致好看。
龙珠儿看得愣了愣,隔了一会儿才小心地说道:“云带说,他与你们家有杀父之仇。”认识凤三许久,不曾听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她也是好奇的。
凤三笑了笑,隔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口说道:“我与云带小时候是极好的玩伴,算起来认识快二十年了吧。”他的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龙珠儿心中惊讶,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他家道中落的确是因为我的爹,我爹不是什么好人。”他顿了顿说,“直到几年前我才找到他,没想到他成为了闻名天下的琴师。他想找我报仇,我也想补偿他,于是跟他打了个赌,只要他能把我抓住,我就任他处理,不过在他抓到我之前必须留在小金楼里当琴师。”
龙珠儿愣愣地说道:“这与凤三爷没什么关系。他要报仇也该去找……”她适时止住了话。让云带去找凤三的爹报仇听上去也不太好。
凤三叹了口气说:“他不是我爹的对手,去找他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找我报仇,反正到最后他也下不了手。”
龙珠儿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凤三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讲理、乖张,仿佛做什么都凭自己高兴,但实际上,他是个心肠很好的人。要不是相处久了,她大概也觉得他是凭着自己一张脸任性妄为的人。
看着他只能躺在床上,动一下都呼吸困难,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说:“这还叫下不了手?”
凤三失笑,刚要说话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龙珠儿立即帮他顺气,看他咳得脸都红了,心疼得恨不能替他挨这一剑。
凤三受伤期间,龙珠儿主动担下了照顾他的任务,几乎是衣不解带。他想要吃什么,想要看什么,她都会送到他面前。
没几天下来,她发现她把他惯得都要上天了,却又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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