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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闹,快些跟风玄回去,我就是回吴中看望母妃……”
“公主,你别骗我了,你这次回去是不会再回来的!”蓝袖开始呜呜咽咽。
风玄和沈翌都惊讶地望向珈洛。
“我不会再回王宫,可我会来看蓝袖的。蓝袖,你要是再胡闹,我可就生气了!”
风玄不敢相信地问:“洛主子,您不会再回王宫,什么意思?”
王上会放人,打死他都不信!
“就是北邪王把我遣归了,”珈洛笑笑,“快些把蓝袖带回去罢。”
蓝袖只是拽着她掉泪,珈洛强行压下去的情绪被蓝袖的泪水唤起来了,瞬间泪流满面。
沈翌在一旁温和开口:“蓝袖,听洛儿的话,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她的。”
风玄冷哼一声。
“公主,你别哭了,我不跟你走就是了,你以后要常来看我……”蓝袖一看自家公主哭个不停,只好顺着她的意思。
“这才乖嘛,我要走了,蓝袖你好好跟风玄过日子,不许胡搅蛮缠知道么?”珈洛擦去脸上的泪痕,嘱咐。
蓝袖点头,望着马车越来越远,扑在风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车行碌碌,珈洛闭上眼睛,热泪再次夺眶而出,那一片宫城锦绣,便是她的爱情死亡之所。
沈翌轻轻叹息了一声,望向车帏外,她的脸庞露出了不属于她的忧郁,一向含笑的眉间紧缩浓愁。
心疼汹涌在心间,他的小公主何时这么爱哭了呢……
***
北邪煊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手习惯性地收紧,没有那温暖娇小的身躯。
只是一室的孤寂清冷。
“王上醒了,奴才伺候您更衣盥洗。”秦顺走进来。
“她呢?”
“洛主子已经走了,一早就走了……”
北邪煊的心一下子凉了下去,虽然醉了,可是昨夜的情景他记得……
她还是走了,空荡荡的房内死气沉沉,他怕的是以后整个王宫也会像芳碧丛一样,死气沉沉……
她是和沈翌一起走的,北邪煊吼了一声:“风影!”
风影不一会儿就出现在窗外:“王上有何吩咐?”
“你速传令南朝潜人,若是有谁胆敢亲近冒犯于她,格杀勿论!”
潜人是分散于诸国的刺探情报者,遍及民间、宫内。
“是。”风影消失了。
就算是她回去了,不再属于他,任何人也不得亲近,因为她曾经是他的!
最终还是成了曾经么……
五月十八是她十九岁生辰,原想今年好好给她庆祝一下,用以补偿去年,可她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去年的五月十八,他在颐心殿里得到了她,今年五月十八,她就那样毫不留恋地离开,再也不回来……
北朝宫里迅速有了很多不成文的宫规,不许提起洛主子,不许穿碧色衣裳……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都不许再提起,珈洛成了北朝王宫一个禁忌。
连蓝袖也不许再进宫,烟汀小筑和芳碧丛被封了起来,紫衿迁往藏春坞,再无面见北邪煊的机会。
可这又怎能抹去与她有关的曾经,龙泉殿里她曾在研磨时站着睡着,那可爱的模样他记忆犹新,她也在这龙泉殿里帮他出了不少主意……
殿前的碧波池,她曾经让他扔石头捞同心簪……
朝阳殿里,她曾经骗长庆王玉玺就在那里,帮他把长庆王引入网中……
乐宾苑的华堂之上,她一身火红妖娆,一舞倾城……
就连这山河舆图,她曾偷出宫去,意外帮他把叛变的漏网之鱼都网了起来……
这宫里处处都有她的痕迹,她的气息,仿佛他一睁眼她还是笑的眉眼弯弯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袖子晃拔,委屈地叫一声“北邪王”……
朝中之事无论大小,他事必躬亲,极力找事做,可是在一恍神的功夫,她又出现在他眼前,抓不到,触不着,缠绕着他的心情,折磨着他的神经……
她的模样,侵蚀他的身,他的心,他的魂。
即使她走了,他的心还是在她手心里,怎么样都是痛,痛得不可开交……
往日的甜蜜,如今却是最尖苛的折磨,让他在甜蜜、痛苦和妒恨之间悬挂着徘徊。
***
又是半年,再次回到吴中公主府。
公主府里不再是先前宁和景象,而是一片愁云惨淡。
“母妃呢?她怎样了?”珈洛抓住一个丫鬟急切地问。
丫鬟呜咽:“太妃在镜水斋,已经是……公主你快去看看罢……”
珈洛飞奔向镜水斋,心里慌成了一团。
看到床榻上脸色蜡白、奄奄一息的太妃,一声“母妃……”尚未叫出口,已经哽咽不能言。
在床榻边坐着的卫姑姑也是神容倦怠,看似多日不曾休息。
“公主你可回来了!”卫姑姑泪水纵横,“太妃已经这样不省人事三天了……”
珈洛走到床边,握住母妃的冰凉的手:“我在这照看着,卫姑姑你先去歇息一下。”
当年父王的手就是握着她的手渐渐冰凉,害怕母妃也会像父王一样离去,恐惧一点点滋生在珈洛的心间。
“母妃,你醒醒,洛儿回来了,以后洛儿都陪着母妃好不好,母妃你快点醒来……”
抱着太妃的身子,珈洛哽咽着想要唤醒母妃。
太妃依然沉沉地睡着,没有醒来的痕迹。
除了沈翌和逍王爷找来的名医,还有几位齐沅从宫里遣来的太医,满满站了一外室。
但是他们都是摇头,表示已经无药可治了。
四更时候,太妃悠悠醒转了,脸色发红,卫姑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
看见珈洛坐在床榻边,有些不安地问:“洛儿,你怎么回来了?你和北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