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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处理完朝中之事的北邪煊阔步走进镂月阁,在南行宫两月有余,她终日面如春冰,不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昔日那澄澈爱笑的眼神已经冻结成一柄冰剑,冷冷刺穿他,毫无一丝暖意。
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当初太过鲁莽,所有的错都是他的,他无话可说。
皎洁月光下她纤细的身影和伫立的样子,让他不由心折。
“冷罢?”北邪煊从后面环住她那若风中弱竹的身子,柔声问,她的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不挣扎,她的身子却始终是僵硬的,不肯软化屈服。
“洛儿,你要我怎么做才好?”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挽不回了么?
她始终无动于衷,冷漠相对。
珈洛默默握紧了手,咬唇深深呼吸,竭力不让自己有丝毫动摇。
重重伤害之后,她已经筑起了重重心防。
怎么可以撤下心防呢,没有保护的心,连一颗砂子掉落也会痛苦万分。
“洛儿,我知道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惹你伤心了,好不好?”北邪煊低声喃喃。
身披白狐披风的她依旧沉默不语,仰脸望着那轮皎月,整个人焕发出冰洁的美丽,仿佛刀剑的锋芒。
“洛儿!”北邪煊猛地扳转她的身子,“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
她冰冷而平静地看他,眸子里的绝望和决绝震惊了他。
酉上她被咬的娇艳欲滴的唇瓣,狠狠吻上她。那个吻缠绵而漫长,带着至死方休的气息。
然后一把推开她:“你走罢,天下之大,地角之广,总有你开心之地。”
是他一步步把她害成这个样子,最终还是给不了她幸福快乐,那就给她自由。
生死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他无法承受,就这样与她相望在天涯,隐恨于此生罢,什么都由他来承担。
只要,她开心,便足够。
珈洛望着他,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走罢,我说过生死白头,绝不放开你,你总不开心,我困着你又有何用!”北邪煊转身背对着她,冷漠倨傲如他此刻却是这般的寥落和落寞。
珈洛怔怔站在原地半晌,心中波涛汹涌,最后还是一步步向门走去。
才走数步,北邪煊疾风般冲上前,紧紧抱住她:“洛儿……”
颓然放下双手,她走得这样决绝,没有让她爱他到底,是他的无能为力,就让她走罢。
如果不能让你开心,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如果我的爱只是刺痛你,怎么能算是真的爱你……
“明日离开后,你要好好的,知道么?”北邪煊脚步踉跄,走下镂月阁,没有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无声滑下,落成冰冷地砖上的朵朵寒花。
当初本就不是金风玉露般的相逢,如今通通都作了了断,从此就真的各自曲折,各自落寞了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我家小洛儿呢?”逍王爷日夜兼程纵马从京都奔驰而来,见了北邪煊第一句话。
待珈洛走了以后,北邪煊下了诏书,宣布洛妃因病薨逝,赐葬于王陵之右。
“一如逍王爷所见诏书。”
“行了,我知道小洛儿一定没事,你们怎么了?”逍王爷摆摆手,若是她真的死了,你还能这么坐着么,失去最爱的人的感觉他懂。
北邪煊淡淡答道:“她走了。”把痛悔和绝望隐藏得很深。
可还是不够深,逍王爷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不舍得怎么还让她走?小洛儿怎么会走?是不是你什么都没告诉她?她现在在哪儿,你一定知道!”
北邪煊苦笑一下:“都是我的错……”
逍王爷打断他:“误会往往就是源于自以为了解!如果你说了,以我对小洛儿的了解,她绝对不会离开了!”
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就远走,除非你自己先放手。
北邪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么?
“不过现在不好说了,”逍王爷苦苦思考着,心里却在暗笑着:“现在只有你出点事情,她才会回来,而且主动回来。”
“要有刺客么?”北邪煊有些不解,他哪里有逍王爷这么多花花心思。
逍王爷立刻嗤之以鼻:“刺客?!你脑子进水了想找死,我还不想让我家小洛儿守寡呢!”
北邪煊闻言,神色凛冽地冷瞧着他,这个逍王爷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
不过逍王爷毫不在乎地捋了捋飘飘长髯:“一切有本王爷安排,保证小洛儿乖乖回来。”
“逍王爷有何妙计?”北邪煊面色稍缓。
逍王爷得意洋洋地说了一通话出来,看北邪煊反应冷淡,立刻板脸:“你当本王爷乐意把小洛儿给找回来?还不是那丫头对你痴心一片,你又做了这么些鲁莽事情……”
“一切有劳王爷了。”北邪煊几乎是咬牙说的,怎么感觉逍王爷是在玩呢,不过只要她回来,他陪着逍王爷玩!
逍王爷面有得色地喝茶,我管你是什么王上君王,让我家小洛儿吃了这么多苦头,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我逍王爷的手段。
一天之内,郢都传遍了番禺王室余孽已经包围了王宫,意图行刺北邪王。
恰巧风玄带蓝袖回来,逍王爷大呼有天助北邪王,给蓝袖分配了些差事,蓝袖一听乐呵呵地去了,她这辈子最敬佩两个人,就是公主和逍王爷。
然后风玄和秦顺一脸黑线地看着逍王爷上窜下跳、喜气洋洋地把龙泉殿给肆意破坏了一番。
一个洛主子已经是精灵古怪的让他们应接不暇,现在又来了个王叔,姜还是老的辣,折腾起来更有一套。
这南朝人是不是都这样啊,秦顺同情地望了风玄一眼,风侍卫也娶了个南朝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