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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77号院的欧阳平,躺在床上,不是翻来覆去,就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发愣,他没有一点睡意。他觉得有必要将所有的信息来一次大盘点,就像梳理一团乱麻一样,看看能不能理出一些头绪来。既然,177号就是第一现场;既然,凶手或者受害者一定和177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凶手不在房管所提供的十七户房客资料中的话,那么,凶手还能存在于哪些可能之中呢?当我们不能在常规的思维中找到答案的时候,那就应该把注意力投放到非常规的方面;十七户房客和177号有关系,那么,还有哪些人会和小鬼巷177号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呢?想到这里,欧阳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打开灯,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李文化也没有睡着,他从枕头旁边的公文包里翻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的是十七户房客的资料和一些谈话记录。李文化拿起谈话记录……他手上拿着一支笔,一边看,一边做符号。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谁都不说话,生怕打乱了对方的思路。
李文化突然感到口渴。他舔了几下嘴唇,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拿起一个水瓶,水瓶是空的,又拿起另一个水瓶,也是空的。糟糕,今天忙得忘记了冲水,今天晚上局食堂吃的是水饺,有点咸,又吃多了。
怎么办呢?到张老师家去要。
李文化打开房门,张老师家黑灯瞎火,张家人恐怕早已经睡着了。
李文化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李文化平时喜欢喝茶,每天至少要泡两次,每天晚上不喝两杯茶是不会上床睡觉的。
欧阳平也感到口渴了,李文化拿水瓶又放下,开门的动作,他都看到了。
突然,欧阳平神经质地从床上坐起来,又神经质地掀开被子:“文化,走——”
“走——到哪去?”李文化有点莫名其妙。
欧阳平已经穿好了衣服,穿上鞋子,他拎起两个热水瓶:“走,到马老太的茶水炉——打水去。”
李文化恍然大悟。看了看手表:十点十分。
“十点十分,马老太的茶水炉可能早就关门打烊了。”
“走,我们反正睡不着,出去走走,顺便碰碰运气。”欧阳平和李文化刚住进来,马老太的茶水炉什么时候关门,他们无从知晓。
两个人出了院门,来到前巷口,在李家鞋匠店的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窄窄的门面就是马老太的茶水炉,很好,还没有关门。门板是上上了。
茶水炉的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昏暗。
欧阳平有这个印象,在东门镇,茶水炉有好几家,晚上一般要到十一点钟左右才关门歇业。烧了一锅的开水,不卖掉,有点可惜;再说,小镇上的人睡觉一般都比较迟,等一个是一个,讨生活吗,赚得就是辛苦钱。
看茶水炉的是个中年女人,她坐在门口,腋下夹着一件毛线衣,口袋里面揣着一团毛线,她正在打毛线衣。
马老太的茶水炉也有些年头了,平时坐在里面的是马老太。
“今天怎么是你看茶水炉啊,马奶奶呢?”欧阳平道。
那女人回答道:“我婆婆忙了一整天了,他回去歇着了。你们冲水啊!我怎么见你们俩面生啊!刚搬来的吗?”女人打量着欧阳平和李文化,光线非常暗淡,她没有看清楚两个人身上的公安制服。
女人移开锅盖,打开水瓶的塞子,左手拿漏斗,右手拿水舀子,开始冲水。
李文化知道欧阳平来不只是为了冲开水:“大姐,我们想……”
欧阳平打断了李文化的话:“文化。走——谢谢你啊,大嫂。”
茶水炉对面的花圈店的张大头将头伸出门外,同时伸手收起了“正在营业”的牌子,这个花圈店和茶水炉一样,店铺显得很狭小,紧挨在赵家裁缝店的旁边,如果不是走进小鬼巷,还真不太在意,在这个东门镇,所有的空间都被充分利用了,尤其是这个左所大街,它会在你不经意间,把一个门面变成两个门面。
“欧阳科长,你为什么不让我问?”
“文化,以后你还是叫我欧阳,叫欧阳顺口,更顺耳。这位大嫂是临时帮她公婆看茶水炉的,明天早上,我们再问马老太。”
“我们回去再看看还有哪些没有想到的地方。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李文化道。
“你说说看。”
“十七户房客在他们居住的过程中,有没有一家外出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他们一般不会让房子空着,因为他们肯定得考虑安全问题,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请人照应。你看我们要不要在这上面动动脑筋。”
“李文化,行啊!你越来越会思考了,你这个想法非常好。”
两个人走进院子,李文化照例将门栓上又撨了起来。
两个人倒好开水,重新坐到床上。
“文化,你还记得蔡作林和他老婆吗?”
李文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想起来了,他们回上海呆了一段时间。等一下。”
李文化从枕头旁边拿过谈话记录,翻阅着:“在这儿,在这儿,蔡作林的老婆是十几天以后回来的。”
欧阳平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备忘,一月三日上午,造访茶水炉。
欧阳平造访茶水炉,是要了解蔡家到上海十几天的时间里有没有人为蔡家看房子,如果有,一定会到茶水炉打开水。同时,还要了解在一九六九年到一九七三年之间,小鬼巷177号有没有陌生的面孔来打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