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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吓她的男子已经出去了,苏苡欣环抱着双膝,随即泪如雨下,怪不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原来还是这么的没用,爹爹把自己卖出去,也是因为害怕自己在家吃闲饭,浪费家中的粮食么?
室外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污秽话语,听得苏苡欣清冷的玉眸里浮起了两抹绝望,衣袖上沾染着那男子拖自己进来时的血,腥红的颜色与味道直令人作呕,狠狠的将那块衣袖扯下扔到一边,让那残忍的红色远离自己的视线。
先前只听说这屋子在一片林子里,方才得以出门的瞬间,仿佛看清了这周围的环境,原来自己在一个废弃的猎户家中被困了近十来天,小时候就听爹爹说过,有种靠打猎为生之人经常要在山间走动,所以会在山里建个屋子,在她听来很虚幻,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存在,而此时的自己就置身其中。
门外的动静小了许多,苏苡欣估摸着他已是处理好伤口在休息了,这才放些心看看腿上的伤,被板凳磕伤之处,已肿起了一块淤青,方才被拖进来时,其它地方又添了几处伤痕,温润的泪水滴落在伤痕处,瞬间后的冰冷直捣她被冰雪凝固的内心。
抬眸透过窗棂看去,那几株绽开得正妍的野花,却未因着室内人儿的遭遇而飘落几许以表同情。
太阳已开始西坠了,阳光泄下的光线已添了些许嫣色,去寻马车之人去了很久也该是要回来了,士可杀,不可辱,至少苏苡欣是在看到墙上挂着的那一圈捆绑绳之前就是这样想的,在看到那一圈捆绑绳后,信念则更加的执着了。
撑着墙壁站起身来,腿脚处传来的清晰疼意传达到了体内的每处神经,颤抖着手取下那圈捆绑绳,把住绳头一侧,用尽全身的余力甩过房梁,拖过来那根砸人的板凳,艰难的站上去后,系好绳结——。
窗外有风拂过,那几株野花飘落了几许花瓣,或许终是不忍心见证一个鲜活的生命香消玉殒。
苏苡欣最后再看向窗外的尘世,心中默默的说着:“娘亲,对不起,原谅女儿不能在您膝下尽孝以偿生育之恩;爹,对不起,虽然不清楚您为何突然转变对欣儿的态度,可欣儿不恨您,您毕竟是从小疼爱欣儿的爹爹呀;小蝶,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好好找个人许了,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
双手持着绳沿,透过窗棂的轻风拂起她衣袂飘荡,仿佛要送走结束这凄然的一生,苏苡欣勾起淡淡的笑意,准备缓缓的将头送进绳子里,她短暂的一生,就会在此画上一个终点的符号……。
停在院门口策马而来的冷冽男子,翻身下马后立即冲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的躺着一个男人,但见那男人一脸恶相便知道不会是个好人,所以不待他言语什么,便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转身跨步行至一门扉前,赫然的踹开了紧锁的房门,再看到室内的女子意欲何为时,不禁将一颗绝情的心悬了起来,若自己再晚来一会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溢着的难以置信全数的呈于面上,衣衫与发丝绫乱的模样,不难看出她先前用柔弱的身子,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反抗,玉颜上蔓延的泪水,层出不穷的滴落在板凳上,溅起的泪花瞬间荡开了去。
“下来。”
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从天而降,她卑微的想着他——会是来找寻自己的吗?然那比平常冰冷数倍的声音,无情的将她内心小小的期望粉碎得烟消云散,听着他的命令,身子本能的从板凳上下来,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却还是能看到他的步履缓缓的靠近自己。
阮七决是一个多时辰前接到的消息,他告诉自己不能着急,她不配让自己着急,可一双腿脚却似不听使唤般,带着人在这片若大的林子里发了疯的寻找,终于找到了疲惫不堪的邹青青,却独独未见到她的身影,听她说及了逃出来的经过,他的整个身心仿佛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撞击,脑子里徒然一片空白,一个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迹缭绕,找到她,找到她。
他终于找到她了,而她,却将自己缓缓的送到死亡的边沿,若他再来迟一步,就得为她收尸了,她就真的这么绝望么?真的不相信自己会有心来寻她么?
见面前的步履停下,苏苡欣摒佐吸,刚想抬眸时,却被他一巴掌扇过来,本就虚弱的身子一下子侧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斜眸迎上那对跳动着怒火的眸子,她没死,他很遗憾罢?所以才要这么惩罚自己折磨自己?
淌过脸颊的泪水已不在有温度,看着阮七决越来越临近的身子,苏苡欣惊恐着神色,用颤抖的声音拒绝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阮七决一伸手,见到的却是她的身子不停的向后缩去,霸道的拉她入怀,恼怒的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
他到底要做什么?苏苡欣痛不欲生的想着,眼泪已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因为害怕,她只能用颤抖的身子来回应这让她疑惑不解的反应,“你放开我。”
“已经没事了,别害怕。”阮七决徒然轻柔的说着,也许他也不清楚,自己此时到底在做什么,可是,就这么一句简单短暂的温柔,却让他怀中的女子微怔少许后,痛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