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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丫头从祠堂里出来,夜色已爬上空,将总陆府笼罩在黑色之中。
丫头踉踉跄跄地晃到走廊上,扶着围栏再也走不出一步了,瘫痪在地。昏迷前的一瞬间,她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阵光亮。在那光亮之中,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娘亲正向她飘来,她温和的声音一直环绕着丫头:孩子,不要怕,娘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你会没事的。
当丫头醒来时,额头上正放着湿巾。在微亮的房间中,丫头依稀看见油灯的另一边,在角落里忙碌的熟悉的背影。
“珍姨。”丫头轻唤。珍姨是总陆府里,除了北巍,唯一一位对丫头好的人。这位发中带有几丝灰发的中年管家,在见到丫头的第一眼起,便决定要好好照顾这可怜的小姑娘。在丫头心里,珍姨是第二个她想要好好保护的人。她的娘亲已经去世,生命中已经没有人比珍姨更重要了。
忙碌的身影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坐在床沿上,轻声说:“丫头,花瓶是心茹小姐打碎然后让你去替她受过的吧。”
其实不用回答,她也知道,所以丫头没有撒谎,点了点头。
“丫头,其实你没必要事事都听小姐的话。就算你什么都肯帮小姐做,她也不会对你改观的。你是老爷带回来的,你不必感激小姐。”
丫头笑笑:“没关系啊。老爷救了我,既然他不需要我的报答,我就要报答小姐啊。”
珍姨将丫头搂入怀里,疼惜地抚着她的伤口。
温暖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一会儿,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就射入了总陆府,爬进了珍姨的房间。丫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揉了揉,轻声说了句:天亮了。然后对珍姨道了声早,离开了房间。
又到了忙碌的时候。
等一切准备就绪,丫头和珍姨才去各个房间叫醒所有人去用餐。其实各个事情都是珍姨的内在职责,但自从认识珍姨后,丫头就一直陪着她。
在北巍门前,丫头敲了敲朱红的木门,道:“老爷,可以用餐了。”
北巍正坐于房中处理政事,听到丫头的叫喊,起身去开了门,说了声“辛苦了”,然后踏出房门,去往大厅。丫头则转身去了北心茹的闺房,帮她梳妆打扮。
丫头随着北心茹是最后一行到了厅中之人。
二夫人视美甲如命,每日每夜都修着。如今,见北心茹迟迟才到,依然修着甲蹙眉道:“丫头,你就不知道早点起来帮小姐梳妆打扮吗,这一桌子的人可都等你主子吃呢。二夫人不要紧,整日呆在家也不能干些什么。可老爷就不一样了,要是误了老爷处理政事……”
还未等她说完,北心茹粗暴地走过她身边,碰了下她手肘子。
咣啷——
银筷子落地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谁不知这明里说的是丫头,可暗里指的就是北心茹。
“呀,”北心茹惊讶地拉了拉眼皮,转身看了看地上的筷子后顺着筷子指的方向又看向了二夫人,蹲下,捡起,递到她面前,微笑着说,“二娘,您怎么那么不小心呢,筷子都拿不稳当,怪不得做不成大事了。呐,您拿好。二娘您别这样看着心茹,心茹怪不好意思的。顺便提醒二娘一句,您那一大早就唧唧呱呱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您说着不累,心茹的耳朵可都早生了茧了。您就算不累,也请先喝口早茶吧。”说完,正儿八经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依然微笑着面对大家。
看她一口一声“二娘”一声“您”的,二夫人听着这里头也没什么过激的言语,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发作,暗地里踢了北朔杰的膝盖几下,继而僵笑道:“二娘以后会注意着点的。”
北朔杰接到暗示,接着茬儿道:“心茹,你一个晚辈怎么能有违常理教训起长辈来了,太不象话了吧?何况你还是北府的大小姐,可不能随随便便地说话。有失身份。”
而对于这些小型战争,三夫人与她宠辱不惊的女儿北心蕊自始自终没有参与,安静地坐在一旁。
北心茹刚说一声“大哥”,北巍就动了火,拍案而起:“一大早就唠唠叨叨个没完,还要不要吃饭了!今儿你们给我安安静静地吃完!谁也不许提早离席!”
这“谁”之中,并不包括北巍他自己。那话一出,随后转身离席,并道:“丫头,做些面食送我房中。”
丫头应了声,随即离开北心茹身旁。
北夫人正襟危坐道:“简直是胡闹!以后谁不愿吃让下人通报一声便可,别来厅中扫人心情。否则别怪我家法国法一并用。”
“是。”一干人等听命赶紧拾起碗筷。
“吃饭!”
北心茹刚吃了一口便说道:“娘,爹爹指定要丫头送面食,这丫头要是对昨儿娘杖责她的事怀恨在心,向爹爹告状哪?”
北夫人抬了一下头,不在乎地说:“她还有理?我堂堂正夫人,连个丫头都不能教训了?难不成你爹还会为了她再杖责我回去不成?”
北心茹笑了笑,说了句“要真敢,我不把这事闹得满城皆知我就不是娘的掌上明珠”,便继续吃了。
再说丫头那边,丫头一向煮不来面食,只好去请珍姨帮忙。一切妥当之后,端着面食敲了敲门。
“进来。”里边儿平静的声音。
丫头推门而进,只见北巍坐于正中央的方桌上翻看着什么。
丫头放下面食后,正准备离开,北巍叫住了她:“丫头。”
“老爷,什么事?”
桌上的面食没动,眼睛也没抬地道:“这些年,一定委屈你了吧。可惜老爷昨儿不在家。”
丫头心知北巍说的是什么事儿,她挽起一支袖子道:“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虽叫下人杖责三十,也没什么痛楚。您看,昨到今天,连伤口都已经好了。”其实连丫头自己都还搞不明白,被杖责三十理应高烧不退,可今早却退了烧,伤口也愈合了,就跟没事儿一样。
北巍抬了头,眯了下眼睛没再接这话。“丫头,你也知道,你只是个丫鬟,老爷明里不能太偏你,这暗里老爷可是把你当女儿看待的。哎,要是心茹及你一半好,我也知足了。”
显然,丫头没料到北吾说这样的话,有些受宠若惊。“老爷,您别这样说,丫头会折寿的。老爷,要没什么事的话,丫头就先出去了,还有很多活儿等着丫头去做呢。”
北巍扬了扬手。“出去吧。”
刚开了门,便看见北心茹搀着北夫人走来了。北心茹道:“丫头,你是不是跟我爹爹说了什么了?”
丫头摇摇头。
她又道:“谅你也不敢,下去吧。”
丫头退下后,北夫人推开了房门,有些抱歉地说道:“老爷,今天的事我会好好惩罚他们的。让老爷操这闲心,真是过意不去。”
北喂是没抬头,心不在焉般回了句:“像丫头一样,每人杖责三十吗?”
北心茹能清楚地感觉到北夫人的抖动,冲到北巍面前:“爹爹,听您的口气像在责怪娘吧。丫头打碎了珍贵花瓶,杖责三十怎么了。”
“到我这你就不用撒谎了。丫头的为人,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丫头是替你顶罪?”
她狡辩着:“丫……丫头是我的丫鬟,替我受过是她应该的。爹爹,她只是个丫鬟而已,你干嘛生娘的气。”
“爹什么时候说生你娘的气了。夫人,下人也是人,下次别对一个孩子动粗刑了。花瓶碎了可以再收藏,孩子的命要是没了,可就找不回来了。你们出去吧,我头有些犯晕,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要进来。”
出去之后,北夫人还没说什么,北心茹便开始愤怒:“丫头丫头,爹爹就知道维护那个贱丫头!气死我了!”
北夫人还没来得及劝解她,她便冲回自己房间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