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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已经走过来,对她伸出手,林岚感觉曾乔乔火辣辣的目光烧灼在自己手背上,她有些进退两难。
许敏仪瞧了林岚一眼,仿佛洞悉了林岚的心情,她语气平平又似带着些轻嗔地转向萧齐说:“小齐,用心唱出来的歌才是好歌,下一首,你和岚岚好好唱,别在那里人唱心不唱的。”
萧齐夸张地打了揖,笑着说:“遵命,皇后娘娘!”
林岚逗的一乐,被萧齐攥着手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萧齐妈妈是在委婉地帮她打圆场呢,只要用心唱了,哪怕是嗓子不好听,唱出来的歌一样可以打动人。
想当初,刚上大学那阵,偶然听到林忆莲和陈百强的这首《我要等的正是你》,婉约优美的曲调一下就打动了她的心,她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
“这一天
站在你面前
地与天
都仿佛牵于一线。”
此刻,她的小手被萧齐暖暖地包裹在掌心,那源自掌心的温度,让她蓦然冲动,不管今天这一切究竟是怎样的故事,她决定用心唱完这首歌。
“从来没幻想心中情人特征
全都依靠想象谁能定
情人像理想始终遥遥像星
人海中到底可有缘能遇见
而这一天站在你面前
没做声心思都仿佛听见
……
从前在理想中的情人特征
成长中已消逝如梦境
凝望世事匆匆痴情如幻影
竟不敢再奢望爱情能做证
而这一天站在你面前
地与天都仿佛牵于一线。”
林岚用心地唱着,旖旎凄美的音乐把她带到一种忘我沉浸的状态。
虽然声线并不像曾乔乔那么好,但是,她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其中,而萧齐唱的也极为投入,迷离的灯光中,他深邃的眼神始终锁住她的双瞳,磁性的嗓音追逐着悠扬的女声。
一曲毕,尾音久久不绝,仿佛过眼的真情演绎的歌声深深地打动了人们的心。
掌声,在一阵静默后,豁然响起,连萧老爷子也不轻不重地拍了三下巴掌。林岚挣脱了萧齐有力的大掌,对着屋中所有人鞠了一躬,她轻轻地说:“这首歌是送给阿姨的,我祝福阿姨和伯父携手并老,永远幸福,也祝福伯父生日快乐,寿比南山!”
说完,她放下话筒,不顾萧老爷子沉沉眼神里的探究和曾乔乔重瞳里凝住的冷意,淡静地说:“今天,我是和朋友们一起过来的,就不能陪大家了,阿姨、伯父,你们尽兴!”
林岚说完,轻轻地转身,她觉得,这次真的是一次转身了。
萧齐的父亲早有了自己意中的儿媳,那个人——不是她,而萧齐的母亲应该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只要是儿子喜欢,她就会喜欢,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今天……
她看到了萧老爷子右手拇指那枚翠绿翠绿的玉扳指,也看到了萧齐妈妈玉颈上那同样晶莹剔透的碧玉项链,更听到了萧齐让萧老爷子准备那对家传的翡翠凤纹玉镯。
她终于知道,萧齐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他的家庭,更不会是普通的家庭。
她懂得什么是门当户对,也懂得什么是小家碧玉与大家闺秀,配得上萧齐的,应该是曾乔乔那样从国外归来,一看就是出得厅堂的场面女子。
她,不想让那样如水温柔、娴雅恬静的萧齐妈妈因为自己,而和萧齐爸爸有了纷争。
咬着唇,林岚挺着身子步出水云间,身后,再次的,传来萧齐追过来的步伐。
林岚没有回头,吸了口气说:“今天我和Vincent一起来的,我不希望他看到你。你回去吧。”
萧齐深沉的眸中一暗,原本亮亮的眼睛瞳孔骤缩,他似乎火了,眯起眼,冷着脸说,“你还真拿那个Vincent来说事?”
“你家老爷子有看中的准儿媳,难道不兴我有看中的意中人吗?”林岚伤感,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变得无法收拾,出门的那刻,她是那样的骄傲,这一刻,她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满腹委屈。
“我真失望。”萧齐淡淡地说,“原来,方才那首歌根本是你在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他的语气很平,但是他的指责却很凶,让她感到委屈,林岚鼻尖一酸,吸着鼻子就跑开了。
她以为萧齐回追过来,到头来,只看到自己孤单的身子寂寞地在大理石地上逶迤出孤单的倒影。
回到自己的包间,一屋子人不知怎么都不唱歌了,正人头攒动挤在一起猜拳,见林岚一进来,何晓萌就扑过来咋咋呼呼,“岚岚,不是吧?去趟洗手间花了一刻钟?害的我以为要带着网子去捞你啦。”
林岚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见到了萧齐,强颜一笑,掩饰地说:“这不回来了?怎么,猜拳赌酒呢?”
“是啊是啊,只唱歌不尽兴,你要不要一起来?”也不待林岚回答,何晓萌就兴奋地拉着林岚到了人堆里。
何晓萌很能喝酒,有点千杯不醉的意思,大学毕业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喝酒,全班十六个男生她挨个敬,结果,最后所有男生都喝趴下了,何晓萌意识清醒不减来时,才惊觉自己原来如此能喝。
最后,她不得不喊来低自己一级的师弟们,把这些烂醉如虾的男生一个个背回宿舍。
看着林岚回来,何晓萌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她兴奋地对面前的四个男人说:“干脆这样,我和岚岚一组,你们男人一组,我们搞个对抗。”
何晓萌和林岚猜拳运气一向的好,拼酒肯定赢。
高晓松扬了扬眉说:“可别说我们四比二欺负你。”
何晓萌聪明,赶紧说:“那简单啊,我们输了喝一杯,你们输了,喝两杯。”
小纪很高兴,觉得刺激。首先跳了出来:“你们谁先出招?”
何晓萌伸出手,“我先来。”
小纪当步阵亡,两杯冰啤下肚,不服,再来,又是两杯。
高晓松推开小纪,说:“一边歇着去,看你高律的。”
何晓萌伸手两个包袱,高晓松两个大锤,不消说又是两杯。
孙凯精明,觉得何晓梦不好对付,赶紧主动找上林岚,笑嘻嘻地说:“林妹妹,咱俩猜一场。”
林岚意兴阑珊,随便出了两个大锤,孙凯两只剪刀,又输。
何晓萌赢得尖叫,林岚却觉得胸腔内一股郁闷之气辗转,她一推面前的杯子说,“玩这些,你们不行,我和萌萌连个喝酒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还是投骰子。”
何晓萌正在兴头,没多想这是林岚的弱项,她先行掷,又赢下了小纪。
轮到林岚,林岚果真输了,面前那大杯的冰啤她眉头没皱一下,就喝下了去。不像上次在小月岛,四个人浅酌慢饮,只是随意。
冰冰的一杯酒下去,只觉满嘴的苦涩,那冰凉冰凉的寒气在腹内急剧升腾,林岚的脸一下子就被呛得通红。
可惜,包厢里灯光昏暗,谁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很快,林岚就喝光了四大杯,身子发软,眼波欲流。还是汪涵看出些端倪,用眼神示意何晓萌,何晓萌这才想起,林岚八成是故意借酒浇愁。
抬手看了看表,何晓萌说:“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们仨大男人一起,我和岚岚由师兄负责送回家。”她食指一伸,分别在高晓松、孙凯和小纪面前点了点。
三个大男人觉得兴致还没散,就摆了摆手说,“护花使者我们做不了,干嘛不一醉方休呢?你们先走,我们继续!”
汪涵嘱咐他们别闹得太晚,自己扶着已经醉意沉沉的林岚出了门,旁边,跟着微有醺意的何晓萌。
三个人刚到了歌厅门口,一阵凉凉的秋风吹过,汪涵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林岚披上,何晓萌不满地撅了撅嘴说:“学长,你很偏心呢,我身上也冷,怎么不见你为我加件衣服?”
汪涵哈哈一笑,假装去解自己衬衫的纽扣,挑衅地说:“外套只有一件,衬衣倒还是有,不然你穿我的衬衣?”
何晓萌厌弃地吐了吐舌头,“快别恶心了。我媳呢。”
汪涵紧了紧怀里那个软绵的不能再软绵的人,叹了口气说:“你想攀,也不该和岚岚攀,我现在什么身份,是他男友呢!”
话刚完,不远处一辆越野车旁的一个黑影蓦然一动,说话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过来,力量是如此之大,像下山的老虎,像饥饿的猛狮,一下子将汪涵怀里的林岚就抢了去,圈到自己怀中。
汪涵的衣服顺势就被他拂落到地,落到一个小小水坑里。
汪涵惊诧,还来不及说话,何晓萌已经尖叫起来:“怎么是你?萧齐,你怎么在这儿?”
萧齐冷冷地睨了何晓萌一眼,那一眼,说不出冷戾寒酷,一下子把何晓萌的酒意吓醒了,她清楚过来,林岚借学长假扮男朋友气萧齐,萧齐恨自己这厢居然站到敌人的战线上去。
她方要开口,汪涵拉住他的胳膊,暗中使了使劲,故作一脸严肃地问,“这位萧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把我的女友纳到你的怀里,似乎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