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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鬼刹看向南钥祈翎的方向，虚幻的唇角没有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没有人看清，舒莫与南钥祈翎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哀伤，“……还是不喜欢他，他抢走了属于我的叙儿呢……”
“可是，千年的时间，我想通了一件事，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能够幸福来得重要……”
“鬼刹……”
“嘘，乖，让我说完……”
鬼刹的声音已经低到轻声低喃的地步，舒莫拧着的眉，越发的难受，心里梗着一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是想要救他的，谁知，却害了他……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
“……叙儿，你知道吗？当年你义无反顾地选择那条路时，就注定了我的失败，那时的我，就已经知道，什么尊者，什么妖界……都没有你活着来的重要……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你……”
“鬼刹……”
“呵——我还是喜欢你当初轻轻地唤着我‘刹’……可是，我却放开了你……漫天的鸢尾花……那时的你真的笑的好甜……也许……那时我就以真正的爱上了你……”
“……可……我还是毁了你的族人……”
“鬼刹，你别说了，一定还有办法的……”摇着头，舒莫看着气息已经处于游离边缘的鬼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只是知道，她不想他死……
真的不想……
虽然当他灭了她一族时，她真的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恨得最多的却是自己，因为她知道，她根本下不了手，根本不可能杀了他。
这个她曾经用整颗心去爱护的男子……
“……叙儿……”
轻到不能再轻的低唤，舒莫攥着鬼刹的衣角的手格外的苍白，白的透彻，却依然远远没有鬼刹此时整个人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舒莫低下头，拥紧了鬼刹，冰凉的身体拥着一个更加冰凉的幻影。
声音低沉地摇着头，“你不会死的，真的不会……”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叙儿……告诉我……你曾经有没有爱过我……如果我没有灭了你的族人……我们还会是这个结局吗？”
“……”
抿紧了唇，舒莫低下头，白皙的脸，透着一丝沉默，过了许久，才缓缓地抬起头。
“……爱过。”
“呵——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叙儿，如果可以后悔，那年，我绝不会自负下那个决定，它生生地斩断了我们之间的缘，我们之间那曾经牵到一起的红绳……
却被我生生扯断……
心痛到极致，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回不到最初。
别了，叙儿，你要幸福……
相信眼前这个用命来爱你的男子，可以给你更好的幸福……
……
最后抬眼，看了南钥祈翎一眼，鬼刹的灵体渐渐地扩散开来，玄光一闪，溢满了整个密室，如同流沙划过最美的夕阳，绝美却又凄凉……
“不……鬼刹……”
一滴泪顺着舒莫的脸颊滑落，她伸出的手只是抓住了零星的玄光，却随即消散。
蓦然地垂下头，无助的感觉袭来，舒莫颓然半卧在冰冷的地面上。
看着这一幕，南钥祈翎垂下了眼翦，伸出的手缓缓地收回，他知道这个时候，他除了陪在她的身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此刻，他把她拥在怀里的勇气都没有，他们都爱着眼前这个女子，却最终也伤了她，让她伤心，让她难过……
而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他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像是感觉到了南钥祈翎此刻的心情，舒莫缓缓地抬起头，脸上有着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就这样对视着，舒莫眼眸中闪过一道极深的流光，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
“对不起……”
浑身一僵，南钥祈翎却温暖地朝舒莫笑笑，“做你觉得对的就好。”
“南钥，这是我欠他的……如果，我死了，好好地活着好不好？”睁着经过水洗过的明眸，舒莫想要抓住什么，那就是南钥祈翎的承诺。
答应了，他就会好好的活着吧……
“……好。”
苦涩地点了点头，南钥祈翎笑的更加的轻。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一点点地滴着血，点了头，那是不是说明，他即使连死同她在一起的机会，都没了……
但是，只有他点头，她才会安心。
那么的话，他愿意……
即使以后的无数个岁月，他会生不如死，他……甘之如饴。
手指抚上命脉之门，舒莫仰着头，唇角扬着，然而心却一片凄凉，她又要放他一个人了，南钥，对不起，如果可以，忘了我吧……
食指一动，红光闪动，从舒莫身体里幻化出的血飞落在密室的上空，越来越紧促。
最终，形成了一个极为虚幻的影像。
眉心的火莲印迹一点点加深，南钥祈翎从来未见过她的眉心如此，仿佛一团火焰，燃烧了她整个人，整个灵魂。
克制住想要抑制她的冲动，南钥祈翎浑身都打着轻颤。
俊颜上的笑，却依旧温暖，然而，脸色却如雪一般苍白，与密室内的血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越发让人心口发凉。
南云道长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吃了一惊，却瞬间明白了什么，极轻地低叹一声，有些无奈。
命，这就是他们三人的命……
在舒莫的血即将流尽最后一滴时，鬼刹被流散到各处的灵体渐渐地聚合到了一体，渐渐地成型，突然，一道白影蓦地打断了舒莫设置的结界，血环断，舒莫颓然向后倒去。
在舒莫即将倒在地上时，南钥祈翎接住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当南云道长看着出现的白影是谁时，松了一口气。
出尘地站在原地，真君看着密室内的情景，接着舒莫地动作把鬼刹的灵体聚集到了一起，随后更是渡入了仙气，看着鬼刹越来越清晰的面容，南钥祈翎放下了心。
低眉，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舒莫。
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涌上心头，垂下头，削尖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头，摩挲着，声音依然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
“还好……你没事……”
“没事……”
“……”
一遍遍的重复着，直到舒莫累极了睁开眼，看了一眼已经恢复了真身的鬼刹，以及那突然出现的人，虽然有些不解，心却松了一下。
抬起头，看着南钥祈翎，极轻地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握住了南钥祈翎极凉的手，声音有些低，“南钥，我现在没有任何的灵力了……”
“……那以后让我来保护你。”
“嗯。”点了点头，舒莫疲惫地看着昏睡着的鬼刹，又看了看南钥祈翎。
闭上了眼。
他们都没事，真好……
原来，老天还没有放弃他们……
还没有……
……
迷迷糊糊之中，舒莫只听到一个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继而越来越远……
“……你们三人的纠葛太深，必须要经历七世的磨难，而这七世就是要让你们懂得得与失，懂得放弃，懂得取舍，如今，你们已经通过磨练。本君奉王母之命告知，黑莲圣君已被封为黑莲上尊，恢复上仙身份，并特许……”
“……你们二人凡间三世情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