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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很清楚。
那一天,下着绵绵细雨。
桃花被打落了一地。
我来到和沈时风订下终身的那棵桃树前,站了很久,想我们的过去和未来。
他曾经对我很好很好。
十几岁最无忧无虑的年纪,他会放下课业陪我去偷摘东街李爷爷的柿子,去逗王夫子家的小猫,和我一起到处疯,到处玩。
新婚燕尔,他会抱着我数天上的星星,和我说最近新看的话本故事,哄我入睡。
也许,他已经长大了。
我却还停留在那个幼稚又热烈的年纪。
朝堂水深,处处波谲云诡,沈时风在家里需要的是一枝温柔的解语花,可以陪他吟诗作赋,寻一方清静,而不是像我这种毛毛躁躁,会扎人的小野草。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打算,回去以后就向沈时风提出和离。
……
许浪对苏小曼起了疑心。
我和沈时风大吵一架后跑出去,除了小玉,没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里。
他们都是今天才确切知道我去过桃花山。
苏小曼说漏嘴了。
她的神情明显一僵,干笑着说:“你们在外面谈这些事,我不小心听到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这个解释很勉强。
既然她是刚刚起身,又没有顺风耳,怎么就能隔着那么远听见外面的谈话声?
许浪的疑虑并未打消:“要想在这种距离听清楚我们的话,除非苏姑娘内功深厚。”
“许侍卫真会说笑,我从没习过武,哪来的内功……”
“那就奇怪了。”
看着苏小曼慌乱的模样,我心中总算有了一丝畅快!
干得好,许浪。
就这样问下去,为我找出真相,为我报仇!
我还没高兴多久,便听见沈时风冷冷道:“许浪,你太多疑。”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苏小曼有问题,他却说,许浪多疑?
他对苏小曼已经爱到了这种地步吗……
“放心,在我身边,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沈时风无条件相信这个柔弱的外室,握紧她的手安慰。
主子发话,许浪只能闭嘴。
这下慌张的人换成了我。
我努力祈求,“许浪,再多帮我一下,你的怀疑是对的,凶手就是她!”
他始终低头沉默。
深深的无力感快要将我击溃,害死我的仇人就坐在眼前,抱着我的夫君,而我却无法报仇。
我从未做过坏事,为何上天要这样惩罚我?
“你退下。”
“是。”许浪顿了顿,又问:“大人,方才您说到金虎卫,属下要不要去找上将军?”
不等沈时风应答,苏小曼倒是先说话了,“金虎卫的上将军杨昭吗?听说他和萧家的大公子交情甚笃,风哥哥,如果让他知道灵儿姐姐赌气离家,会不会为难你啊。”
沈时风眸色微沉。
许浪道:“金虎卫负责京城的治安,若想尽快把夫人找回来,免不了要和上将军打一声招呼!”
苏小曼担忧道:“前段时间,你削减了金虎卫的俸禄,他们正愁找不到借口发作的。”
“小曼说的对,许浪,你不必去找了。”沈时风淡淡道,“这点小事就要惊动金虎卫的话,整个朝廷都会嘲笑我。”
“是。”
许浪终归是忠于沈时风的。
就算他感觉不妥,只要沈时风一声令下,他也就听命行事了。
“去罢。”
房间里便只剩下苏小曼和沈时风两个人。
还有我这个孤魂野鬼。
苏小曼轻声道:“我去给你煮一壶茶,你家里都没人懂煮茶的。”
“不用,你身子不好,多歇着。”
“都歇一天了。”
苏小曼刚站起来,忽然被沈时风拉住,嘤一声倒下。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行苟且之事的时候,沈时风却将她抱到床上,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
“你先睡。”
沈时风没有留下。
他走到屋外,眸里的温情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冷厉。
“萧灵儿,你这次太过火了。”他咬牙,“若你敢回来,我定会休了你!”
我跟着他来到府衙。
“哎哟,这大晚上的,是什么风把沈大人给吹来了。”
当朝首辅大驾光临。
府尹忙不迭的出去迎接。
嘱人端茶递水。
沈时风一袭玄衣溶于夜色,站在院中,犹如冷面煞神。
“听说,近日有流寇在京城周边生事扰民。”
简单的一句话,便吓得府尹脸色发白。
他颤声道:“大人明鉴,下官已经加派人手,只是府里兵力有限,那些流寇又狡猾得很,一时半会儿剿不完,请大人多给半月,不,多给七天时间,下官一定将他们全部捉拿归案!”
“抓到几个了?”
“三个!”
沈时风没再说话,用眼神示意府尹带他去看看。
我跟在他们后面。
地牢里,通判正在审问。
“启禀大人,前面那个就是我们今天刚抓到的。”府尹往前一指。
戴着锁链跪在地上的男子,我看不清晰他的模样,可他说话的声音却让我浑身发抖!
是他!
下着雨的那天,我走出桃林,正准备回去。
身后突然有人偷袭。
我出身于将军府,从小学武,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只是,嫁给沈时风以后,我一心做他的娇妻,疏于练功,手脚功夫早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很快落败被几个蒙面人擒住。
他们用药把我迷昏。
我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只记得很黑,很冷,迷迷糊糊间听见那些人的对话。
“这女人长得真好看,又软又香,不愧是首辅夫人,就这样杀了怪可惜的!”
“没办法,谁叫她挡了苏姑娘的路呢?”
“是啊,只要她一天不死,苏姑娘就只能做外室。”
“要不先让我尝尝她的滋味?”
“别节外生枝,赶紧把事办好,去找苏小曼拿完报酬就离开京城。”
……
我止不住的打冷颤,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狭窄黑暗,处处弥漫死亡气息的地方。
这个男人的声音,我变成鬼也记得。
就是他说要尝尝我的滋味!
莫大的恐惧涌上心头,我恨极了,也怕极了,竟无法再往前挪动半步!
“见过大人。”
通判走过来,双手恭敬将东西呈上,“沈大人请看,这是从犯人身上搜到的。”
沈时风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我每天都戴在身上的玉佩。
当年,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