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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玄月国灭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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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冽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又道:“不过,本主毕竟是一国之主,也不会看着你们葬身沙漠,本主愿意用生命,来换取你们的命。”

“欧阳冽。”菱月听到他的话之后有些不安,忙道:“你想用自己的生命来破除诅咒?欧阳冽,我怕死,可我也不想你死啊!用这样一命换一命的办法,实在是太残忍了。不如,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欧阳冽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低下头将菱月腰间的无生佩摘下来,稍许苦笑一声道:“命中已注定,你我都无法更改。这无生佩,原本就不该出现在你身上。凝凝,如果能用我的命来换取你的幸福,我无怨无悔。或者,便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菱月微微一怔,这样的诚意她不是没有经受过。虽然之前,韩祈傲那么绝情的伤害了自己,可如今再面对一个这样痴情的男子,她依旧还是会心痛,会难过。垂眸望一眼自己有些破损的衣衫,还有低下那些求生意识极强的玄月国人,她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个恻隐之情。

“算了吧欧阳冽。”菱月凄凄一笑,抬眸望着他英俊而悲伤的容颜,道:“看着那么多人即将失去家园,确实挺残忍的。哎,你还是用我来解除你们的诅咒吧,我认了。也许我穿越千年来到这里的目的,亦不过就是为了帮助你们的。天意难违,我无话可说。”

不是么?自己何必还苦苦的强撑着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司马田死了,子谦死了,孩子也没了,韩祈傲又如此绝情的对待自己。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可能,为了玄月国而死也好,也许,她原本就是因为玄月国而穿越来到这里的。现在,为他们解除这个诅咒也算是功德一件,说不定还因此而回到现代去呢。

“我怎可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凝凝,你知道的,我做不到。”欧阳冽轻声的说着,手一紧,手中的无生佩竟已经被捏碎,风一吹,烟消云散。

凭刻间,风云变色。狂风席卷着巨大的沙土仿若是从天际飘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遮天蔽日。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更加奇怪的是,乌漆的天空中,却挂起一轮诡异的明月。而那风沙却像一个血盆大口,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它。

“明月不明之日?”欧阳冽眼望着空中的明月,喃喃的道。话音刚落,那原本还远在天际的风沙,突然间便席卷而来。

“不好了,风沙来啦,快逃命啊。”人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四散逃命。

“欧阳冽你杀了我吧。”菱月坚定的看着欧阳冽痛苦的眼睛,强装欢颜道:“没关系的,我不怕死了,你杀了我救你的子民吧。快一点啊欧阳冽风沙马上就来了。”

“不。”欧阳冽摇着头,拒绝道:“凝凝,我做不到。”

“欧阳冽,你还是不是男人呀,你的国家你的子民马上就要葬身沙漠了,你怎么还顾忌儿女私情?”菱月急切的道:“你快点杀了我,快呀,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倒不如让我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说不定上天感恩我的善心,下辈子让我做个幸福的人呢。快点呀欧阳冽,快点杀了我吧。你要是不忍心,那就把剑给我,我自己死。”

“不,凝凝,你不要喊了。”欧阳冽道:“这是玄月国的诅咒,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你本就是无辜的,我不能用你的血去洗清自己的罪孽。只有我一死,来保全玄月国的子民。”

“欧阳冽,你疯了吧你。”菱月应着风沙着急的大喊,想上前抓住欧阳冽的胳膊,可无奈自己的力量太过有限,抬了抬脚,却又被风沙吹的后退了好几步。

“凝凝,我是玄月国的君主,我理应陪着玄月国一起离开。”欧阳冽深情的看着菱月。长剑一挥,在自己的手上有力的一割,殷红的血,便如泉涌一般洒了下来。

“凝凝,再见。”他一边后退着,一边道:“凝凝,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想你可以幸福。”

这是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画面,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欧阳冽,不要,欧阳冽。”菱月挣扎的想要爬起来,挥舞着双手要抓住马上就要离开的欧阳冽。

风沙越来越近,巨大的风吹着砂粒砸在脸上生疼生疼,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而他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后退。

“欧阳冽,你回来,回来呀。”菱月拼命的迎着风沙往前跑,一边大声的喊着:“我愿意死,我愿意为了你去破解玄月国的诅咒,欧阳冽,欧阳冽你回来。”

“凝凝,再见了。”这是欧阳冽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因为这句话之后,他便隐没在了肆虐的风沙之中。风吹起漫天的沙粒,遮天蔽日。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耳边呼呼的风声终于停了。菱月抬起满是沙尘的俏脸,看到那原来是玄月宫的地方已经被风沙堆满,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我们没有死,我们没有死,感谢巫神。”不远处,从风沙中露出面貌来的一群人高声的欢呼着,虽然家园已遭毁灭,可也不抵活着的惊喜。

菱月没有心情去管那些欢天喜地跪谢巫神的人,她强撑起虚弱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欧阳冽消失的地方走去。

“欧阳冽,欧阳冽。”她凄厉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人回答她,被风沙掩盖了的玄月国静的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欧阳冽。”她哭了,更加大声的喊他的名字:“欧阳冽,你在哪里呀,欧阳冽,你回答我呀,欧阳冽。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

突然,一阵悠扬的萧声传了过来。她错愕的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只见一把玉箫安静的躺在沙漠中,微风一吹,它就吹起乐声。是那首----《月倾城》。

她突然间想起欧阳冽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我们这里有一个传说,如果人死去之后会化成一阵风,永远陪在爱人身边。”

“欧阳冽。”她疯一般扑过去,捡起那个笛子,紧紧的搂在怀里,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没有离开我,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欧阳冽。”

“哈哈哈,玄月国,终于灭亡了,哈哈哈好。”凄厉的声音伴着阵阵的阴冷,从天际处飘了过来。

菱月抬起头来看飘到自己面前的文筝,她的样子在这场风沙中显得格外的狰狞。她看着欧阳冽消失的那个地方,猩红的嘴唇中浮起一丝浅笑,道:“我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虽然只是看着欧阳冽死在了。可也不错了,不是么?哈哈哈哈,死了,多好,死了。”

“你如愿了吧?”菱月怀抱着那支玉箫,轻轻的站起身,看着文筝,朗声的质问:“你终于为你和你的儿子、女儿报了仇。可是,文筝,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呢?原本你可以拥有很多关于他们的美好记忆,可是因为仇恨,你全部都失去了。其实,死了的人不可怜,可怜的是活着却从今以后一无所有的人。”

文筝扭头看着她,笑道:“你还活着,你不是也应该死吗?你也去死啊,你救不了欧阳冽,你救不了玄月国,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你不痛么?”

菱月冷冷一笑,道“我为什么要痛?我觉得幸福,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为了我而去牺牲。可是你没有,所以,你永远都注定只是一个孤单的人,孤单到死。”

“是,我也要死,可是,就算我死,我也不会一个人孤独的上路。”她突然挥了一下长袖,长袖便紧紧的圈在了菱月的脖子上。她稍一用力,菱月就觉得自己的骨头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她用手紧紧的抓着那个衣袖,看文筝鬼魅一般的笑容。

“文筝。”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就算你杀了我,也磨灭不了你的仇恨,你注定是个一辈子都得不到别人原谅的人。”

“嗤。”文筝咬牙又是一紧,菱月的脸涨的通红,眼中的泪便流下来了。她轻轻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死亡。

突然,文筝大叫了一声。那声音异常的凄惨,像是毗邻死亡时的那种绝望。而同一时刻,菱月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也慢慢的松了开来。菱月一下子扑在滚烫的沙粒上,慢慢的睁开眼睛来看。

只见文筝所站着的地方突然烈看了一个大的裂痕,而文筝就站在那条裂痕上面,两只脚已经完全陷了下去,更可怕的是她的整个身子都在慢慢的下沉、下沉,直到那绝望的声音漫过了头顶。

菱月虚弱的看着文筝别沙漠吞漤,她的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用力的握紧手中的那只玉箫,轻轻的道:“欧阳冽,等着我,我马上就可以去陪你了。”

毫无留恋的闭上那双美丽的眼睛,任似无忌惮的风沙铺天盖地的冲着她袭了过来。玄月国将不复存在,而她,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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