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北汐绝一路抱着上官糖上了楼,路过刚才那间卧室,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进去,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上官糖的双眼紧紧闭着,浓密微卷的眉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那么无助,那么忧伤。
北汐绝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去找医药箱,他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管药,拧开盖子,有一股淡淡的鄙香气。
上官糖感到床的一边塌陷了下去,熟悉的气息靠近,双眼闭得死死的,不想去面对眼前的男人。
北汐绝坐了下来,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她腿上的丝袜膝盖处早已经血肉模糊,与丝袜粘结在了一起。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地久久看着那个地方,却下不去手,因为,他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床上的人儿眉头便皱成一座小山。
她疼,他知道。他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他,疼的那个人也是他。
伤口沾了水,又粘上了灰尘乱屑,再不处理的话,一定会感染。
“雪儿,忍一忍。”
北汐绝轻轻地哄着,然后咬咬牙,手里猛地一用力,将丝袜与膝盖处伤口分离开来。
“嗯!”
上官糖痛得上半身弹了起来,半仰在空中,嫣红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却还是固执地不肯睁开眼睛。
她就这么讨厌他么?
北汐绝的心里,此刻是无边无际的落寞。他将淡绿色的膏体挤在手指上,抹在伤口周围,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从头到尾,上官糖都不再吭声,尽管牙齿将下嘴唇咬破了,额头上细细密密一层汗珠,她也不肯睁开眼睛,纤细的十指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纠结出一朵朵颓败的花朵。
伤口处渐渐晕开一种清凉的感觉,痛楚减少了几分。
上官糖感到身旁的人用纱布帮她包扎好,又盖好了被子,却仍旧坐在床边。她心里五味陈杂,只想他赶快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北汐绝就那么坐在那里,居然临下地凝望着那个柔弱而又固执的人儿,四年来,她变了,却又一点也没变,他不知道自己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现在,她对他,只有恨了吧。
“雪儿,你好好休息。”
良久,北汐绝叹了一口气,床边的压力骤然失去,上官糖的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北汐绝走了,却没有走开,默默地守在卧室门外,指尖夹着一只烟,无意识地抽了起来。
“咳咳——”
林月儿从走廊对面过来,身上还穿着睡衣,看见北汐绝在吸烟,眼里浮现出关怀。
“北哥哥,我记得,你是不抽烟的。”
她挤出一个笑容,蹦蹦跳跳上前,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烟,就要往一旁的垃圾桶里扔去。
“还给我。”
北汐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森冷的气息,不容侵犯。
林月儿背对着北汐绝,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北哥哥,吸烟对身体——”
“谁让你扔的?!”
北汐绝大步上前,一脚踢翻了垃圾桶,伸手卡住林月儿的脖子,五指收拢,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北,唔——”
她喉咙紧地说不出话来,身体被他一只手轻易地就举了起来,后背贴着墙,他手里用了力气,卡得她喘不过气来。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他冷冷地看着她,林月儿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她最爱最崇拜的北哥哥,此时双眸红了起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俊美的面孔此时变得狰狞,她怕了,伸出双手,惊慌地想要掰开他的手,却换来他更加用力。
“放,放——”
林月儿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俨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前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此刻化身成了撒旦,要取她的命。
慌乱之下,林月儿的眼神慌张地往旁边的卧室门瞟,眼里急得泪水都流了出来。
终于,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门,脸上浮现一丝懊恼,一松手,林月儿的身体便像破碎的棉絮一样跌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剧烈咳嗽着。
“滚!不要在这里咳嗽!”
他低吼着,听得出来声音里是刻意压抑过了的,林月儿单薄的身体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片酱紫色,这一刻,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悲哀。
原来,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在他的心里,就连那个女人的一根头发都不如。喉咙痛得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死掉,可是,他却不允许她咳嗽,甚至,刚才,要不是顾忌到会吵到那个女人休息,她想,他真的会毫不犹豫掐死她。
林月儿艰难地双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双眼泛着泪花,她犹豫着,还是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她连连后退几步,呵,他的眼里,对她,只有厌恶。
“我知道了,我不会打扰雪儿休息的。”
她平静地说着,他不知道,她说每一个字,都用了多大的力气,然而,直到转身那一刻,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走廊里,一切又恢复平静。
北汐绝的眼里满是疲惫,他呆呆地看着垃圾桶里那半截香烟,背靠在墙上,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紧闭的卧室门。
她在干什么呢?伤口还痛不痛?还,恨他吗?
他就像一头无头的苍蝇,茫然,无助;又像一个胆小鬼,害怕面对她,害怕她恨他。
卧室里传来一阵动静,很熊小声,却还是被北汐绝捕捉到了。他不动声色藏到了背光处。
房门被打开了,他看见,黑暗中,她拎着自己的包包,扶着墙壁,明媚的大眼四处张望着。她松了一口气,很明显,她没有发现他。而后,她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掩上,又扶着楼梯一点一点下了楼。
这一次,北汐绝没有阻拦,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而这,到底是谁的错?
当年,她没有给他时间解释,将他送给她的手链还给了他。四年后,她满怀恨意不肯与他相认,他是不是,该坦白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他不求她会原谅她,毕竟,当年,他知道她不肯要他们的孩子的时候,对她,是有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