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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官糖的记忆中,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就算被萧月关在黑屋子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她也顽强地坚持过来了,然而,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坚持,总是轻易地就能在他面前崩塌,溃败得狼狈不堪,却还要伪装,伪装自己毫不在意。
神情恍惚地出了酒吧的洗手间,四周空间里难闻的沉闷的味道冲散了残留在她身上的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她有些不安,有些厌恶,头发湿湿的,领口也沁了水渍,就算开了空调,也觉得异常寒冷。
“怎么去这么久?”
陈老板大手大脚舒展着身体后靠在沙发上,人到中年,已经发福,因为姿势的原因,下巴上的脂肪十分明显,脸上的油脂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像是餐馆下水道里漂浮着的油珠子,上官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胃里翻腾了起来,弯着腰,干呕了起来。
“上官糖,你这是什么意思?”
头顶传来陈老板的愤怒圣印,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妙龄少女,正憋着嘴巴看笑话,仿佛觉得她是不知好歹。
背后的衣领被人揪着,脑袋被迫后仰,对上一张生气的脸,比先前更加恶心。
“就是,陈老板出来也是为了找乐子,这位小姐的行为,实在让人扫兴。”
那位女人站了起来,挽着陈老板的胳膊,胸前两只巨大有意无意在他手臂上摩擦着,陈老板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眼里的愤怒被欲望替代,顺手握住了女人的柔软把玩着。
上官糖一怔,原来,这样的生活,是不适合她的,她拼了命忍住对自己的厌恶去曲意逢迎,结果呢,她知道的,她做不到。
“怎么还呆在这里?那份合同不想要了吗?”
女人在陈老板的怀里娇笑着,笑得花枝乱颤,陈老板猥琐的男人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偏偏上官糖绷着一张脸,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于是出言威胁,在他眼里,像上官糖这种没落的贵族后代,为了家族的维系,是什么都愿意牺牲的,他的性质还没有破坏掉,如果她大大方方实相点,让他在床上尽了兴,好几亿的合同,他也不介意签了。
“不好意思陈老板,我有点不舒服,再见。”
上官糖勉强扯了扯嘴唇,猥琐的中年男人,浓妆艳抹的陪酒小姐,她真怕她再多呆下去一秒,都会忍不住呕吐出来。至于那份合同,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机会,很渺茫。
“哟,还装矜持呢?”
女人推娇嗔着推了推陈老板,缓步踱到上官糖面前,放肆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啧啧,听说你是上官家的公主,就你这副样子,还不如整容前呢。”
上官糖觉得好笑,原来,外界对她容貌改变的传言已经下了定论,那就是整容,不过,整容整成她这副样子的,也算是一大失败了。
“喂,跟你说话呢,拽什么拽?”
上官糖懒得理她,下意识翻了一个白眼:“那请问你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谁知道女人突然皱了皱眉,然后哭丧着一张脸,转身跑回陈老板面前。
“陈老板,你看她嘛,欺负人家,骂人家。”
语气撒娇地让上官糖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演戏嘛,风月场所的女人,大概都会这么一两招。
“不好意思,我想我没有空闲陪你们玩,再见。”
上官糖的耐性早已经被耗尽,懒得再看这对虚伪的那女,拎了包,转身往酒吧门口走去。
“上官糖,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老板恼羞成怒,他在情场上风光惯了,哪有被人拒绝的道理,被人传出去了,他也不用立足了。
他几步上前,拽住上官糖的手臂,强迫着将她拉进。
上官糖呼痛,手臂像要被撕裂了一般,身体踉跄着,被一股蛮力拖着前倾,天旋地转间,身体重重被人甩在了真皮沙发上……
这个城市的温度一如人情的淡漠,初冬的天气,寒冷已经似乎要沁入骨髓。
低调而奢华的卡宴里,北汐绝的手握着方向盘,死死的,骨节暴突,如鹰隼般的双眸像是要望穿夜色。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没有出来?!
明明知道心里对她爱得死去活来,这一生非她不可,明明知道他对不起她,只能用余下的生命来弥补她、好好呵护她,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偏偏那个女人就是有激怒他的本事,她不要他的关心,不要他的接近,甚至,打算跟他就这样像陌生人一样生活下去。
他说她贱,其实,这个世界上,最他妈贱的是他!
他北汐绝,遇上了她上官糖,就注定了再也不是原来的北汐绝,她上官糖想怎么样,他就奉陪到底!
打定了主意,安全带在他手中化作两截破带子,车门被“嘭”地一声关上,荡起一阵巨大的气场。
她不出来是吧,他就进去找她!
上官糖被摔得头晕,还没等她定下眸光,已经感觉到双腿被人压制住,怎么也动弹不了。
“你干什么?!”
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不单单是双腿被人压制住,身体也有点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上官小姐,刚才那瓶酒,好喝吗?”
陈老板的腿压住她的,脑袋压下来,凑到她面前,瞬间,腥臭的味道、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甩了甩脑袋。
“你卑鄙!”
他竟然在她的酒里做手脚!
“别说得自己像圣女一样,啧啧,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待会儿有得你享受的!”
说着,万恶的爪子就朝她伸了过来。
一旁被人冷落了的女人不甘心,扯着陈老板的衣摆撒娇。
“滚开!”
他一挥手,酒店普通的货色,自然抵不上一个公主给他带来的刺激。
女人冷不防被他推了一下,倒退了好几步,后背撞到了什么,她急忙问过头,顿时瞳孔放大。
好恐怖的男人!
“滚开——”
上官糖怕了,无力地挣扎着,却丝毫没有用,他的手已经解开了她湿冷的衣襟,手指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她有种想死的冲动。
她后悔了,后悔刚才没有跟北汐绝一起走,后悔纠结的内心让她一次次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她茫然地挣扎着,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她看到了,她的面前,一张放大的脸,一副高大挺拔身材,一个几乎完美的男人。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上官糖茫然地眨了眨眼,面前男人的下颚死死绷着,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撞到了她的额头,她一疼,有些清醒。
“北,北汐绝?”
她吞吞吐吐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北汐绝身体一顿,下颚的弧线缓和了一些,弯腰抱起她,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失去光明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地上,头破血流、不醒人事的陈老板,还有颤颤巍巍的那个女人,心里突然奇奇怪怪的感觉升起来,不过,却有些熟悉,她在想,这是不是叫做幸福。
四年前,他也是这样,带着愤怒,将她从皇之夜手中夺走,她还记得他为了她与皇之夜大打出手时脸上留下的青紫痕迹,那个时候,她感到的是幸福,然而,这个时候,熟悉的情形再次上演,她不知道这该叫做幸福,还是,悲哀。
屁股亲吻着车子的后座,上官糖才发现自己是被他扔进车里的,虽然后座是软皮的,可是被那么扔进来,还是有些痛。
车里没开暖气,她有些冷,双臂环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北汐绝没有看他,径直发动了车子,脚下一踩到底,黑色的卡宴飞驰而去。
“咚!”
她没系安全带,突然而来的发动,由于惯性,整个人摔下了位置,脑袋不负众望地磕碰在前座上,她有些头昏眼花,一时间,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耳边响起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北汐绝的耳朵里,光是听声音,就知道那个小女人的情况有多么悲惨,可是又怎样,她知不知道当他看到那个恶心的男人将手指伸进她衣服里面的时候,他有多么想要杀人!
虽然想是这样想,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
认命吧,北汐绝,你这一辈子,都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明明字面意思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情,北汐绝却傻到一边开车一边笑,耳朵竖得老高,听到身后的人窸窸窣窣又坐在了位置上,才放心了许多。
一路,无话,一个放不下面子,一个干脆发呆。
车子在一间宾馆里停了下来,上官糖回过神来,看了看酒店,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怕他送她回家,小澈还在家里,她不想小澈知道这些事。
车门打开,他下了车,又关上了车门。良久,没听到动静,上官糖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刚才,她竟然还在等着他来为她开车门,呵,多么奢侈的想法啊,上一次他为她开车门,已经忘了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很自觉地自己开了车门下了车,他等在车外,见她下了车,整个人在寒风中显得更是柔弱,脸色晦暗不明,转身就往酒店走,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人儿跟上来,他开始后悔开始检讨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冷淡,于是回头,却发现她果然还站在原地,眸光让他想到了受伤的小兔子。
他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于是上前,将手机递给她。
上官糖接过电话,细白的指头已经被冻得发红,北汐绝有些心疼,看着她湿润的头发、被谁打湿的衣领,越加懊恼,心想待会儿一定要给她吃点药,喝点姜汤。
“喂,澈儿,是妈咪。”
“妈咪,你怎么还没回来?小澈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
电话那端传来小澈的控诉,北汐绝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他几乎能想到那个小子嘴巴嘟起的可爱模样。
“妈咪有点事,所以,所以今晚不回来了,澈儿赶快睡觉吧。”
电话那边有几秒钟的沉默,然后,是火山爆发。
“为什么?小澈不同意!妈咪,我不管,你马上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不睡觉,我明天也不去上课了!”
上官糖有些头疼,抚了抚额头,一遍一遍安慰着,可是却毫无作用,她的儿子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抗争到底,她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她这样子,叫她怎么回去,那是她的宝宝呵,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让小澈受到任何伤害。
“澈儿,听话,妈咪是真的有事。”
上官糖有气无力的,身体很不舒服,她想起那杯酒被下过药,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又吹了寒风,那种奇异的感觉倒是没有了,不过还是没有力气,很不舒服。
电话那头,小澈还在闹腾耍小少爷脾气,这边,手里一空,电话已经被人拿了过去。
“喂,小澈,是北叔叔。”
“北叔叔?”小澈一愣,然后瞬间惶然大悟,“哼,妈咪怎么不早说,原来是跟你在一起?”
“呵呵。”北汐绝低低地笑着,低沉的声音让上官糖全身莫名其妙地发毛。“你妈咪,身体不太舒服,今晚就暂时不回去了。”
“真的吗?有没有事?吃药了没?”
小澈的担忧让上官糖心里一暖,不自觉绽放一抹笑意。
“有北叔叔在,不会有事。”
一颗心,就这样悸动了,越是想波澜不惊,越是惊涛骇浪。
电话已经挂断,小澈的脾气被眼前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哄住了,是实实在在的父子血缘吧。上官糖叹了一口气,自动忽略他眼里的光华。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要的房间是顶楼的总统套房,有的是房间,不过,她仍然不喜欢跟他同处一室,前台小姐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你生病了。”
他淡淡地指出,仿佛在为他为什么只要了一间房在做解释,什么时候,他做事跟她解释了,真是可笑。
“嗯。”
她也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没有多余力气再去反抗,只不过呆在一间套房里而已,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太大的让步。
她起身去洗澡,温热的水流冲刷在她身上,驱散了体内体外的冰冷,让自己身体彻底放松。
躺在按摩浴缸里,好好享受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她甚至忘了,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直到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换洗的衣服,而酒店的睡衣,她也没有拿进来。
她暗暗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她看了一眼地上又脏又湿的衣服,果断放弃了捡起来穿上的打算,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上官糖心里一颤,镇定着开口。
“什么事?”
“衣服我放在门口了,你赶快穿上,别着凉。”
说完,脚步声远去。
上官糖没有立刻离开浴缸,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似乎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看尽了她的手足无措,但也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门口架子上放了整齐的两套衣服,一套白色的棉质睡衣,手感很好,还有一套是职业的套装,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细心。
房间里的灯光已经没有刚来时候的透亮,只开了几盏壁灯,昏黄昏黄的,却烘托出了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氛。
客厅里静悄悄的,上官糖擦干了头发,回头,猛然发现他靠在吧台,手边一瓶开封的红酒,指尖的高脚玻璃杯微微倾斜,暗红色的液体流淌着,像是流过了她的心里。
“要喝吗?”
他的声音是被红酒浸润过后的低哑,性感,迷人,蛊惑。
“我睡觉了。”
她答非所问,不过已经明显是拒绝的意意思,转身回卧室,身后的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她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
柔和的壁灯光线稀稀疏疏打在北汐绝的脸上,他怔怔地盯着手里杯中的暗红色液体,半晌,一饮而尽,抓过身侧趁她洗澡的时候买来的感冒药,迈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叩叩叩——”
房门被人叩响,是上官糖意料中的事,她没有睡着,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敲门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想起,仿佛她不去开门,他就不会放弃敲门。
终于,她起床了,房门被打开,他举在半空中的手就那样僵硬在那里,两人都看不清的双眸对视,像是要分个高低。
他醉了,只一眼,她就看出了他眼里的迷蒙,她认为,那是他喝醉的表现。
“有什么事吗?”
她微微仰着头,他很高,她只有仰起头才能对上他高挺的鼻梁,她不想直视他的眼睛,于是,逃避地看着他的鼻梁。
他不说话,紧绷着一张脸望着她,空气中暧昧的危险的微妙情愫胡乱碰撞着。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睡觉了。”
上官糖败下阵来,这样的较劲,她已经失去了耐性,抬手就要关上门。
关门的动作受到了阻力,他的手撑在门框上,男性的气息将她包围地措手不及,握着门把的手嗖地收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温暖的手掌迅速包裹住她的,整个人一闪身,门便在两人身后“嘭”的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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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五千字哦,鼓掌!~~~下一章就是传说中的,五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