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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县衙编诗稿 冷观审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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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打算回青莲,却被高亚雷、吴指南一再挽留,李白只得随他们去了高家花园。

进屋刚坐下,管家前来禀告:“昨天,胡县令又来拜访李白,你们都不在家,说是今天又要来……。”管家禀告的话还没说完,守门的家丁进来传话,说是胡县令独自一人骑马来访。

高亚雷望了望李白,就对吴指南说:“我们三人是不是出去迎一迎,也是一个礼节。”

李白依然坐着不动,吴指南和高亚雷正要起身去迎,胡县令已是高声大气地进了屋:“哎呀呀,贵人难求啊。刘备当年三顾茅庐去隆中,如今我是三请李白来高府。”

像是局外之人,李白没有多热情的答理,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吴指南伸手一指座椅,“请县大老爷坐!”

胡县令望了望李白,微笑着很是恭维,“这位想必就是很出名的李白吧?”可他看到李白不言不语,显得并不太热情,心里就有一些不自然,只得说一句趣话作掩饰:“李白观山望景,此时还在仙游仙游吧?”

李白白他一眼,忍不住直笑。

见着李白笑,胡县令也跟着笑:“好茶呀!”说到这儿盯着高亚雷,“你这好茶喝得李白不愿屈就小县当小官。”然后站起身至李白面前深深一躬:“我是真心请你出山的,为了昌隆县的繁荣和百姓的安居,这是我的诚意。”

李白看他有一些诚心,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却没明确答应。胡县令便说:“这样说吧,原是想让李白来小县做一个掌文管墨的书童。我考虑了,对他有点屈才,现在我决定,重用李白,另外任一个要职,担任押司的帮办。”

高亚雷鼻子“哼”了一声:“胡县令,你这个任用,我不赞成。书童受你管,押司的帮办岂不还受赵押司的管?而赵押司的大公子因调戏李白妹妹打了李白,而今关着还没处理,这不是让李白去受气呀?照你的任用,捆住李白的手脚,还当什么官哟!”

“不,不!”胡县令笑着说:“这赵押司,我已经厌烦他,正想革除。李白作为帮办是个合适的继任,再说了,他身兼两要职,本县还绝无仅有,表明我是重用李白啊!”

高亚雷听了这一解释,也才手一拱说:“如此说来,胡县令安排很好。”扭头对李白说:“你看如何?就去上任吧!”

进县衙当官,李白还是第一次走上仕途,根本不懂为官之道。高亚雷教他:“当官还是好耍的,所谓为官之道不就是处理好上下级关系。对上要听话依顺,做得谦虚一些,不要轻易在上司面前太显本事和称能。要不,上司会不安,以为你的功太大,能力比上司强,会功高盖主。对下,不要轻易的示好和亲近,因为这样有失你的威信,让人瞧不起。另外,你也注意,让你的下级只能是吃苦卖力,决不能让其有出头的机会,要不,超过你的本事会夺了你饭碗的……。”

正在高亚雷滔滔不绝地说得没完没了时,李白把手一摆:“高哥,你不说了!”他站起身在屋里度了两步说:“我不懂什么为官之道,也不想去弄懂,我既然为官,就要为大唐效力,替百姓说话办事,至于离开这一点去谈什么为官之道,为官老爷讨好卖乖,我学不会,也做不到。我看你高大哥也不是遵循这个为官之道吧。”

吴指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其实高哥也是为你好,不信,你去当一段时间的官,自会明白其中的官场奥妙。”

这几天来,胡县令很高兴,聘请到李白来县衙做官,无疑是提高了自己廉洁清正的形象和威望。他最近加紧做了两件事,一是准备审判赵西、何明和周荀三人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肇事案,让李白确信他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二是把这几年写的诗词文稿全部找出来让李白整理,然后公费开支刻印出来装订成书,准备在本年冬季召集县内各级官员、豪绅和一些文人雅士聚会,以发扬推广大唐文风为名义,将他的诗书大力推销。他暗中算计,不仅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钱财,还可以扩大影响,提高自己的声誉。同时,他之所以聘请李白这样的出名人物,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认准李白是李氏皇室家族的后人,料定李白的将来决非等闲之人,就想倚着李白,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本来,他看李白的文才和实际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而且见他有一股傲气,看出日后难以管束和驾御,按他以往的用人尺度,决不会重用这种有才能的强人。但这一次不同,为了个人的目的和将来飞黄腾达的愿望,就想下一个赌注。

这天一大早,胡县令正在书房阅示李白整理的诗稿,一个衙役进来禀报:“有位客人在后堂要见你。”

胡县令“嗯”了一声将诗稿递给李白说:“整理很不错,只是舍弃的太多,是不是尽量多编些,你看呢?”

李白把诗稿往桌上一丢,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没想回答他的问话。

为编辑诗稿,胡县令几乎是天天要来好几次,要不是衙役在一旁催着,他要呆到何时,李白是难以预料的。

看到胡县令出了门,李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是明白的,胡县令的这些诗不说平仄韵律差劲,就这诗体内容也是繁杂不清,大多是牛头不对马嘴,要是编出来印成书岂不惹人笑话,遭人非议!

客人是谁?胡县令心里直打猜。进内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尚,好像面熟却又记不起。借着上前施礼,胡县令再认,这才认出原来是窦团山云岩寺的一个游方和尚,姓磨,法名磨化。

此时,胡县令很惊喜,拍着手上前连连施礼:“原来是磨化长老到此,我这小县蓬荜增辉了。”

说起胡县令与磨化长老的认识,真还有点缘份的。十年前三月的一天,胡县令听说窦团山的菩萨很灵验,就想求请神灵指点迷津,以使自己飞黄腾达,发财顺畅。借着三月三朝窦团山的习俗,胡县令带起县衙一班人鸣锣开道,摆出气势浩大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向着窦团山而来。所到之处,衙役公差将行人和香客驱赶得远远的。上了窦团山,同样是禁止香客、游客在县大老爷敬香时擅入庙内。胡县令从云岩寺出来只见一个衙役惊惊慌慌地前来禀报。看他样子惊慌,胡县令以为有刺客,急忙下令上下左右的人全力护卫。他大起胆子顺着衙役手指方位望出去,只见一个和尚已近五十余岁,他的双脚盘在几十丈高的峭壁上,身子坐在一棵悬吊吊的柏树枝上,双手合十正在打坐。看到此,心里赞叹,真是好身手!转过头对惊慌的衙役吼:“你他妈的乱叫啥?吓得老爷虚惊一场。”忙着挥手叫左右人不必大惊小怪。

当他登上玉皇楼时,见这和尚双手合十正站在楼阁前迎候。胡县令上前施礼,“长老好功夫,令下官敬佩!”入殿跪拜之后,他见和尚依然站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他,感觉很是和气。胡县令上前再次施礼问:“请问长老,能否借你圣手,给下官算上一签?”伸手就去神台抽签。

和尚双手作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老衲手上就有签,请施主抽取。”和尚把身上的袈裟一甩,从袍袖之中摸出签筒一亮,把签在签筒里几摇,伸向胡县令:“请施主抽。”

胡县令随手抽出一支递给和尚。

和尚拿起一看,面带惊喜说:“你这是上上之签,不仅大福大贵,还能遇上文曲星。”

胡县令忙着问:“谁是文曲星?”

和尚把胡县令打量端祥一阵说:“咳呀,你是面带大官之相而且很有文才,这还用说吗,施主就是文曲星。”

这几句话一吹,胡县令如坠云雾里,很是觉得顺心意。在他的眼中,认定这个和尚就是一个活神仙,既知他的过去,也了如指掌地算出了他的未来,简直神!当即吩咐人在凉亭摆茶。

喝茶摆闲条的时候,和尚告知说:“老衲乃一游方和尚,姓磨,法名磨化,昨天刚刚入寺挂单。没想到碰见的第一个有缘之人便是昌隆县的父母官,有缘,有缘呀!”

胡县令一直处于兴奋和高兴之中,立即叫人捧上了五十两纹银。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胡县令早把这事忘却。却不料磨化长老今日登门到访,使胡县令喜出望外。

磨化长老观望胡县令神气说:“看你神色如此精神焕发,一定很忙吧?”

胡县令随口答:“咳,能忙啥?让长老说准了,我正想出一本诗书,正在加紧整理。”

“哦!”磨化长老双手作揖说:“老衲果然没说错,你是文曲星嘛,如今整理诗书,正应了老衲的预言,阿弥陀佛!”

听磨化长老的言语中听,胡县令更是高兴得很,便说:“自从那次与长老相别之后,我日常想念,以为长老云游去了何方,担心无缘再相见。”

“阿弥陀佛!”磨化长老打作道:“如今老衲长住窦团山,已是担任了云岩寺的主持,施主如有空闲,还请再上窦团山一游。”

“好,好!”胡县令很是高兴地说:“这就好了,我们随时可以见到面。如今长老在我县,实乃我县百姓之福,这样吧,县衙批拨两百两纹银,以资助培修庙宇,给菩萨贴金之用吧!”

磨化长老急忙起身相谢:“阿弥陀佛,父母官如此奉献大公德,佛祖定保昌隆百姓少灾多福!”

送别磨化长老之后,胡县令又来到书房,此时,他对出诗书更是充满了热情。

进屋看到李白无所事事的在喝茶,似乎已经整理好了诗稿。胡县令拿起整理好的诗稿初略一看,用手量了量:“这能出多大一本书?”

李白说了一个大概,胡县令听了很不满意:“这书太簿了,你要晓得,这是昌隆县,说不定还是巴蜀有史以来出的第一本诗书,意义大得很,你不能搞砸了!”

李白爽哈哈一笑:“是么?正因为如此,一定要衙的诗,不然的话死猫烂耗子一大堆,即使出了书也是一样的弄砸。”

胡县令心里一凉像被李白泼了一盆冷水,但他依然是热情不减,抓起几首被李白废弃的诗稿说:“这些诗不错吗,我读你听:天上出太阳,地上生猪娃,大唐满天下,昌旅县衙。你看,这歌颂大唐的诗,不用多可惜!”

李白拿起看了看,给说了好几个不编用的原因,但胡县令睁起一双水泡眼仍是不服气:“这我花费了多少心,动了多少脑子想出来的,真有点舍不得!”他想了想,哀求李白说:“这样,你给改一改如何?”

拿起胡县令递过来的诗稿,李白看了看又在心里默想一阵,然后拿起笔改动了几个字给读出来:“天空出太阳,地上生猪羊,大唐一统天,拥戴李姓王。”

胡县令听完,品味一阵说:“对,改得好。”他心里暗自高兴,你李白这一改,正是合我心意。要是当今皇上看到,岂不夸我表了忠心,说不定就应验了磨法长老说的大官之相。

有胡县令的一再催促,加之李白又给斩头去尾作了很多的修改,胡县令写的诗集《昌隆县令诗》终于编辑好,并送到了刻印坊,胡县令很是感激李白,还专门请去喝了酒。

在喝酒的时候,他对李白说:“诗书只等刻印出来,我总算放下心了,下面要做的就是审判赵西、何明、周荀三个龟孙子。”

李白并未明确表态,只是冷眼傍观。

听说要审判三个公子,一下子就在昌隆县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有的认为,这社会秩序早该整治了,有的认为是不是整的过火了,咋个对有钱有势的人整得这么凶哟。当然,更为着急的,是这三户人的父母。他们利用关系就在上下活动,力图动寅县令的决心。

但胡县令是个有心计的人,他就想,我的诗算是写得有名气,虽说赶不上李白,但只要一出书,四面八方一传开,我的名气自然就比李白高百倍。另一方面,他又考虑,只要我把这三个公子的案子审个惊天动地,不仅李白为我叫好,百姓也会传扬开,到时我就有了“当大官之相。”

正在他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有人找上门了。

一看进来的是赵押司,见他的神情很忧伤,胡县令打着官腔说:“你作为押司,不好好管教你儿子,你还有啥好说的。教子不严,还来求什么情?”

赵押司申辩说:“说起我儿子犯的事,很平常吗,不就是大街上对小姑娘有调戏的言语,动手打了几下人,又犯了多大的罪?以往这类事不少吗,都是关几天就了事,而今……。”

胡县令打住他的话:“你胡说,就凭他打了李白这一条,罪还轻吗?我告诉你,李白是什么人?他是李氏皇室家族的,当今大唐天下的主人家,依我判呀,砍他的人头也是罪有应得,我明天升堂,你就等到看!”

这几句话,说得重重的,听得赵押司变脸变色的心惊肉跳,他忙着就下跪,“求大人网开一面饶恕愚儿的死罪。”

“这不好说呀。”胡县令坐下来慢条斯里地说:“不过,也还有活路走嘛,第一,你这小官不当了,引咎辞职吧。第二,你的态度要好,否则判死刑可就惨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看你懂得起不,我也不好明说,总之一切在你。”

对这样的结果和下场,赵押司是没有想到的,他仔细推敲了三条,几乎每一条都是他的要命之处。想了想,还是接受第三条容易点。不过,也太难,大笔的钱财呀,眼看要抛出去,比挖自己的心还难受。

胡县令听到赵押司愿意接受第三条,他就笑:“你龟儿子舍不得丢失权利,那也行,我就看你咋个理解第三条的意思,要不,只得丢官。”

赵押司心领神会,他就说:“我晚上再来,一切听大人一句话。”

当赵押司出门走了之后,何明的父母还有周荀的关系人也来找了胡县令的。胡县令仍是给出路,还是同样的三条路由他们选。有的官职小,只得提出辞职,但胡县令不依,还得执行最后一条,于是,都给悄悄地拿钱私了的。

没等几天,胡县令开堂审理赵西、何明、周荀三人的流氓肇事案。三人犯刚被提上堂来,胡县令二话不说,一拍惊堂木,把令箭往下一扔:“我最恨欺压百姓的,来呀,拖下去,重重的各打五十大板,如若不招,给我往死的打!”

顿时,以往很神气的三个公子全都吓得趴在地上,不歇口地向县大老爷求饶,表示愿招罪行,免去刑杖之苦。但胡县令不依,喝令一声“打!”他三个全被按倒地上,众衙役举起刑杖“啪啪”的数着打,直打得三人鬼哭狼嚎,以至后来全都爬到李白面前,哭着哀求:“李白弟弟,你饶我们,救……救我们呀!”他们喊得李白心软,哭得李白动心。但是,李白一想到他们平时的无恶不作,也就头一昂毫不理睬。

五十大板的刑杖之后,三个公子全都招供了罪恶,而且还把以往的旧案一一坦白出来。堂下旁听的民众全都拍手称快,有的就在赞扬胡县令动了真格的。

按以往的规矩是要当堂宣判的,但胡县令今天改了规矩,宣布择期宣判,这给不少的人留下了一个大疑问:有的说,可能要给判死刑,有的则担心,会不会打得重判得轻?三个人犯的家人就在怀疑:这胡县令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又在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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