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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汉夫妻二人先前对李白并不了解,只当他是游山玩水的富家少爷,就很随意地向他介绍这儿的山水风光,并未想到与他深交,所以连他叫什么名字也没问。至于请他来家里住宿,不过是看见天色已晚,只是略尽地主之谊对他的关心和同情罢了。他们原本是打算煮点随便饭,让他吃饱肚皮就算是山里人好客厚道了。谁料到他夫妻二人正在灶房煮饭炒菜,却听到李白在外间屋呤唱出的这些诗歌竟是如此的绝妙,不由得暗暗喝彩叫好。林明汉和叶华是读过一些诗书的,这才对李白有了刮目相看的,发现他是一个有学问,有文才的人。叶华二话没说,便拿出了家里的好洒好菜、煮了两块平时舍不得吃的老腊肉,准备好好地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没等多久,几个拿手的好菜摆上了桌。见李白还在不断地推敲《蜀道难》的诗句,就把酒杯往李白面前一放,筷子一递说:“来,吃点随便饭,我们先喝酒!”林明汉抱起一坛酒就与李白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饮起来。
这酒是林明汉的妻子酿造的,李白喝起来觉得纯正柔合,有一种甜香的味道,喝在心里挺舒服。
三杯酒下肚,林明汉一抹嘴,很是敬重地说:“小老弟,我们在一起大半天,还没请教你的贵姓呢?”
喝了一口酒,李白笑了笑,很随和地答:“我叫李白。”
“哦,你叫李白?”林明汉心一惊,似乎有点不相信;“你是哪儿的李白?”
李白把他一瞅,觉得他问话有疑问,也就肯定地回答:“我是青莲李白,还有别的李白呀!”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大名咋会传到这个山沟沟里来。
“啊,原来你就是李白呀!”林明汉脸上顿时出现了敬佩和崇拜的神情。便把酒杯与李白一碰:“我是说吗,你刚才吟诗的磅礴气势,只有你李白才有。今天有幸结识你这大诗人,来,干一杯!”
心里高兴、喜悦,林明汉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他就与李白接二连三地喝酒,话也说得十分的亲热和投机。
当叶华炒好菜又给端上桌的时候,看见丈夫与李白喝得亲热,她就劝丈夫别喝醉了。
林明汉把叶华一拉说:“你好不知事,他就是有名的诗人,名叫李白……”
“呵!”叶华惊喜:“哦,你就叫李白!你写的诗,我也背得几句,就说这喝酒:人生得意须径,莫使金樽空对月……。明汉,你陪李白小弟多喝几杯,我去炒菜”。
一坛酒喝完,此时已是喝第二坛。林明汉明白,李白已是喝了十多杯,看他样子没有半点醉意,而自己却是醉麻麻的了。为了陪李白喝好酒,他就硬撑着:“我……没醉,我们……继……续喝!”
又喝了两杯之后,林明汉就糊里胡涂地说起了酒话:“李小……弟,我,你不……晓得,我……心里苦,我……好……恨啦……。”
李白见他喝醉了,不便与他多答话,就笑吟吟地听他说酒话。可后来听他说的一些话,话语之中似乎听到了似哭如诉的叫苦。李白明白,酒后吐真言,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当他还想听他继续说酒话,谁知林明汉往桌上一趴,不一会儿就在打呼噜。
叶华端菜进屋看到丈夫醉成这样,不免有些难为情的尴尬,她抱歉地望一眼李白说:“对不起,李白小弟。我男人爱喝个醉洒,他说的气话,你千万别介意。不是对你,而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李白很是理解地点点头,“谁都有苦闷,借酒消愁的时候。也许林大哥有苦衷,有怨气是很自然的。”
本不想吐露的,却看到李白说了这么推心置腹的话,叶华叹了一口气说:“这苦水在我们心里几个月了,……算了,我不说,说出来都没脸了。”说着就在抹眼泪。然后又斟了一杯酒,就大口大口喝,似乎要把这苦水往肚子里咽。
“叶大姐,你不妨把苦水诉出来,或许我能帮你解除忧愁。”李白看她难过的神情,劝说道:“你说出来,或许好一点。”
“恐怕解不了忧愁又连累你。”叶华哽咽着说:“人家县尉李勇费尽了心血都无法解决的难事,你行呀!”
见叶华始终不愿说出事情的原由,也就不便再下问。他思索,也许是他们家难以启齿的隐私吧。
夜晚,山野一片宁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狼嚎和杜鹃鸟的悲切啼声。他左思右想,猜测林明汉一家定是遭遇不幸,要不,咋会隐居这深山老林,过着这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生活?李白从窗口望了望黑茫茫的夜空,久久地难以入眠,似乎有这黑夜里的狼嚎,杜鹃能不啼血悲哀么。
第二天一早,李白起床就在屋外坝子里练剑。他把无量剑法舞得天旋地转,坝子里突然旋起风,周围的树稍都在晃动,有如狂风横扫的气势。这种情景被早起煮饭的叶华看见,脸上就有一种惊奇的神色。她快步跑进屋拉起还在睡懒觉的丈夫出来观看,却不料李白已是收剑停舞。
扭头向妻子瞪了一眼,林明汉很小声地说:“先给你打招呼,我们的灾难,我们处理,别拉李白小弟的性命去给恶贼垫背呵!你晓得不,李白小弟是一个文弱书生,即便有点武功,也不过是舞得好看的花拳秀腿。”
吃了早饭后,夫妻二人便送李白下山。在路上,李白有意地又问起了林明汉昨天晚上说的酒话。
他却支吾着不回答,叶华就在一旁催促他:“李白小弟也不是外人,你就说出来吗,要不,我就说。”
林明汉把妻子瞪了一眼,扭头向李白说:“李白小弟,你也太多意了,我酒后的几句话也当真呀。我喝醉了说的啥子话,我也记不得了!”
李白索性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对,你昨晚说的话不记得,可你今早上向叶大姐说的小声话该记得吧?你听,我给你重复一遍,‘我们的灾难我们处理,别拉李白小弟给恶贼垫背。’对不?你说,是啥子灾难,恶贼又是谁?”
叶华惊得一跳:“我们说这么小声的话,你也听到了,是顺风耳呀?”
“对,我就是顺风耳!”李白一笑说:“我跟师父练了这种功的。”
凭此一点,林明汉明白李白的武功了得。晓得再要不说实话,还不让李白看扁了自己。沉默一阵,他就很不情愿地道出了肚子里的苦水。
夫妻二人本是南坝街上开饭馆的生意人,做的饭菜香,味道美,对人又热情,生意也就很兴隆。住在一条街上的关子海与他混得很熟,有时还称兄道弟的。
这关子海虎背熊腰豹子眼,一身力气大得能举三百斤,会使一把大刀,会几套武功。平时就在市场坝里扯个圈圈舞刀耍棒混几个饭钱。他自称是三国的关羽,驰骋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这么的凶恶厉害,也没人敢惹他,见了他也就纷纷地绕开走,远离他。县衙门也知道他是横行霸道,但没逮着他犯罪的证据,也就拿他没奈何。
每天中午,关子海来林明汉的饭馆吃饭,他只挑好酒好菜吃,吃了之后嘴巴一抹就出门。林明汉向他收钱时,他却豹子眼睛一鼓:“说啥钱哟,记帐,说起都不亲热。”
他要高兴时,也装起爽快样子给二、三两银子说:“给你银子了,把所有的帐勾了!”
林明汉翻开账本指点说:“你欠了五十三两银子,二两银子零头都不够。”
他把豹子眼一横,硬说某某天付清了的。为这胡涂帐,林明汉与关子海脸红脖子粗地吵过不少的架。
有一天,关子海的父亲从乡下来,他先是跟父亲雷光火闪地吵架,骂他父亲是老不死的狗,只晓得来要钱。父亲向他苦苦衷求,说是自己病了,拿钱看医生。他火冒冒地摔了二两银子,扭头就走。
他父亲拖着沉重的病体一步一步地走进林明汉的饭馆。关子海的父亲是一个大胖子,长得像肉冬瓜。他进饭馆坐下,也许刚才与儿子闹过架,一脸的怒气未消。
林明汉见他岁数大,就给炒了两个可口菜,打了一碗饭。
却不料,他没动口吃饭,手里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筷子时,一个扑爬就蹲在了地上,白眼珠子几翻,立即就不能动弹,不到片刻就断了气。
林明汉急得上前一望,一面派人请医生,一面就去找他儿子关子海。
不太久的时间,关子海大哭大闹地跑进饭馆。他先是盯着父亲瘫在地上,一下子就发呆发痴,而后就“咚”的一声跪到父亲面前喊:“爸爸,你说话呀,你吃了啥子饭菜?是中毒死了的?”他眼睛向桌上一扫,“呼”的一声站起来,把桌子上的大米饭用筷子一阵乱刨。尔后又把两盘菜几挑,随即把竹筷往桌上一摔:“这饭菜一定是有毒,要不然,我爸爸吃了咋会死?”扭头看到林明汉正在解释和辩白,他根本不听半句,就象一条疯狗似的扑到林明汉面前,一把给封住了衣领,吼:“你为啥害死我爸?这杀父之仇,我今天非报不可。”他举起巴掌打了林明汉好几个耳光,打得脸上直流血。叶华害怕打着了丈夫,急忙拖起他进了里间屋,“咚”的一声就关了门。
见到林明汉夫妻怕他,他就更加气焰嚣张,跑上去打门又踢门。见林明汉吓得不敢开门,他回转身就把饭馆的桌椅一阵乱砸乱打。店面打完之后又去砸厨房的坛坛罐罐时,却被闻讯赶来的李勇和几个衙役大声喝住:“你干啥?快住手!”
李勇带起几个衙役进饭馆扫视几眼,然后把他父亲的尸体检验了一阵。李勇站起身对关子海说:“你咋能一口断定你父亲是吃了饭菜死的?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一、你打人犯了大唐的王法;二、你乱砸饭馆的财产是犯罪。这样吧,先把这饭菜和死者抬去县衙门,让仵作检验之后下结论。”并下令把关子海和林明汉一同带回衙门询问。
见林明汉仍是不敢开门出来,李勇便上前拍门,“这家的店主,你开门出来,我是江油县尉,是来处理这个案子的。”
林明汉虽是开门出来,看到关子海瞪着豹子眼的凶恶样子,仍是心有余悸,害怕他再行凶。
到了县尉厅,经过李勇对关子海、林明汉的询问,也找到当时在场一些人的证实,并根据仵作检查验尸的结论认定:关子海父亲的死与林明汉的小饭馆无关。但关子海不服。李勇当着关子海、林明汉等众人的面,牵来了一只大花狗,将饭菜倒给狗吃。大花狗狼吞虎咽地吃完还把嘴巴舔了舔。然后他就宣布说:“大家亲眼所见了,一是证实饭菜没毒;二是死者的死因经仵作检验是因受精神刺激导致的脑冲血。为啥受刺激?是你关子海与父亲吵闹漫骂,你心知肚明;三是你关子海无理打骂店主,要向店主赔情道谦并赔偿医药费;四是关子海砸饭馆造成的损失必须负责赔偿,具体赔多少,我将派人核实。”
对李勇作出的四个结论,关子海虽是横扯不讲理,但最后经过李勇的严厉斥责,也就无言答对。按说这场风波理应到此停息。但关子海回去在父亲的灵前假哭一阵,喝了几口闷酒,乘着黑夜,拿起刀又跑到林明汉家里耀武扬威,声称李勇处理不公,扬言要把林明汉全家杀了为父亲祭灵。并扑上去抓扯林明汉一家人,幸好被周围邻居劝阻,一场灾祸才没发生。但关子海仍是耍泼耍赖,还放出话威胁:老子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就不信败在你娃娃面前!
谁知事情没到两天,关子海找到几个社会烂龙地痞出了几张假证,写了一张状子来到县衙门击鼓喊冤。周县令升堂之后,就见关子海头顶状子,口喊冤枉,控告县尉李勇包庇凶犯,要求县大老爷为他父亲伸冤报仇。
这个周县令上任不到半年,并没有什么能力和才干,只因他是杨贵妃的一个远房侄子,暗中受到高力士举荐,这才来到江油县当了县令的。他一来就千方百计地收刮民脂民膏,却受到县尉李勇的抵制,已是发生了不少的冲突和摩擦。但碍于李勇在朝庭有李昌龙御史大人作后台,也就把恶行收敛了不少。但他不死心,就想找一个机会,让李勇坐一坐火山也来个脱不了爪爪。此时,他听了关子海的一番胡言乱语,虽是明白他是无理取闹,但他的鬼脑子几打转,就想利用关子海的横行霸道给他制造一些麻烦,让他疲于应付。于是就接受了关子海的状子,并下令捉拿疑犯林明汉。
敲林明汉这几天不在家,两个衙役前去扑了空。
前两天,林明汉看到被关子海砸了饭馆之后,各方面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想要恢复营业有很大的困难。另一方面他也考虑到,不管关子海如何地蛮不讲理,有了县尉李大人作的四个结论,县尉李大人正在加紧办理之中,这也不须自己多操心。因而他就借这个空闲,带起老婆孩子回了一趟老家,就想好好地散散心,放松放松,减少一下心里的压力和烦恼。
两个衙役没有抓到林明汉,就急忙回县衙向周县令禀报:“大老爷,林明汉畏罪潜逃了!”于是,周县令怒火一冒,当即发出通缉令画影捉拿。
看到这情形,关子海也就更为嚣张,他就充当官府的帮凶,象一条疯狗似的到处寻找林明汉的行踪,一想行凶打他一个半死,逼他屈服;二想逼他拿出钱财私了,首要目的就是霸占他的饭馆。
离家将近半个月的时候,林明汉携带妻儿从老家返回。刚走到平驿铺街上时,忽然看见街上张贴着捉拿他的画影。他二人大吃一惊,急忙赶到他大哥家。
大哥一见,神色马上慌张起来:“我的妈呀,前几天官府来了两个人抓你不说,昨天又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人,手提一把大刀,耀武扬威,在这房前屋后翻箱倒柜,连床底都找了。听他口气,像是与你有深仇大恨。怎么办,为了活命,还是快逃吧。”
夫妻二人明白,这恶人一定就是关子海。顿时吓得二人脸青面黑,估计事情起了变化,感觉到有灾祸来临。
中午时候,叶华的弟弟也是急如星火地赶来说:“咳呀,你们还不快逃,关子海把你们告了,周县令已经接了状子,正派人四处捉拿你们。还有更凶的,关子海四处扬言,捉住你们妻儿老小就要一齐杀死。”
林明汉腰一挺说:“怕啥,我跟他打这场官司,县尉李大人会说公道话的。”
叶华的弟弟就摇头:“你知道不,这关子海把县尉李大人也告了,说他包庇你们。你们晓得不,这个周县令起了黑心,他是借这件事整垮李大人。县尉李大人也是大难临头,自身难保。这一来呀,关子海就更加猖狂……。”
看到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急得林明汉夫妻二人坐卧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傍晚时候,林明汉的父母赶了来,说是关子海撵到老家去抓他们,说不定明天会到这儿抓人。父母哭着叫他们快点逃。
“我往哪儿逃呀?”林明汉急得六神无主,蹲在地上就哭。
叶华一抹眼泪说:“我们逃到深山老林去,等到事情平息一点,我们就去府台、州衙告状,我就不信,逼死我们了!”
“嘿,我想到了。”叶华的一句话提醒了父亲,就拉起林明汉说:“娃呀,在二郎峡的西山坡上有一个大坝子,偏僻又清静,鬼都不晓得的地方。你们去那儿修两间茅草房,在周围开一些地,我和你哥帮你们一些生活用品和吃食,隐居半年一年,……”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来到了二郎峡的西山坡上,在父母及大哥的帮助下修了三间茅草房,就暂时的隐居下来。平时他们就在附近开些荒地,种些玉米或蔬菜。实在烦闷时,就带着孝儿到二郎峡看一看风景,以消磨这难熬的时光。这二郎峡一带,由于前后堵塞不通路,十天半月难得见到一人。却不料,他夫妻二人在此闲逛时,竟然意外地遇到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