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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突兀的颤音,其中一名秀女也许太过紧张,把琴弦扣断了。一名采官走过来摇了摇头,然后将她淘汰,此女十分忧伤,只有退了下去。
“当,当,当。”接着又是几起不妥协的响声,又几名秀女失手离场,现时只剩十几位了,她们都很认真地将这首曲子弹完了。礼官检查了一下她们的玉指,将这几位秀女排到了21K的行列。
琴师又开始引琴,一曲优雅的《四公主》悠扬而至。当琴间嘎止,几位秀女只有再次一接而下,其中两名秀女黛眉紧皱,不知这是何曲,于是被采官调了下去。
“当。啊!”一名秀女惊叫起,又被采官请走。台上就只剩赵楚凝与另一位秀女,此女子正是弘吉刺部一位千户长的女儿,芳名为:苏察穆如。苏察穆如偷偷看了一眼这位“郡主”,眼中充满了忌妒,她极用心地扣着古筝,誓不让礼官让她调下。好不容易两名女子终于把《四公主》弹完了。苏察穆如松了一口气,赵楚凝心中却感概万千,妈妈像有预谋一样从小让她学雅托克,看来就是为了今天吧?
“换琴。”那礼官司喊了一声,于是,将两把新琴摆到了她们面前,这次的竟比是独奏。苏察穆如先抚,她极认真地抚着此琴自由发挥,她要让她的人生在这一刻绽放光彩,悠扬的琴声传来,众人皆醉,这个女子真是太出色了。突然,“当。”一声响声响起,众人惊了一下,苏察穆如不可置信地看着琴,怎么会断,不可能。过了一会,采官才走过来,将她扶了下去。即使这关不能过,但她仍然有机会进入另一关。
赵楚凝痴痴地看着眼前这把漂亮的雅托克,琴首、琴尾表面和琴箱四周镶嵌或描绘金龙图像与云卷图案。整齐地排列着十三弦,弦下设有柱马,柱马可移动以调节音高。她没有多想什么,玉手轻柔地在上面飞舞着,一曲《流水》如行云流水般飘悦耳际,悠扬的琴音犹如山涧的清泉倾泻而下。两名琴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郡主。她们不敢相信她竟能将《流水》弹出来,《流水》是一首极高深的曲子,是周代着名古琴演奏家伯牙为钟子期弹琴的故事。伯牙先弹奏表现高山的乐曲,继又弹奏表现流水的乐曲,钟子期都能深刻领会。因此,伯牙认为钟子期是最能理解它的艺术创造的知音。他弹奏的琴曲,当时名为《高山流水》。流传至唐代(公元618——907年)时,分为《高山》和《流水》两首独立的乐曲。《流水》在流传过程中经过历代琴演奏家的艺术再创造,成为一首生动地表现流水形象的琴曲。
“当。”不得了,赵楚凝的琴弦也断了,鲁王心中大惊,而公主的嘴角却微扬了起来。她稍愣了一下,难道元代的琴都是这种劣质货吗?琴弦不可能这么容易断。突然,她像明白了什么,她要用这十二条弦继续弹,于是,她缓缓地过渡一下,抚响了一首《广陵散》,这是一首篇幅宏大的乐曲,相当复杂的演奏技巧、跌宕起伏的情绪变化描绘了这一悲壮的故事。这回两名琴师都愣住了,她们自问自己的琴艺也没有这么深的造诣,今天得以一听此仙音,真是不枉此生。
“当。”再断一弦,果然不出所料,这琴确是有诈,赵楚凝不慌不忙地抚下缓音,接着泻下一首《闺中怨》,这是一首由河南子板头曲(说唱开始前演奏的器乐曲)演变而成的筝曲。乐曲节奏悠缓,旋律低迥婉转,如泣如述。琴师更是闻所未闻,都听呆了,琴音骤然而停,赵楚凝站起来,向王爷与公主行了一个礼。
“响乐。”采官又喊了一声,美妙的舞曲响起,两群伴舞的女子都在台上舞动起轻柔的身子。不错,她们就是赵楚凝与苏察穆如的伴舞,同一曲,不同的舞姿,让众人一堵她们独特的风采。众人如痴似醉地看着台上两位绝色美女,不停地点头惊叹。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几顶黑色的斗笠又现了出来,他们都很认真地看着台上那两名女子,冷冷地笑了。
一种香味又飘散出来,掺杂在空气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更加痴迷了。赵楚凝心想,自己不能赢,还是让对面那名女子夺魁吧,她不能被送入皇宫,于是,她凌空跳起,一个不稳的舞步,整个身子趴在台下。
“哎。”她故意大叫了一声,所有的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蓝儿,你有没有事?”鲁王斡罗陈大惊,从座位上跑了下来,走到她身边。
“郡主。”索纳儿也跑了过来。
“爹爹,我不能再跳了。”赵楚凝皱起眉头看着斡罗陈。
“好,好,不跳。”斡罗陈心痛地将她扶了起来,对面那女子跳得更欢了。突然,一群美丽的蝴蝶飞了过来,顺香而至,在赵楚凝身边飞舞。
“这,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都被这美丽的奇景惊吓住了,公主也震惊地站了起来。几位采官走过来,认真地看了看,都兴奋地笑了笑,他们相信,此女子必为绝世尤物。
“王爷,郡主可以直接进入最后一关。”一位礼官开了口,另外几个也点了点头。
“好,好。”鲁王斡罗陈高兴地笑了。
乐声停止,一位看似十分尊贵的大胡子男人走了出来,他向斡罗陈拱手行了一下礼,然后径直走到赵楚凝与苏察穆如面前。
“若美人贵为将军,有一汉将奔投而来,求为靡下,汝等应该如何应对?”大胡子男人威风凛凛地问了一句。
“蒙古勇将谋士上千数万,英勇善战,区区一落魄汉将,是为四等贱民,不足为齿。”苏察穆如先站了出来,她自信地昂起了下巴,为了维护蒙古帝国的尊严,用高傲的口吻地说了一句。
“敢问郡主有何高见?”大胡子男人转向赵楚凝。
“天下本是一家,唯才是用。现任襄阳之战副将刘整是为汉人,却深得皇上器重,皇上用人之宏量,世人当效之、敬之。而本朝名相耶律楚材,出身于契丹贵族家庭,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九世孙,却随太祖皇帝西征,常晓以征伐、治国、安民之道,屡立奇功,为大元皇朝奠定了牢固的基础。若非蒙古人不能用,大元岂有今天兴盛的景象?若此汉人是才,我必用之。”赵楚凝数句精论,却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深深信服。
“好。”台下一把铿锵的声音大呼了起来。
“好。”接着,其它民众也大呼了起来。
“好。”大胡子男人也满意点头赞赏,然后走过去与几位礼官进后台商议了起来。
一刻钟之后,一位公公模样的胡人,拿着一份最终评选书过来宣读:“承我大元开国盛世,为皇族之千秋万代,弘吉刺部为世袭贵族姻亲,至元十年选秀评级如下,弘吉刺。蓝贝依仑鸿智谋略,才貌惊人,艳压群芳,评为24K。弘吉刺。苏察穆如,技艺超群,评为22K。弘吉刺。纳兰朵……”
24K?众人都惊呆了,却也心悦城服,接着高声大声欢呼起来,应昌城终于出现一位完美无暇的24K美人。
24K?她就是弘吉刺部落的24K美女?赵楚凝惊呆了,她读书时曾查阅过元朝秘史,知道元朝的弘吉刺部落的确出现过一位24K美女,但此女子所有记载不详,传说这位女子是神女,有呼风唤雨、驾驭神狼之灵力。难道是她?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瞪大眼睛,感觉都有点晕眩了。
“呜,呜”远山突然响起了几声尖刻的狼嗥,似是为郡主欢呼喝彩,又似是深切的召唤,众人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