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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搞到一个谷仓,给死人陪葬那种。

每天早上谷仓里面都会吐出来金子做的麦粒。

我本以为那是上天馈赠,后来才知道,是我爸和谷仓主人做了交易。

所以我姐每天都起下不了床,浑身青紫。

后来我姐死了,我知道,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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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打扫房间的时候我往谷仓里看了一眼,摆着一颗金麦粒。

看着不大,也就一两克的样子。

没敢动谷仓,我知道只要动了就免不了一顿打骂。

可就我靠近这一下,就被我妈发现了,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拽着我的头发一把拉开我,大喊:“你个死丫头靠金仓这么近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偷拿?”

我被拽了一个踉跄,整个身子都朝着后面仰过去。

接着我妈朝着谷仓探了探身子,看到谷仓底部只有一个金麦粒的时候猛然变了脸色,满脸怒气的瞪着我说:“怎么只有一个!是不是你偷偷拿了!”

我嗫嚅了两下,小声说:“没有,我就是看看,没敢碰。”

谷仓是我爸前两年从不知道哪里淘换来的,每天早上都能在底部找到金麦粒,刚开始的时候多,足足十多颗,后来就越来越少。

直到我看见村口宝林叔出事下葬的时候的陪葬品,我才知道,原来那种谷仓都是陪葬品。

我妈急的让我脱下来衣服从上到下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一颗麦粒才相信了我的话。

不过还是气的扇了我一巴掌,说:“以后离这里远点,死丫头!快点叫你姐起床,问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这么一颗麦粒!”

我顺从的走到我姐卧室,看见她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看。

我把妈妈的话转述给了我姐,她有气无力的应了句好,就起身了。

我看到她脖子上的印记还有手臂上的青紫色,像是被很大的手掌捏出来的一样。

她是和别人打架了?

说完我就去厨房做饭,等我姐出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她走路的姿势格外奇怪,大大的迈着八字,就好像刚学会走路一样一扭一扭的。

我妈看到我姐出来,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往她的额头点,力气大的像是想要把我姐的额头戳破,边戳边说:“为什么麦粒这么少!你不是你惹得人家不满了?”

我姐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我妈看。

可能是感觉我姐的眼神实在有些渗人,我妈愣了一下,才推了她一把说:“你个赔钱货,年纪不大就敢跟男人跑出去过夜,现在同样的事情还能给家里赚钱怎么就不愿意了。”

我姐这才有了些动静,眼睛里浓郁阴沉的恨意,她咬着嘴唇盯着我妈,一字一句的说:“可能,那位腻了呗,毕竟也一年多了。既然嫌给我的钱少,那不如,你去?”

我妈被这句话气的直喘粗气,指着我姐的额头不知道说什么,直接一脚踹在了我姐肚子上。

我姐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却还是瞪着我妈笑的开心。

可我却意识到了不对,因为我姐的腰下面蔓延开一片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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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忙的上前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我妈一把推开。

我姐在地上满脸的痛苦,冷汗浸满了额头,捂着肚子滚来滚去。

我妈上去用脚尖踢了踢我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说:“起来!你装什么呢!”

可是我姐还是没有动静,她这才意识到了不对,让我去请村头的大夫过来。

陈大夫听了我的描述是一路跑过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进屋的时候还喘着粗气,看到我姐的样子就连忙蹲下把脉。

“这,这是喜脉?流产了?”陈大夫先是不太确定的说出这个判断,可是翻开我姐下眼睑的时候猛然变了脸色,直接一个后仰蹲坐在了地上,一步步的往后窜。

他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我姐说:“她,她这是被恶煞缠上了啊!怀了恶煞的胎!”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了我妈一眼,却觉得她丝毫不觉得意外。

我走上前问陈大夫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大夫深呼吸两次,才粗喘着其叫我上去,再次扒开我姐的下眼睑说:“你看,她下眼睑有一条黑线,这就是被恶煞缠身,等着这条黑线蔓延整个眼睑,又或者肚子里这个新煞出生,你姐必死无疑。”

我长吸一口冷气,顺着陈大夫的话往上面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条黑色的线几乎横贯我姐的下眼睑,只有接近眼角的那里还是一片血红色。

陈大夫看了一眼我妈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说:“你知道?”

看我妈没有反应,也知道是默认了。

可是他又冷哼一声,说:“你以为只有你女儿有事,你就没事了?”

“恶煞,比煞更恶,才叫做恶煞。”

“和这种东西做交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敢插嘴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是小声问了句:“那,我姐怎么办。”

陈大夫看了眼我,满脸同情,说:“没办法,这个孩子,新煞,流不掉的,只会从你姐的肚子爬出来。”

“孩子爬出来那天,就是你姐的死期。”

“她必死无疑。我这里的方子,不过也就只能暂缓她的疼痛。”

说完,他就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别管她了,快想办法逃吧。”

我愣怔的点了点头,拿着陈大夫给的药方打算去镇子上开药。

我们村子不大,没有药房。

可是我妈看陈大夫一走,就一把抽走了药方撕成了碎片,对我大声喊道:“开药?你知道一两药多少钱吗?你有钱吗?”

我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姐姐,没有说话,就只好把我姐扶到床上躺着。

临走时,她忽然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把我的皮肤刺穿,她说:

“快跑,跑的远远的。”

“我走了,下一个就是你。”

3

出去之后我妈已经走了,我走到谷仓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在谷仓底部看到一个人影朝着我狞笑。

谷仓底部写着一个名字,李承意。

应该就是谷仓主人的名字。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是女子的尖叫声和男人的狂笑。

隔天起来,去看我姐的时候,我却差点一个腿软瘫坐在地上。

只见我姐一如既往的平躺在床上,肚子诡异的凸起。

我没有说话,只敢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只手轻轻的把被子往下拽一拽。

下一瞬间我瞪大了眼睛,浑身汗毛树立。

我姐的肚子上面,我清晰的看到了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透过肚皮映照出来,分明就是一个怪物!

怪物的眼睛大大的突出,就好像贴着肚皮再往外看。

嘴巴大大的咧开,几乎到他有尖角的耳朵旁边。

与此同时,可以看到他嘴巴里尖锐的牙齿还有细长的舌头在嘴巴里转动。

我看着我姐一脸平静,小声问了句:“不疼吗?”

可是我姐没有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压低嗓音对我说:“走,快走,离开这里!”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想走。

可我走不了。

这里是小陈村,全村上下都姓陈,一家出事,所有人家都会知道。

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的女人是没有办法自己出去的,我每次去镇上,都有婶子陪我。

出村的路只有一条,周围都是密不透风的高山与树林。

没有人逃的出去。

无论是三十年前的我妈,二十年前被骗来的傻子妞,还是十年前被骗来的女大学生。

她们都逃不了。

我也逃不了。

我生来就是给村子里的男人做媳妇的。

在村子里我是自由的,可是往外走的每一步,都有无数的枷锁束缚着我。

小陈村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监视者。

我摇了摇头,替我姐洗了被子。

不知道为什么,被子上有许多液体凝固后的痕迹,我知道这是什么,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姐的被子上。

还有点点血迹,可是,据我所知,女人怀孕,就不会来那个了,哪来的血呢?

我忽然就想到了我姐房门里每晚传来的尖叫。

晚上我妈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两个玉蝉,给了我爸一个,要他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含在嘴里。

含蝉。

我知道这是什么。

可是这不是死人才含用来堵住七窍的吗?

半夜的时候,我听到我姐的卧室里传来尖叫声,和此前每晚的叫声都不一样,今晚的格外凄惨,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本应该按照我妈说的不要去管,可还是忍不住起身打开了房门。

下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浑身颤抖。

一只面目狰狞满脸青红色的怪物用尖锐的指甲戳破我姐的肚皮,从里面爬出来。

渐渐地,我姐的叫声停止了。

那个怪物彻底爬了出来。

他长得好像青蛙一样,每一根指头间还有一层薄膜,就好像是蹼。

他看到我了。

“嘻嘻。”

4

我姐死了。

没有人被捅破了肚子还能活。

我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活下来的,在那个怪物,或者说新煞看向我的一瞬间,我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与意识。

我只记得看到一片白光,那个新煞好像和什么东西打了起来,然后,两个就都离开了这间房。

后来我看到新煞绕着我家房子转了几圈,不停的嘟囔:“人呢,人呢,怎么找不到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潜意识觉得他是在找我爸妈。

可是我爸妈含着玉蝉,被封住了七窍,没有人气,可是找不到。

我姐死的匆忙,按这边的风俗来说不应该下葬,随便找个乱葬岗埋了就是。

可能是我爸妈觉得亏欠,商量了之后决定,虽然不埋进祖坟里,但还是给她做个棺材。

可是村里的棺材匠人并不愿意接这一门邪门生意,也不乐意打棺材,就草草找了个薄木棺材应付我的父母。

不过好在我父母的愧疚也不多,一副薄木棺材足以。

下葬的时候陈大夫也来了,他满脸惊疑的问:“你爹娘怎么没事?不应该啊?”

我把那晚的事情以及玉蝉告诉了陈大夫。

大夫低声喃喃道:“你爹娘认识高人啊,但是,只有玉蝉没用啊。”

“新煞对人气很灵的。”

“对了,对了,他还打了一架,可能是受伤了,没功夫细找。”

过了一会,陈大夫一副思考了很久的样子,才对我说:“既然你不走,那这个东西给你。”

说着,他给了我一张纸,是一个类似于地图的东西。

“听你说了那个谷仓,我有些印象,一本书上看过。”

“这个地图就是村东口那座山,你有兴趣可以去找找。”

“也许可以救你一命。”

我看着地图,只是随意点画了些树木石头河流什么的,可是却惊讶的发现,这确实可以和村东口山上的东西一一对应。

可是按照地图的意思,最中央有个墓。

我下意识觉得,这就是那个叫做李承意的那个人的墓。

巧合的是,我爸妈给我姐的棺材选择的下葬地,也在那里。

他们俩懒得亲自去那里,正好我也好奇,就带着两个青壮的抬棺人一起去,

5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我听到棺材里传来敲击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可我看了一眼两个抬棺人,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

仔细听了半天,我确定了这声音不是错觉。

于是我加快了带路的步伐,尽快将棺材埋了应该就没事。

至于我姐没死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谁的肚子敞开成那样还能没事呢。

往上又走了一里地,陪着送葬的人就都不去了,只有我和两个抬棺人。

正往前走在带路,一个抬棺人忽然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惊讶的转过头去问他们有什么事情。

却看到前面那个叫做陈生斌的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妹妹,走那么快干什么,你姐姐反正死了,慢点又能怎么样。”

我抽了抽嘴角,我是不能怎么样,就算我姐姐死而复生还是成了僵尸什么的,我都是她亲妹妹。

这是怕你们有事啊。

看我没什么反应,他们两个人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一起放下棺材。

“咚”的一声,棺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尘土飞溅。

我隐约听到棺材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紧接着两个人就齐步上来,分别拽着我。

虽然我从小就做农活,有些力气,可又怎么抵抗得了两个成年男人。

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们俩要做什么。

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太清楚这已经到了深山根本没有人烟。

就在我被他们俩摁到了棺材板上面的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了棺材在被一下一下的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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