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写重机枪谈南拳北腿

《重机枪》中涉及到不少武术场面，介绍了一些中日两国的武术。本人算不上是练家子，但也打了十多年的长拳，学过几套器械，还当过省市武术比赛的三级裁判员，很愿意也很自然地在作品中介绍源远流长的中华武术。

中国武术素有“南拳北腿，东枪西棍”之说。南拳是指长江流域和长江以南地区流行的武术。南方人个子矮小，桩步沉稳，拳法精练，拳势激烈，短桥寸劲，阔幅沉马，迅疾紧凑，并常以发声吐气协助动作发劲，施展拳法时不需要多大地方，故有“拳打卧牛之地”的说法。

北腿是指流行于黄河流域及以北尤其是关外的武术。北方人人高马大，长于腿法，架式大，节奏快，大开大合，蹿纵跳跃。拳法上讲究“拳打三成腿打七”，出手常用砸、崩、捶，强调抡、冲、撞等，这些技巧都建立在腿部力量的基础优势上，也就有了“腿摆四方”的说法。

南拳种类繁多，如福建的少林桥手、咏春拳、五祖拳、鹤拳、罗汉拳，广西的周家拳、屠龙拳、小策打，浙江的洪家拳、黑虎拳、金刚拳，湖北的洪门拳、鱼门拳、孔门拳，湖南的巫家拳、洪家拳、薛家拳等。南拳的代表是广东南拳，广东南拳则有“洪拳、刘拳、蔡拳、李拳、莫拳”等五大名家。岳家散手在某种程度串起了各地南派拳系的特点，在南拳中独树一帜。

北派武术种类不如南派繁多，较出名的有长拳、查拳、潭腿、形意、通背、螳螂拳等。电影《功夫》里的苦力强所使的十二路谭腿就是北腿武术之一。“戳脚翻子拳”更是素有“北腿之杰”之誉。戳脚番子这一传统套路历史悠久，其特点是拳脚并用，攻防结合，刚柔相济，舒展大方，灵活多变，环环紧扣，尤以腿功见长，技击性极强，实战效果很威猛，常常一脚把人戳个跟斗。

“南拳北腿”之说也说明了南北武术各有侧重，特点鲜明。有句武谚叫“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民间更有人把南拳北腿戏引至民俗上来，说男人和女人关系暧昧，在南方就叫“有一手”，在北方则叫“有一腿”。

《重机枪》书中占彪师兄弟的岳氏散手功夫属于南拳派系，是四川的峨眉武术。当年峨眉的武术有“五花八叶”之说，即五派八门。占彪的师傅属“僧、岳、赵、杜、洪、化、字、会”八大门中的岳门。师傅从“峨眉十二桩”打基础，悉心教给占彪们岳家拳、金锁手拳、十二连拳、游禽拳、九滚十八跌等拳法和棍、剑等器械功夫。占彪们都是从小五、六岁时练起，师傅用十多年的心血，使他们逐步掌握武术与气功的结合，初成“内外兼修，刚柔并济，后发至先”的修为。最后师父又教授了他们岳门拳种中最有实战价值，也是他们看家的本事——轻易不用的“岳氏散手”。

《重机枪》主角占彪施用的“岳氏散手”以凶狠毒辣讲究实效着称，人称一毒，二狠，三快。共三十二路一百七十三手。平常对指头功夫要求很严，交手时不讲情面。主要特点每一手法都有一连串的接应手法，“手起足要落，足落手要起”，手打肘顶，腰崩肩撞，刁卡挤靠、劈打捆肘，见缝插针，出手凶猛。强调贴身短打，勇猛果断，利用五峰六肘之力打垮对手，如遇武功不高的对手非残即伤。

书中特色人物曹羽习练的是“北腿之王”戳脚翻子拳。戳脚翻子分文趟子和武趟子。武趟子侧重戳脚，文趟子侧重翻子。武趟子是手脚并重突出腿法，文趟子是手脚并重突出手法身法。文趟子的翻子之所以为翻，是指拳脚并用之变化，即上翻下、左翻右、前翻后、阴翻阳、肘翻手、手翻足、虚翻实、刚翻柔等。还可以一手翻三手、三盘翻九手。

北方有句话说：“一见屁股掉、便是戳脚到”。戳脚向后踢腿的招式很多，如九翻鸳鸯腿又叫后丁场，还有后外摆腿、后蹬腿、后撩腿、后偷腿、蝎子势、蹶子腿等，全都是转身后施展的，招招都让人防不胜防。

另外书中英豪曹羽擅长的中国式摔跤，属于武术“踢打摔拿”四大技法中的一种，也属于中国传统体育项目中的一种单列项目，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中国式摔跤讲究手脚并用，“一力降十会”，“四两拨千斤”。主要手法有底手、上手、捅手、掀手、耕手、掖手、散手、撕手、裂手、借手、饶手、引手等；主要跤绊有揣、入、崩、拦踢、倒脚、勾、弹拧、缠刁、别膝、切、里刀、耙、跪腿、撮窝、搂、抱腰、管、掰等方法；摔技包括站立摔和跪撑摔两种。站立摔包括过背摔、过胸摔、过肩摔、抱腿摔和绊腿摔……各种招式庞杂丰富。如果练到火侯，到了可以快跤的程度，就是跤界常说的“打闪纫针”快摔功夫，真可谓“武术加掼跤，神仙吃不消”了。

日本武术和中国武术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大都从古老的中国流传过去的。现今的日本武术分为居合道、合气道、柔道、空手道、剑道和忍术等主要流派。《重机枪》中着重介绍了合气道、柔道和空手道等三个武术流派，居合道和剑道及忍术所引不多。既然说到武术了，就一并在此简单介绍下。

空手道

空手道的叫法是从“唐手”改过来，所以有些空手道馆还有人称为唐手道馆。

在古日本琉球由于长年实行禁武政策所有武器都被禁止使用，于是当时的人们参考中国拳法，创出赤手空拳的独特格斗技术，这就是最初的空手道，称之为“唐手”。它的本义是“从中国唐朝传入的拳法”。“唐”字的日语发音与“空”相同，均为“kala”，而“空”的含义敲与“赤手空拳”吻合，再加上一个“道”字，与“剑道”、“茶道”等一样，意在不单是一门技术，而是一种人生修炼之道，这样就形成了如今的空手道。

空手道的基本进攻技术分为手技和足技。手技是击、打，足技主要是踢。击又分为拳击、平拳击、指击和掌底击。打分为拳打、掌劈、平掌打和臂打等。踢分为脚尖踢、脚掌踢、脚踵踢、脚外侧踢和膝撞等。击和踢都可以采用直线、螺旋和弧形等进攻形式。击又可分为单手击和双手击，踢也有单脚踢和双脚起飞踢等方式。另外还有头击、肩击等技术。把这些复杂的击、打、踢动作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巧妙的进攻技术。针对上述各种进攻方法，也有各种不同的防守方法，如弧形防、旋形防、合掌防、掌劈防、交叉防等。

合气道

《重机枪》中着重介绍了合气道，通过具有高尚武德的武男大仓构织了正直的日本人形象。

合气道是一种根源于日本大东流合气柔术的近代武术，特征在于切入对手死角，破坏对手重心，在碰触到对方的瞬间就能以关节技及摔技压制住对手的凌厉技法，而且兼有拿法和击打。其所强调的“合气”，接近于中国的内家拳和太极的内气，强调以柔克刚、借劲使力，以巧制胜，从不以蛮力攻击对方，而是将对方的力量引导至无威胁的方向，甚至吸收化为自己的力量而反击。

合气道的创始人植芝盛平是在传统古武术的基础上，集合柔术、剑道等精华创造出以“不争”、“不主动攻击”为原则的合气武术，被称为“爱的武术”。1931年，植芝盛平在东京建造了合气道总部，取名“皇武馆”，并以“皇武馆“为中心，向全日本传播合气武术。1936年，植芝盛平把合气武术正式定名为“合气武道”。淞沪会战打响以后，他的弟子们大都被征召入伍，曾经在20岁就参加过日俄战争的植芝盛平深知战争的残酷，也为合气道成为日本军人的武道而失望，便放弃了合气道的主持工作，引退到茨城县岩间农村务农，过起了“武农如一”的生活。合气道直到战后才进一步发展起来。

柔道

柔道（judo）在日语中是“柔之道”的意思。就是“温柔”的方式。柔道部分起源于一种古代日本武士空手搏斗的技术——柔术。柔道通过把对手摔倒在地而赢得比赛，它是奥运会比赛中唯一的允许使用窒息或扭脱关节等手段来制服对手的项目。柔道是一种对抗性很强的竞技运动，它强调选手对技巧掌握的娴熟程度，而非力量的对比。

柔道在日本具有悠久的历史，是在明朝时期由中国传入的角斗和跤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只是后来日本人按自己的路数去发展，在日本战国时期到德川时代演变成柔术，然后又逐步演变发展为柔道，应该说是同道殊途了。柔道在日本开展得极其广泛，使日本有了“柔道之国”的称号。

柔道比赛时，根据运动员使用的技术，按其质量和效果评为4种分数：

1、一本：四种情况获得“一本”：比赛的一方控制对方并使用投技以相当的力量和速度把对方摔成大部分背部着地状态；在“压技”比赛中一方把对方控制住，使其在宣布“压技”开始后25秒钟内不能摆脱控制时；比赛的一方用手或脚拍击垫子或对方身体两次或两次以上，或喊“认输”时；当比赛的一方使用绞技或关节技，充分显示出技术效果时。另外，当比赛一方受到第四个“指导”的处罚时，另一方则获得“一本”得分。当一方获得“一本”后，即获得该场比赛的胜利。

2、技有：有两种情况获得“技有”：比赛一方控制对手并使用投技摔倒对方，但技术效果在评判“一本”的三个条件中有一项不足时；在“压技”中，比赛一方把对方控制住，达到20秒钟以上。另外，当比赛一方受到第三个“指导”的处罚时，另一方则获得一个“技有”得分。比赛一方在一场比赛中获得第二次“技有”时，即获得胜利。

3、有效：有两种情况获得“有效”：比赛一方控制对手并使用投技摔倒对方，但技术效果在评判“一本”的三个条件中有两项不足时；在“压技”中比赛一方把对方控制住15秒钟以上。另外，当比赛一方受到第二个“指导”的处罚时，另一方则获得一个“有效”得分。

4、效果：有两种情况获得“效果”：比赛的一方控制对手并使用投技有速度、有力量地把对方摔成一个肩或大腿或臀部着地时；在“压技”中，比赛一方把对方控制住10秒钟以上。另外，当比赛一方受到“指导”的处罚时，另一方则获得一个“效果”得分。

一场比赛中，运动员获得“一本”后，该场比赛即可结束，获得“一本”的运动员获得本场比赛胜利。一场比赛中没有出现“一本”胜利时，在规定的比赛时间内，则按“技有”、“有效”、“效果”的多少评定胜负。但是一个“技有”胜过所有的“有效”和“效果”。一个“有效”胜过所有的“效果”。

居合道

居合道是一种剑法，起源于我们通常所说的“拔刀术”。日本的拔刀术成为一种独立的剑术而存在要上溯到日本古代奈良朝或平安时代初期。那时武士在战场格斗时，在所使用的枪、矛等武器被折断或击落时的瞬间，拔出腰间佩刀或短剑以应对敌人，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为一种独特的刀技。但居合道不像剑道，剑道是在敌对双方拔刀交战后才决出胜负，而居合道是在交剑前从静坐、站立中突然拔剑斩切对方获胜的招术。所以居合道练的是一种出招极其快速的剑法，在电光火石般的瞬间交锋中决定胜负。

原始的居合剑法只包含了拔刀，突刺，斜切（也就是后来袈裟斩的原型）三个基本动作，经过数百年的不断提炼和革新，发展至今日，居合剑法的招式已经扩展到了十个，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居合十式”。居合剑法的真髓就在于拔刀时的第一击，因此所谓的“居合十式”实际上是在十种不同诚或情况下使用拔刀术的方法

时至今日，居合道已经成为了日本古流武术中同剑道并驾齐驱的剑术奇葩，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投入到居合道的学习，而居合道“动静相宜”的精神及内涵也为更多人所了解和接受。

剑道

剑道和其它日本武道一样是从中国传过来的。在使用中国剑的过程中，日本人把它改造成适合自己的形状，中国剑是双刃，日本则是单刃，同时增加了弧形。

事实上剑技只是一种手段，双方出手前的对峙，则是心对心的交战。因此，欣赏和观看剑道无疑被西方人看作是东方气质的集中体现。剑道可从外在的技术和内在的心理两方面来看。就技术方面，动作俐落姿势优美，气势及精神饱满，显现强而有活力的表现。就心理方面而言，观看其临场情绪表现是冷静或浮躁，交战中是否能有敏锐正确的判断力，如何采取稳妥的应对策略，如“先发制人”、“以逸待劳”或“反击致胜”的战术运用等，便可看出习剑者的智慧与修练。。

明治维新后，日本颁布“废刀令”，废除武士带刀的权利，剑道也随之衰落下去。1879年，日本警视厅规定剑道为警官的必修课程，之后“大日本武德会”成立，剑道也被列入日本中学课程。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联军司令部命令剑道、柔道、弓道等各种武道全部自学校体育的教材中完全删除，从事武道研究长达48年之久的大日本武德会解散，剑道似乎完全消失再一次衰落下去。直到20世纪50年代“全日本剑道联盟”的成立才使剑道开始复兴。60年代前后，剑道开始从日本向全世界传播，发展速度很快。现在剑道已经成为一种世界流行性的武术搏击项目。目前在日本，剑道无论在学校、警界或一般社会都比战前兴盛，各个警署都有教授附近居民剑道的课程提供，中小学生全国剑道大会也已经举办。另外在战前几乎无法见到的女子剑道也很盛行。

忍术

忍术，又名隐术，即隐身术，为日本古代武道中一颗隐秘武技的明珠。忍术同空手道、柔道、少林寺拳法等日本武技一样，最初是由中国武术传到日本后逐步发展起来的日本特殊武功。忍者家族世代秘传，外界则很难知其详貌。

忍者，日语意为秘密行动的人，接受日本忍术的训练。忍术，掌握秘密行动的技术。在日本，有很多神话和传奇故事是关于忍者的，忍者鼎盛于日本战国时代，他们为封建贵族执行秘密任务。”

忍术是在日本一种用来进行间谍活动的技术。忍术包括了战斗、制造混乱和收集情报。忍术的训练包括伪装、逃跑、隐藏、格斗、暴破、地理、医学和爆破。忍术受中国武术和孙子兵法的影响，其发源地为伊贺地区。根据考查，当时有一位自中国而来的僧人，至该地旅行，询问当地武士是否愿意学习一种融合了身心的武术，而这就成了忍术的起源。忍术不同于日本神道中的忍法，忍术一般为军事而使用。

忍术训练内容来看，其基本训练主要包括平衡、灵敏度、力量、耐力以及诸如潜水屏气、徒手搏斗、化妆易容、吹矢等发放暗器等特殊技巧。不同流派的忍者在忍术的修习上不同，总体来说忍术武技对忍者的剑术、箭术、马术、柔术、脚功、身体平衡、投镖等方面均有一定要求。而要求最高的“隐身飞遁之术”则要经过长时间跳、抓、登、跃的勤奋训练，才能令身手敏捷，提高跑跳能力

忍术过去在日本共有49个流派，其中甲贺与伊贺知名度最高。在古代，各个流派在各个地域为了不用的主君而奋斗着，当然他们的所做所为从来都是秘密众多流派在经历了多年历史长河与战火的洗礼后，绝大部分流派已经失传，至今剩下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流派仍在延续着这门独特的战争艺术，不过另人感到欣慰的是，现今为数不多的流派中，已有流派抛弃原本不外传的门户之见，在为忍术成为世界的忍术而不懈努力着。

以上的介绍实在是难以诠释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武术瑰宝，也不可能在文学作品里详细地拆解，仅算是在表达作者对武术的亲近和膜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