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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依言退去了,云落方才郑重道:“妹妹,怕这事儿并非意外,而是妹妹有孕,如今陛下膝下无子,万一是个皇子,那么妹妹的荣宠恐便今非昔比。”
邢娙娥咬唇哭泣,仿更加重了疼痛:“姐姐之言,妹妹何曾没有想过,只是妹妹已照姐姐吩咐,倍加小心了,却……”
云落凝眉,按说有阳天在,断也不会有了异常他却全然不知,问题究竟在哪,恐怕还要等叶桑回来,方才有分晓。
云落道:“妹妹,绿柔跟了妹妹有多久。”
邢娙娥道:“约有一年了,我方进宫时,并非她侍候,只是那丫头身子不好了,便换了她来。”
“可信任吗?”云落疑问。
邢娙娥略作思索,方道:“该是……可以吧。”
云落心下一叹,话说如此勉强,怕是连她自己亦不确信。
殿外突地一阵喧闹,云落起身看去,只见殿门被倏然推开,闯进的,却是皇后与太后两人,两人面上皆是冰冷的光色,唇边却隐隐带着一丝笑纹。
云落略一怔忪,连忙低身:“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眉眼不动,照常安静神色,云落感觉一阵汹涌的潮流正向自己而来,邢娙娥欲起身下床,太后却是一拦:“邢娙娥不必多礼,我老太太,这儿是给你讨公道来了。”
邢娙娥眼眉一凝,只见太后苍眉一挑,阴恻恻的望向云落,云落握紧衣袖,尽量持着神色如常,太后向外吩咐:“带进来!”
云落不解,向外望去,只见叶桑双手被缚,发丝凌乱,眼中露着惊惶,迷惑惊恐的望着自己。
云落心中一紧,再望太后,太后却阴笑着开口:“杨夫人,我与皇后听闻邢娙娥流产,便赶来看望,谁想竟在华良殿不远处见着个人影鬼鬼祟祟,便遣人去看,谁想,不看倒是不打紧的,这一看可真是惊了我老太太了,这丫头,竟然将邢娙娥侍女绿柔推下碧水湖,立即令人救了,但可惜……”
目色沉暗,却隐有一丝光耀刺入眼里:“终是死了。”
仿佛一块巨石砸落心间,云落怔怔凝视着太后与皇后慢然的脸孔,再望叶桑一脸迷茫不解,心间猛烈一颤,豁然明晰——
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冷冷暗笑,原来,那婢女的神色惶惶实是做出来的,料定自己与邢娙娥交好,必会追去,即使不会,亦可能别有打算,只是自己终究沉不住气,令叶桑随了,便如此正好的被人逮个正着,云落一时冥思,竟是无语。
皇后冷冷笑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杨夫人……邢娙娥落下的,可是个龙子!”
殿外突有阴影覆来,暖暖夏意,被这一阵风,全然吹散。
众人倏然拜倒,只见刘浚神色匆匆,深黑眼眸露一丝惊痛的光,一瞬即逝,化作冰凉。
“母后。”低哑的声音,眼神向形色憔悴的邢娙娥望去,与天子怜惜目光一触,方才止了抽泣的邢娙娥,酸意便不觉涌上心肠,复又落下泪来。
刘浚侧眸望着太后,再望一眼面色惨白的叶桑,明明花色容颜,因着惊恐早已退去了颜色,刘浚眼神冷森森的,直看得人发抖:“母后,这又是干嘛?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若是从前,太后必会激烈的回过话去,可今天只是冷然一笑,沉声道:“陛下然若再宠着那个妖女,才真真要出了大乱子!”
刘浚显然焦烦起来,抽身向邢娙娥走去:“母后累了,先回吧。”
“好,那这杀人灭口的婢女,便交于陛下处置了。”太后声色狠狠,说是欲去,却不动身,刘浚猛然回过身去,与太后对望片刻,目光缓缓移到叶桑身上:“母后说什么?”
太后冷冷一笑,瞥一眼惊凝立在一边的云落:“说什么?这不是很显然,有些人恃宠而骄,阳奉阴违,生怕别人先她生出个龙子来,便心生歹意,害得我皇家血脉未见天日,便……”
“母后所言可有证据?”刘浚双拳握紧,厉生生的口吻如同被刺激的野兽,双眸生刺。
太后却是一脸平淡,只是望着他:“亲眼所见可算得证据?”
只觉刘浚眼中黑暗丛丛,原本便是冷峻的眸子,愈发幽沉得可怕:“何谓……亲眼所见。”
听着太后将适才言语一一重复,似还略有添加的绘声绘色起来,云落只觉全身冷透,融融暖日,刺目的阳光如火,却令周身僵冷的立在当地,脑中是一切可能的场景,望一眼正自望过来的刘浚,相视眉间,皆有一瞬惊异。
她惊得,是他隐隐怀疑的神色,而他,却是惊讶她一言不发的站在当地。
通常这样的时候,不都该是跪地喊冤的吗?
可是云落没有,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有如华良殿窗阁上放着的水仙,分明浓烈的香,却自甘沉寂在角落里。
皇后望一眼刘浚凝定的眼神,一脸迷茫纠缠的样子,突然道:“陛下,这丫头该如何处置?”
刘浚目光阴枭如鹰,和暖的五月天,却凝着如冰煞气:“关入天牢,待朕……亲自审问!”
纤瘦身子陡然一震,云落颤颤望向刘浚,只见他侧影阴阴,棱角分明的脸侧,覆着冰冷薄霜。
叶桑膝下绵软,扑通跪倒在地,却是眼神空洞,嘴唇煞无血色,直到被几个侍卫架走,亦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周身俱是冰凉的,指尖都如沁在了冰水里,冷到了麻木,太后着有用意的望过来,令人心怒的眼神,挑弄着云落惊骇的眼:“陛下,怕是关键并不在那丫头身上吧?这后宫之中,谁人最怕失了宠幸,最怕诞下男婴,母凭子贵的,想陛下心中亦是有数。”
云落胸中愤愤几乎要喷涌出心口,却强自按压住,紧紧咬唇,红唇被生生咬得惨白。
皇后见刘浚眸中涌动,心知再说下去,定会如每次般,自讨没趣,示意太后不必多言,太后便一摆手,道:“不过,我料我儿定有分寸,还望还我那未出世的孙儿一个公道!”
言毕回身,与皇后携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