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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得心里发慌,踌躇道:“你所言可真?当时要你前来,便是听闻了你法术高明,可你潜在宫中这么多个时日,那女人却还是怀上了孩子。”
燕女笑道:“娘娘急不得,燕女断言,她生产之日,便是她命丧之时!”
言之凿凿,皇后倏然站起身来:“当真?”
燕女道:“只要娘娘舍得下本钱,便没有什么是不可办到的。”
望一眼青石地面上碎落的铜镜,几条裂痕映出苍白容颜,皇后重又抚上老去的红妆,目色一凝:“好,便全凭你了。”
燕女笑笑,低身拾起铜镜,镜中一张枯瘦的脸,笑得冷意森森。
自怀这一胎,云落常感到身心乏力,气弱亏虚,阳天诊治在侧,是她这之前经了那次大悲,动了心脉所至,身子渐沉,络绎往来的妃嫔们,她亦无心应承,更管不得这段日子里,刘浚会眷顾谁的宫中。
只听说邢娙娥、王夫人那里还是常去的,近来的尹婕妤也颇有几分宠,有了先前王夫人那一时的教训,宫中之人越发不敢得罪合欢殿半分,生怕一个有失,便令君王再也不能得见,云落看着日日奉承阿谀的虚假笑颜,心中暗暗好笑,曾经只当自己卑贱歌女的众妃妾,如今这样巴结着她,心里却大多是恨着的吧?
她心里明晰,面子上却仍是一贯纤柔,温婉和气的。
这日,实是乏累了,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突地想起什么,向叶桑问道:“叶桑,皇后近来如何?怎生这般安静?”
叶桑摇摇头:“没听说什么,只听说皇后终日呆在宫里,研习书画。”
眼睫疲倦的睁开,幽幽道:“哦?研习书画?”
随即浅淡一笑:“到不似皇后的性子,也可真难为了她。”
叶桑好奇问:“夫人如何突地问起皇后来?”
燕女枯瘦的阴冷容颜再又眼前浮现,云落只一声轻叹,低声道:“没什么,只是近来太静了,静得我心中……反而不安。”
叶桑安慰道:“夫人是想多了。”
云落缓缓闭目,道:“但愿吧……”
风细细吹动树影,摇碎满地暮色,女子靠在窗棂边睡得久了,身子突地感到一阵轻飘,仿佛置身于凌空浮云,轻柔细缓。
舒适的温软感觉,如同坠在软软云端,云落缓缓睁眼,正见一双流情俊眸凝视着自己:“陛下……”
刘浚眉峰弯笑,温柔道:“怎么就睡在窗边呢?有身子的人,还这般不在意。”
云落一笑,却突感喉间酸涩,一阵酸潮涌上胸中,推开刘浚,弯身作呕,墨长青丝散落,本便纤瘦的身子愈见消弱。
刘浚忙扶稳她,叶桑递上水来,喂云落喝下,云落却只润了润嘴唇,便饮不下了,轻轻摆手,秀眉微蹙。
刘浚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快,再去传阳天来。”
云落却摇首:“不,不必了,陛下,妾想睡一会。”
绝色容颜苍白如纸,刘浚扶她躺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朕在边儿上看着你。”
云落点头,眼睫已沉重得支撑不起。
幽夜深深,八月夜里,和风轻暖拂入窗阁,袅袅青烟熏起合欢殿一脉柔和。
睡得不是时候,醒来亦是无定的,胸口时常憋闷,令人不得安睡。
云落幽幽睁开眼来,合欢殿中,残烛昏暗,夜重更深,缓缓支撑起身体,脑中昏沉沉的,玉手撑阻重的头,忽而一阵风拂过,单薄衣衫簌簌,不禁一个寒战。
云落举首,明明八月天里,如何来这一阵阴风?
月光稀薄,星亦无色,云落暗暗苦笑,是否心境倦怠了,便看什么皆是了然无味的?
正欲转首,深浓夜色中,却突有一忽白影飘过窗阁,极迅速的一闪,再眨眼时,已然不见!
云落身子一颤,抓紧身边锦被,惊凝着窗外突如千万人手、曳曳生姿的纷乱树影,夜色无边,树影凌乱的打在殿内光洁的地面上,云落深深吸一口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稍稍平静了心,正欲和衣躺下,一阵隐隐幽香缓缓入鼻,淡淡的熏草味道,犹如雨后新绿,令人心神清爽,精神似一下子好起来,睡意全无。
月影正好,辗转一阵,女子终是缓缓起身,一身水红流纱丝衣,被风拂起微微涟漪,缓步走至窗阁,那味道愈发浓烈。
幽幽的、飘袅的、清舒的……
水眸迷蒙,月色渐渐成影,消融在浓浓黑夜中……
“夫人,夫人。”是叶桑焦急的声音,云落只觉被上寒凉,一滴冰清水露划过唇际,云落幽幽醒来,只见自己置身合欢殿水榭阁边青玉的地面上,水雾拢在静静湖面,有些微寒气。
云落大惊,只觉身骨剧痛,不禁问:“我怎会在这儿?”
叶桑心急的望着云落,几欲掉下泪来:“夫人,可吓死奴婢了,还好找到您了,您是不是晚上又睡不安了?都怪奴婢,都怪奴婢,本是要给夫人值夜的,却不知不觉睡得沉了,也没人叫醒,夫人您可吓死奴婢了。”
叶桑一口气说尽了心里担虑,云落缓缓起身,依旧水红色丝衣浮荡,绵长青丝随之微动,碧叶清水,水榭台阁,美人红妆墨发,素容淡妆,真是清晨中难得的别致风景。
只是云落心中暗暗惊悚,她清晰记得自己睡意被一阵幽香斩断,随而便在窗前赏月,然后便没了意识。
心底悚然一惊,蓦的想起幽香之前,似还恍惚看到了一道白影。
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叶桑见了,更加慌乱:“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抖得这样厉害?”
云落却只是不语,背上丝丝生寒,疾步向合欢殿而去,但见窗阁依旧如昨,半开着的,树影依然似叶,摇曳生姿。
只是,那窗边似突有几分诡异令她心生胆寒:“叶桑,去,传阳先生来。”
叶桑刚欲去,云落却突地拉住她:“不,你不要去,叫别人去,你在这里陪我,一步也不要离开。”
叶桑于是唤了别人进来,去传了阳天,望着云落纤瘦的身子微微发颤,心中亦是揪紧的,毕竟昨夜不知发生了什么,云落竟然睡在了水榭边,那样寒凉的地方,然若夫人与孩子有什么问题,真是不可想象。